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澤沒騙他。
真的會有人被擠到他懷裏來。
就是性別錯了,是個男的。
……還是個特別喜歡臉紅的男的。
少年臉頰紅透,飛快的彈開。
少年看着杜承安道,“你爲什麼站在這裏,還張開胳膊?”
杜承安看着他,“你多大年紀了?”
她在問他話呢,他怎麼反倒問她年紀起來了,不過少年還是如實回道,“再有兩個月就滿十五歲了。”
杜承安道,“難怪這麼瘦小了,你還小,和你說了你也不懂。”
少年不服氣,“你不說怎麼知道我不懂?”
杜承安道,“你知道延平王世子和右相府大姑娘是怎麼認識的嗎?“
少年搖頭。
杜承安道,“花燈會上人多,成大姑娘被擠到延平王世子懷裏去了。”
少年臉更紅了,“所以你在學他?”
杜承安道,“郯國公府大少爺和宣平侯世子他們說我性格靦腆,這法子適合我。”
少年看他的眼神像是看傻子,“你就沒懷疑過他們可能是在逗你玩?”
杜承安搖頭,“不會的,他們對我可好了。”
少年道,“那祝你也能得償所願。”
杜承安道,“承你吉言,你站到一旁去,別又抱到你了。”
少年,“……”
沒見過這麼缺心眼的男人。
她倒要看看他是怎麼投懷送抱,不對,被投懷送抱,好像也不對,她等着看他懷裏怎麼多個姑娘的。
少年找了棵幾步遠的樹靠着,免得被走過路過的誤會和這傻子是一夥的。
少年靠了一刻鐘,覺得沒意思,準備走了時,不知道前面發生了什麼事,不少人往這邊過來,本來大家都繞着杜承安走的,但人一多,想繞都沒法子繞了。
然後少年就笑的直不腰了。
因爲沒姑娘被擠到杜承安懷裏,倒是有個上了年紀的大娘差點被擠到他懷裏去了,嚇的杜承安趕緊把胳膊收了,他一向臉皮薄,哪怕周圍喧鬧到說話聲都快聽不見了,少年那肆意的笑聲還是讓他無地自容。
太丟人了。
杜承安臉紅的能滴血,他抓過少年的手就往人羣裏走去。
少年掙扎,“你抓我做什麼?你快放開我!”
杜承安頭也沒回道,“不抓着你的手,就被人羣衝散了。”
不過他說他的,少年掙扎少年的。
他聽不見少年說什麼,少年也聽不見他說的話。
一路悶頭往前走,到了個人少點的地方,杜承安回頭,然後就傻眼了。
他對上的是一雙漂亮但盛滿怒火的眸子,更重要的是少年變成了少女,還是披頭散髮的那種。
風揹着方向吹來的,少女的青絲都被吹到了他的臉上,帶着好聞的梔子花的清香。
方纔人多,少年頭上束髮的簪子被個騎在脖子上的孩童手裏的風車給勾掉了,沒了簪子,順滑的頭髮沒了束髮,頓時披散開來。
杜承安怔住了,少年,不,是少女怒道,“還不放開我的手?!”
杜承安飛快的把手放開了。
他的臉打出孃胎還沒這麼紅過。
看着少年白皙的手腕被他握住一圈紅印,杜承安懊惱出結巴了,“對,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是個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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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瞪了他一眼,要扯自己衣襬,在碰到的時候,改抓杜承安錦袍了,一用力,就撕下來一塊。
杜承安尷尬道,“用,用不着割袍斷義吧?”
他們的交情還不到需要割袍斷義的程度。
少年一邊瞪他,一邊三兩下把頭髮束起來,用錦袍捆住。
把頭髮束好,少女轉身就走。
杜承安要追她,少女道,“不許追我!”
杜承安就聽話的站在了那裏,眼睜睜的看着少女走向人羣,消失在視線中。
幾乎是瞬間,一股子失落就遊遍全身。
他擡腳追上去。
可花燈會上人山人海,想找個人,還是個頭不高的男子實在是不易。
杜承安找了半個花燈會,也沒把人找到。
延平王世子他們幾個男的陪媳婦陪到一半被嫌棄了,各家媳婦湊到一起逛喫逛喫,嫌他們礙事,不帶他們一起了,幾個好兄弟只能遠遠的跟在後頭,確保周全。
陸乘眼尖,看到了杜承安,見他一臉失落模樣,道,“杜兄在那兒,好像有心事的樣子。”
他們幾個和杜承安相處了不少時日,杜承安雖然身份很尊貴,但依然保留做獵戶時的那份純真,活的很簡單。
他們還是第一次從杜承安臉上看到這副神情。
幾人朝杜承安走過去,唐澤問道,“怎麼這麼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杜承安看着唐澤,“你們教我的法子很管用,真的有個姑娘被擠到我懷裏來了。”
唐澤,“……”
陸乘,“……”
延平王世子,“……”
三人嘴角眼角齊抽。
不是吧?
這麼明顯開玩笑的事,他竟然也信?
神奇的是,他還真的學。
唐澤嗓音都在飄,“你知道是哪家姑娘?”
以杜承安太后親外孫,當今皇上的親外甥,湖陽長公主和長駙馬之子,杜國公府世子的身份,滿大楚的姑娘,就沒有他娶不到的。
杜承安搖頭,“不知道是誰府上的姑娘,我連她姓什麼都不知道。”
……這就難辦了。
不知道誰府上姑娘,皇上就是給他賜婚,都不知道聖旨往哪家送啊。
他們兄弟幾個雖然不是盲婚啞嫁,但親事都不是很順遂,沒想到現在又多一個杜承安。
陸乘拍他肩膀道,“有緣會再見到的。”
杜承安就道,“你們見過她的。”
唐澤幾個互望一眼,然後齊齊望着杜承安。
這餿主意是他們給出的,得負責善後啊。
杜承安道,“就是那個瘦巴巴,但喫包子很厲害的少年,她是個女的。”
唐澤,“……”
延平王世子,“……”
還以爲說誰呢。
唐澤道,“你才知道她是個姑娘?”
杜承安覺得這話怪怪的。
這話怎麼聽着像是他們早就知道那少年是女扮男裝的?
他怎麼沒看出來?
杜承安道,“你們怎麼知道她是個姑娘的?”
唐澤勾着杜承安的肩膀道,“我們不止知道她是個姑娘,還知道是誰府上的呢。”
杜承安心底控制不住雀躍起來,“那你們快告訴我啊。”
唐澤故意賣關子,道,“明兒你請客,得帶上你爹長駙馬珍藏的好酒。”
杜承安一口應下。
唐澤道,“那姑娘是徐暨的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