深夜。
一家高檔餐廳裏,人頭攢動,籌辦音樂會的工作人員匯聚一堂。
餐桌上擺滿色香味俱全的菜餚,觥籌交錯,歡聲笑語此起彼伏。
喬沁和林星染坐在主桌旁邊,交頭接耳說着悄悄話。
“寶寶最近還聽話吧?”
“他一直挺乖的。”
喬沁低着頭,摸了摸肚子,眼底一片柔和之色。
這時,身旁突然傳來一句。
“你就是林星染吧?”
聲音主人是個四五十歲的老男人,手裏拿着兩杯紅酒,色眯眯的眼神落在林星染身上。
“今晚的表現很不錯,我敬你一杯。”
他笑着伸出手,肚子上的肥肉隨着動作一顫一顫,壓根沒有問眼前人的意願。
喬沁眉頭微蹙,剛想要開口,結果被身旁人拉住。
“沒事的,他是這次音樂會的投資方。”林星染搖了搖頭,壓低聲音說。
緊接着。
她站起身,從老男人的手裏接過了酒杯,擡着頭一飲而盡。
“爽快!”
盧維昌眼底露出一絲滿意,鼓掌說道。
原本以爲就這樣結束了,林星染放下酒杯剛要坐回原位,誰知道眼前人再次開口。
“早就聽說過林小姐的大名,今天一看果然比電視上還漂亮,再來一杯,期待以後還能有合作。”
盧維昌似乎不打算輕易放過她,再次將裝滿酒水的高腳杯遞過去。
林星染嘴角扯出一絲笑容:“抱歉,我大病初癒不能喝太多。”
話音落下,盧維昌立即垮了臉,沉下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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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思?剛纔那杯不是喝的很爽快嗎?現在不喝是不是看不起我?”
一連三個問題,壓迫感十足。
這邊的動靜很快引起了注意,其餘人紛紛轉頭看來。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小染,喝杯酒而已,你趕緊跟盧總道歉吧。”
“都在圈裏混了那麼久什麼事不明白,還在那裏裝清高。”
……
閒言碎語聲傳入耳中。
林星染的臉色有些難看,剛要出聲反駁,另一道聲音卻比她更快。
“夠了!”
喬沁站起身,凌厲的眼神掃了一圈示意他們說話不要太過分。
緊接着。
她冷冷地看着盧維昌,紅脣輕啓,一字一句問:
“你很喜歡逼人喝酒?”
或許是和霍時晏待在一起太久,說話間不自覺染上了幾分他的氣場。
盧維昌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被她凜冽的氣勢所震懾,只是很快就惱羞成怒道:
“你又是誰?我和她說話關你什麼事?”
喬沁沉聲:“我是她朋友。”
“朋友?”盧維昌哈哈大笑,眼底滿是鄙夷不屑,語氣十分不善:“哪個公司的新人?信不信我一句話就可以在業內封殺你。”
他眯起眼,垂涎的目光在眼前那張漂亮的臉蛋上流連,話音突然一轉。
“除非,你今晚來我房間給我道歉。”
話中的暗示性意味十足。
其他人也都不是傻子,聽懂後紛紛大笑起來。
喬沁卻面不改色,絲毫沒有受到影響,脣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封殺我?恐怕你做不到。”
盧維昌笑得更大聲了,捂着肚子前仰後合:“怎麼做不到?你以爲你是誰啊?”
下一秒。
一張名片被甩到他的臉上。
霍氏珠寶,設計總監喬沁。
上面只有簡單幾個字,透露出來的信息卻不少。
盧維昌臉上的笑容僵住,拿起名片,上下打量着眼前人,有些遲疑道:“你是霍焱的老婆?”
霍焱的鼎鼎大名哪怕是他也聽說過。
喬沁皺眉,她不喜歡這個稱呼,但在這樣的場合卻非常有效。
沉默了片刻。
盧維昌臉色微變,終於意識到自己這回是踢到鐵板了。
他家只是靠着拆遷成了有點小錢的暴發戶,和霍家這樣的頂級世家完全沒辦法相提並論。
盧維昌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眉宇間再也沒有剛纔那副高傲的姿態,訕訕笑道:
“我在開玩笑呢,霍太太不會當真了吧?”
喬沁繃着一張臉,沒有回答。
氣氛瞬間冷了下來。
盧維昌轉頭看向的林星染,試圖打感情牌,解釋道:“你朋友的業務能力很強,這次音樂會她功不可沒,我剛纔太激動才說錯了話。”
說着,他舉起了手裏的酒杯,眨眼間一飲而盡。
“自罰一杯,可以了吧。”
在盧維昌看來,他已經讓步了,對方也應該冰釋前嫌不再追究。
然而。
喬沁從飯桌上拿起酒瓶,將原本已經空了的酒杯瞬間倒滿,她沒有說話只是看了盧維昌一眼,意思已經很明顯。
“好,我喝。”
盧維昌咬了咬牙,仰起頭再次一飲而盡,只不過這次的速度比剛纔慢了些。
一杯。
兩杯。
……
喬沁沒說停之前,盧維昌不敢停下。
四周的討論聲此起彼伏。
“霍焱是誰啊?爲什麼盧總那麼怕他的老婆?”有人提出疑惑。
緊接着。
另一人小聲科普:“他啊,不是我們能接觸到的層面,據說曾經在雲城權勢滔天,活着的時候一句話就能讓盧家破產。”
不斷響起倒吸涼氣的聲音。
“不過,人不是已經死了嗎?”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霍焱走了,霍家被她老婆繼承了。”
“難怪盧總害怕成這樣,林星染認識這麼厲害的大人物怎麼不早說,圈子裏誰還敢欺負她啊。”
風涼話不斷傳到耳邊,盧維昌咬緊牙關,已經有些站不穩了,眼前人這才終於大發慈悲般開口。
喬沁:“好了,你走吧。”
飯局還在繼續,只不過很多人的心思都不在喫飯上了,一個兩個都想着怎麼才能和霍太太搭話。
周圍隱晦的目光讓喬沁感覺到不適,眉頭微蹙,對林星染說:“我去個洗手間。”
半晌後。
喬沁站在水盆前,彎腰洗着手,後面突然響起一道有些耳熟的女聲。
“好久不見。”
她愣了一下,擡頭的瞬間,剛好通過鏡子看見了身後的人,對方臉上濃妝豔抹,不過還是能通過眉眼認出曾經的痕跡。
喬沁瞪大眼睛,脫口而出:“白夢依?你怎麼會在這裏?而且還……”
後半句話突然頓住。
眼前人穿着性感的背心和包臀裙,和過去小白花的形象截然相反,周身的氣質也變了很多。
如果不是眼角那顆淚痣,喬沁差一點就沒認出對方來。
白夢依笑了笑:“我也是來參加音樂會的。”
她的身上有一股很濃的菸酒氣,靠近後變得格外明顯,喬沁忍不住皺了皺眉,下意識屏住呼吸。
“抱歉,薰到你了。”白夢依停下腳步,不好意思道。
不對勁。
眼前人的變化實在太大,以前的白夢依絕對不會向她道歉。
喬沁滿腦子疑惑,最後只問了句:“聽白思文說你已經離開了雲城,什麼時候又回來了?”
白夢依眸光微閃,嘴角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離開這裏,我又能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