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你地址幹什麼?”
“劇組來京都拍戲,我剛到,今天休息,我正好去看看你。”
電話那端,紀承洲坐在辦公桌旁,手裏拿着文件,手機開了免提擱在一旁桌面上。
聞言,他擡眸看向站在一旁的沈銘,責怪他剛纔不該多嘴。
沈銘自知自己犯了錯,撓了撓頭,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收場。
兩天前璟盛集團這邊有一個大項目出了問題,急需宋時璟處理,他便一大早陪着紀承洲來了京都。
連軸轉了兩天一夜,事情才處理好。
之後又因爲幾個月沒來京都,堆積了一大堆事務需要處理,紀承洲沒來得及休息,又投入了工作中。
沒日沒夜地工作,人不舒服他也不哼聲,直到今天上午他在公司暈了過去,他們才知道他傷口發炎,人一直處於發燒的狀態。
陳冰將人送回家休息,讓他好好照顧,沒想到紀承洲剛醒,又開始工作。
沈銘勸他也不聽,正好桑淺打電話來,他便忍不住抱怨了一句,誰能想到桑淺也來了京都。
紀承洲現在可是以宋時璟的身份,住在宋時璟的房子裏,這可如何是好。
紀承洲略一沉吟將地址告訴了桑淺。
沈銘見紀承洲掛了電話,忙道:“你怎麼將這裏的地址告訴她,她過來了怎麼辦?”
“那你說我應該在哪裏?”紀承洲挑眉淡淡反問。
“當然是酒店了,不然醫院也行,你可是過來看腿疾的。”沈銘道。
“她來京都拍戲,短時間不會離開,我這邊的工作一時半會也處理不完,之後肯定還會見面,這裏是京都,不是桐城,酒店,醫院,這裏,來回切換,你覺得安全?”
沈銘搖頭,“不安全,但你現在可是宋時璟,而且這裏是宋時璟的住處。”
“紀承洲和宋時璟是朋友,不是敵人。”
沈銘霎時反應過來,對呀,紀承洲來京都看腿,宋時璟作爲朋友,招待紀承洲,讓他住在他名下的房子裏,很正常。
他一心想着分離開紀承洲和宋時璟,以免別人懷疑,倒忘了其實兩人是可以有關聯的。
紀承洲起身,“我去換裝,你去門口接她。”
“好。”只是卸掉人皮面具,紀承洲自己可以,上面具的時候,才需要他。
大門口,桑淺隨着沈銘一起朝裏走,疑惑問:“承洲怎麼住在這裏?”
這裏是郡王府,京都赫赫有名的高檔別墅區,不是有錢就可以買到的地方,得有關係,或者認識上頭的人才行。
聽說這裏住的都是京都大佬級別的人物,商界翹楚,政界高層,隨便拎一個出來都會影響京都經濟和時局。
沈銘面不改色道:“這裏是宋總名下的一處房產,他得知大少爺過來看腿疾,便安排我們住在這裏,這裏離醫院近,環境清幽,方便休養。”
桑淺心裏咯噔一下,“你說的宋總不會是宋時璟吧?”
沈銘點頭。
桑淺腳步猛然頓住,宋時璟什麼時候回京都了?
萬一她在這裏碰見他怎麼辦?
她和宋時璟可是有過一夜歡愉的,雖然之後他們再無情感和身體上的糾纏,但她綠了紀承洲是事實。
而宋時璟就是那個姦夫也是事實。
丈夫,姦夫,她,三人見面,會發生什麼?
她不敢想象。
“大少奶奶,你怎麼不走了?”
桑淺很想轉身離開,但剛纔是她問的地址要來的,現在人還沒見着就走,明顯說不過去。
她壓下心頭的兵荒馬亂,努力讓自己表現平靜,擡腳繼續朝前走,似隨口問:“宋總在這裏嗎?”
“不在,宋總平時不住這裏。”老大又沒有分身術,怎麼可能兩個人同時出現?
桑淺霎時鬆了一口氣,那就好,“你電話裏說承洲燒暈了是怎麼回事?”
“傷口發炎感染,上午高燒昏了過去。”
“怎麼會感染?你沒給他換藥嗎?”
幾天幾夜不休息,鐵打的人也扛不住,更別提受了傷的紀承洲了。
“換了,但大少爺畢竟在牀上躺了半年,身體太過虛弱,所以感染在所難免。”沈銘只好胡亂扯了個理由。
“你們急着來京都是不是就是因爲這個?”
“啊?”
“奶奶之前讓承洲來京都看腿,他不是拒絕了嗎?”
“啊,對,拒絕了,你說的沒錯,大少爺其實是來看背上的傷的。”
她就知道是這樣。
桑淺心裏不由有些愧疚,紀承洲爲了維護她暴露腿疾已經恢復,纔會逼得暗處的人對他下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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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車的時候又將她護在懷裏,導致自己受傷。
說到底,這一切皆因她而起,紀承洲也算因她而傷。
“他現在怎麼樣了?”
“人已經醒了。”沈銘頓了一下,又說,“不過大少爺不肯休息,這幾天一直在看公司的文件,說昏迷了半年,得儘快瞭解公司的狀況。”
桑淺蹙眉,“這怎麼行?不好好休息,身體怎麼能好。”
沈銘贊同點頭,“不然你今晚就留在這裏照顧大少爺吧?”
桑淺在,老大總不能在她面前處理璟盛集團的工作吧。
桑淺沉吟一瞬,“好。”
照顧一下他,心裏也能少些愧疚。
桑淺見到紀承洲的時候,他坐在輪椅上看書,臉色有些蒼白,眉宇間滿是疲憊之態,眼窩微陷,那雙深不見底的眼裏還泛着血絲,看來背上的傷折騰的他這幾天都沒睡好覺。
她蹙眉走過去,抽走他手裏的書,“你就不能好好休息嗎?”
紀承洲擡眸,“你想管我?”
“……”桑淺語滯了一瞬,意識到自己態度太過強勢,調整一下自己的表情,語氣也軟了下來,“我哪敢管你,我只是擔心你的身體,看你這樣我心疼。”
紀承洲眉梢微挑,“心疼?”
“嗯。”
紀承洲望着桑淺,沒說話。
桑淺被他看得不自在,走到他輪椅後,“我推你去休息。”之後看向沈銘,“他睡哪個房間?”
沈銘手指着二樓的主臥,想了一下覺得不合適,手指一移,指向一樓的客房,“住那間。”
桑淺推着紀承洲朝客房走,剛走了幾步,門鈴響了起來。
沈銘一個激靈,這個時候誰會來?
他下意識看向紀承洲。
紀承洲眉心微蹙,看向門口。
桑淺見沈銘站着不動,“我去開門吧。”
“我去。”沈銘立刻搶先一步朝門口走去,打開門看見門口的女人,在心中哀嚎,完了,這個祖宗怎麼偏偏在這個時候找上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