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才七點多,往常這個點,正是女兒和紀桑榆玩鬧的時候。
今天卻異常安靜,沒有女兒軟糯粘人的喊哥哥,也沒有紀桑榆嫌棄不耐煩的說你真笨,更沒有動畫片的聲音,連平時聽見動靜就過來給她拿鞋的小築也不見人影。
奇怪,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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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桑淺納悶的時候,一道聲音從客廳那邊傳了過來,“是淺淺回來了嗎?”
這不是陳秋容的聲音麼?
她怎麼在這裏?
難不成又像上次一樣,特意在這裏等她?
桑淺想起上次陳秋容說讓她以後晚上不要出門的話,心裏直打鼓,耳邊傳來腳步聲,她壓下心中的忐忑,溫聲回:“奶奶,是我。”
下一瞬就見陳秋容出現在視線裏。
桑淺下意識解釋,“奶奶,我今晚……”
“我知道,你是去和羅語堂喫飯了,你走之前不是和小築打過招呼嗎?她都告訴我了。”陳秋容微笑着打斷桑淺的話。
桑淺見陳秋容嘴角含笑,想來應該沒生氣,但還是有些不放心地問:“奶奶不責怪我?”
“傻孩子,你是在工作,我責怪你幹什麼?”陳秋容走過去拉住桑淺的手,嗓音溫和,“你要照顧承洲,還要照顧兩個孩子,又要工作,太辛苦了。”
桑淺看着一臉慈祥的陳秋容笑了笑,“都是我應該做的。”
“真是個好孩子。”陳秋容輕輕拍了拍桑淺的手背,拉着她朝客廳走,“奶奶給你燉了雞湯,你喝點補補身子。”
桑淺微怔,雖然她知道下午她那一番操作後,陳秋容對她心中有愧,對她態度肯定會有所改變,但她沒想到變化這麼多。
陳秋容拉着桑淺來到餐廳椅子上坐下,“你等着,湯在廚房溫着,我去給你盛。”
桑淺忙起身,“我去。”
陳秋容又將桑淺按了回去,“不用,你坐這裏等着。”然後轉身進了廚房,沒一會兒就端着一碗熱氣騰騰的湯出來了。
她將雞湯放在桑淺面前,在她對面坐下,殷切地看着她,“燉了四個小時,你嚐嚐味道怎麼樣?”
桑淺有些受寵若驚地喝了一口湯,味道鮮美,卻和她以前喝的雞湯又有些不一樣。
她嗅了嗅,總覺得有股怪怪的味道,“奶奶,你在裏面加了什麼?”
“我加了點滋補的中藥。”陳秋容眼中快速閃過一抹心虛,稍縱即逝,太快,以至於桑淺壓根沒捕捉到,“喝了補身子,多喝點。”
桑淺點點頭,正好晚飯她沒怎麼喫,一會兒功夫就將碗裏的雞肉和雞湯都喫得乾乾淨淨。
陳秋容高興得眼睛都快笑出花來,彷彿看見小曾孫在朝她招手,“要不我給你再盛一碗?”
“不用了,我喫飽了。”
“那行,你上樓休息吧。”
“……”喫飽了就讓她睡?當她是豬嗎?桑淺扯脣笑笑,拿着碗起身,“我去洗碗。”
“不用,你上樓看承洲吧。”陳秋容搶過桑淺手裏的碗,往廚房走了幾步想到什麼,又回頭,“明天週末,桑榆和晚晚放假,我將他們接到我那兒去了,小築也過去幫忙照顧,護工我給他放假了,你最近辛苦了,好好休息,明天想睡到什麼時候就睡到什麼時候。”
難怪家裏這麼安靜,原來都不在家。
陳秋容太過慈祥溫和,桑淺實在不忍拂了她的好意,只好點點頭上樓了。
來到臥室,她先看了一下紀承洲,他安靜睡着,身上的衣服已經換了,看來護工已經給他擦洗過身體了。
剛喫東西,桑淺沒有急着去洗漱,想圍着沙發走走,消消食。
走了幾圈,感覺有點熱,她便停下來,拿過一本時尚雜誌,坐在沙發上看了起來。
只是不知怎的,越看心情越煩躁,她索性合上書不看了,起身進了衛浴間。
洗完澡,吹乾頭髮出來,桑淺臉頰像染了一層胭脂,白裏透紅,眸光水潤像一汪清泉。
怎麼感覺這麼熱?
明天要升溫了嗎?
桑淺靠坐在牀上看手機,可能是太熱了,沒看幾分鐘就沒了興趣,她便放下手機打算像往常一樣給紀承洲按摩後睡覺。
但今晚不知道怎麼回事,她給紀承洲按摩的時候,腦中老是浮現下午她給他擦身子時,他脫了衣服的樣子。
壁壘分明的胸膛,緊窄的腰身,白皙修長的腿,還有穿着平角褲緊緻的臀……
若是脫掉最後一層束縛,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桑淺渾身涌起一股羞恥的燥熱感。
真是瘋了,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她猛然呼出一口熱氣,雙手在臉頰旁來回扇了扇,想以此降下身體裏剛升騰起來的熱度。
扇了一會兒似乎好了一點點。
她準備繼續給紀承洲按摩,低頭才發現紀承洲的上衣釦子竟然都開了。
不會是她剛想那些亂七八糟的畫面的時候解開的吧?
要命了。
她手忙腳亂地開始扣扣子,手指碰到紀承洲的胸膛,她整個人如觸電般顫了顫。
目光無意間落在紀承洲性感的薄脣上,視線便再也挪不開了。
他脣上小小的傷痕還在,是那天在健身房時,兩人磕一起磕的。
她下意識擡手撫在自己的脣上,那天他的脣好像很軟,還有什麼感覺來着?
心裏像有什麼東西在撓,一下一下的,麻麻的,癢癢的,似在驅使她再去體驗一番。
腦中莫名又閃過宋時璟的身影,還有昨晚的那個吻,新婚夜那晚他霸道兇狠的佔有……
桑淺眸光逐漸迷離,理智漸漸飄散在那些旖旎的畫面中,身子緩緩彎了下去,直到吻上那抹削剝的脣。
她整個人彷彿在沙灘上擱淺許久突入水中的魚兒,滿足極了,捨不得離開,想要更多。
渾然不知,牀上的男人已然睜開了眼睛。
隨着她的貪心,紀承洲平靜無神的眼睛逐漸失控,一縷縷剋制的隱忍和怒氣撕裂開來,形成一股駭人的風暴。
可他泄露情緒的眼睛並沒讓身上的女人有半分收斂,反而愈發得寸進尺。
紀承洲額頭青筋突突直跳,忍無可忍,他擡手握住桑淺在他身上作亂的手,嗓音低沉染了剋制的怒氣和不知明的暗啞:“你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