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溫度節節攀升,喜床上波濤愈急,等到雲收雨歇之時,紀婉青已動彈不得,只閉目急急嬌喘著。
高煦的手無意中擦過她的背部,紀婉青舒服輕哼兩聲,他側頭凝視她片刻,緩緩將她摟進懷裡,修長大手輕撫她的背部。
這般安撫良久,紀婉青呼吸終於平靜下來,不過她依舊乏得很,身子也不太舒適,只懶懶閉著眼。
其實,按照規矩,紀婉青此刻該起來伺候太子殿下穿衣梳洗的,但高煦明顯不以為意,她就不為難自己了。
“喚人進來伺候?”高煦垂目,入目是柔軟的發頂,以及她帶有紅暈的側臉。
他聲音帶有情事後的暗啞,但卻很溫和,不是平時那種無可挑剔的溫潤,而是真正的和顏悅色。
兩人經歷了初次,不得不說,這種極致的親密,很能有效拉近新婚夫妻的距離,即便從前素未謀面也一樣。
此刻高煦對懷裡人的感覺,與之前有了些許差別。
“好。”
紀婉青輕輕應了一聲,他的詢問,表示了尊重,她不會傻得破壞此刻和諧,依舊靜靜偎依著他。
兩人略說幾句,高煦松開她,翻身下了榻,披上寢衣,並揚聲喚人進來伺候。
外面廊下,以張德海何嬤嬤為首的兩群人,早已提著熱水巾子等物事等候良久,一聽裡頭主子傳喚,忙上前輕輕推門,準備進殿伺候。
“輕著些手腳。”
張德海伴隨太子長大,對主子日常習慣頗為了解,他一聽高煦聲音,便知道主子非但沒有不喜,心情反倒不錯。
這顯然是新任太子妃的功勞,張德海本來對紀婉青觀感就不錯,此時又添上一筆,他舉步時,不忘囑咐後面的小太監,唯恐驚擾了裡頭的主子們。
裡面高煦聞聲,卻蹙了蹙眉,他掃了一眼喜床上,紀婉青美眸微閉躺在床上,身上蓋了大紅錦被,香肩半露。
他很清楚,錦被下的嬌軀,是一絲不掛的。
“張德海,你等在外面候著即可,無需進來。”
張德海聞言傻了眼,不過好在他反應極快,堪堪將已跨入門檻的左腳收了回來。
“都站住,都給咱家站住。”張德海雖不明所以,但執行力還是很強的,他立即低聲喝住身後一眾太監,命他們就熱水等物事一並交給何嬤嬤等人,一同拿進去伺候。
何嬤嬤沒留意太多,她惦記著自家姑娘,匆匆進了門,按捺住性子給太子行了禮,便往急急喜床方向奔去。
“嬤嬤,我不疼的。”
何嬤嬤抖開一件簇新寢衣,小心掀了錦被,忙給紀婉青披上,就這麽瞬間功夫,她就看見主子身上或深或淺的斑斑痕跡。
高煦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積攢已久,初次上陣不免難以自控,急風驟雨折騰兩回,才堪堪住了手。紀婉青肌膚白皙細嫩,他動作重了些,點點紅梅難免就留下了。
自家姑娘被千嬌萬寵呵護著長大,幼時調皮磕破點兒油皮,侯爺都要心疼半天,何嬤嬤雖知男女情事難免會如此,但一時也心疼萬分。
她甚至暗暗責怪高煦不知輕重。
乳母的心思,紀婉青一眼便知,她忙低聲安慰道:“嬤嬤,我一點不疼。”
她這句話,該安慰的人沒安慰到,倒是一直站在床前的男人聽了,眸色深了深。
他看向她,她剛好波光一轉,也對上他的視線。
這男人目光有些深意,紀婉青熱血往頭上湧,粉頰發燒,險些脫口而出“我其實很疼的”,好在最後關頭,理智製止了她。
高煦視線在她緋紅的粉頰定了定,隨即下滑,落在她微微敞開的凌亂襟口上。
紀婉青順勢垂目一瞥,點點紅痕,或深或淺,往下蜿蜒而去,沒入匆匆掩上的衣襟處。
腦海中忽地浮現方才的親密纏綿,她面上火熱更甚,就著何嬤嬤等人攙扶,落荒而逃,急急進了隔間浴房。
她某處仍有些刺痛,落地時秀眉微蹙,動作頓了頓,高煦見了,便吩咐道:“把榻旁的匣子拿進去。”
喜床邊放著一個黃花梨小匣子,裡面裝著一些藥物。皇宮裡頭有各種良藥,其中就包括床底上的,女主子們承了雨露後,若是身體不適,正好能消腫止痛。
梨花應了一聲,忙命人把匣子一同捧進去,自己則留在內屋,打算伺候高煦。
太子殿下貼身伺候的人沒進門,梨花也不打算讓其他人上,畢竟太子身份尊貴,她唯恐其他人浮動了心思,因此哪怕心中犯怵,也硬著頭皮上前。
只是高煦卻拒絕了,“不必。”
自從七年前起,他便將貼身伺候的全換成太監,紀婉青是他必須接受的,他便督促自己調整心態,如今換了其他人,他仍下意識排斥。
天潢貴胄如高煦,不喜便罷,沒必要勉強自己。
話罷,他轉身出了內殿,喚張德海等人進來,到另一邊的次間梳洗。
梨花懵了片刻,不過她很快拋在腦後,急急趕進隔間,伺候她家姑娘去了。
何嬤嬤已經在伺候紀婉青沐浴了,她輕手輕腳撩水,忍了又忍,終究心疼道:“殿下太不憐香惜玉了些。”
雖高煦沒見進來,但她的聲音依舊壓得極低。
熱水蒸騰,紀婉青身子疲乏,本已歪著腦袋昏昏欲睡,聞言睜眼道:“嬤嬤,其實太子殿下已經不錯了。”
她說的是老實話,現在這情況,比她大婚前預料的好上太多,太子明理,態度也算不錯了,紀婉青是滿意的。
畢竟賜婚之事齷齪重重,要求實在不能太高。
紀婉青捫心自問,易地而處,她最多也就能做到他這般而已,更好是不可能了,畢竟這防備之心,不可能一照面便盡去了。
她拍了拍何嬤嬤的手,笑道:“以後會好的。”只要能把紀皇后應付妥當了,以後必然會更好。
這點挺難的,但紀婉青很樂觀,畢竟集中炮火應對一個,比兩面開戰好上太多。
沐浴完畢後,紀婉青擦乾身子,何嬤嬤打開那個黃花梨匣子,從裡面撿出一個白玉盒子打開,挑出裡面淺綠色半透明的藥膏子,給主子細細抹在身上紅痕上。
其實這類型藥膏子,紀婉青陪嫁也有,不過功勳世家肯定及不上宮裡的好,淡綠膏子一抹上去,立即一陣清涼,微微的痛意全消。
這膏子全身可用,最後給某私密處抹了厚厚一層,她籲了一口氣,身子終於輕快起來了。
回到內殿,高煦也洗漱結束剛進了屋,紀婉青便揮退何嬤嬤等人。
“歇了罷。”高煦率先往床榻行去。
紀婉青本來以為自己會難以入睡的,因為她有點兒認床,但實際上,情事後的疲乏,讓她沾枕即睡。
高煦卻暫無睡意,酣暢情事過後,他精神有些亢奮,加上一貫獨眠,身伴突然多了一個人,他頗為不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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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伴人呼吸變得均勻綿長,他側頭,龍鳳喜燭昏黃的光透過帳幔,朦朦朧朧在她的臉上撒了一層,眉眼如畫,美人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