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命大

發佈時間: 2024-11-13 10:1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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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菀心頭一驚。

謝景衍已然問出聲了,“陸乘出什麼事了?”

陳風忙回道,“宣平侯世子和杜國公世子負責今夜巡城,發現有黑衣人飛檐走壁,宣平侯世子抓人時,被刺傷,從屋頂上摔下來,昏死過去,杜國公世子慌了神,不知道該怎麼辦,就將人送來凌王府了。”

陳風每說一句,沈菀心就顫抖三分。

她不敢想從屋頂上摔下來會傷成什麼樣……

謝景衍看向沈菀,“你先回墨玉軒,我去看看。”

說完,不等沈菀開口,謝景衍撐着觀景樓迴廊,直接跳了下去。

陳風隨後。

兩道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裏。

沈菀從樓梯下去,不過她沒聽謝景衍的回墨玉軒,她得親眼看看陸乘的受傷情況才能安心。

沈菀也去了前院藥房,她到的時候,陶大夫剛給陸乘把完脈,問謝景衍道,“你給他服解毒丸了?”

謝景衍搖頭。

杜承安趕緊道,“我爹給了我一顆解毒丸,讓我隨身帶着,我見他傷口血是黑色的,就給他吃了。”

陶大夫道,“幸虧服用及時,壓制了毒素,沒有毒入肺腑。”

杜承安就是因爲養父狩獵時被毒蛇咬傷,才被路過的陶大夫給救了,繼而那只長駙馬找了許久的長命鎖才被陶大夫帶進京,最後得以父子團圓。

杜承安又喜歡打獵,湖陽長公主怕他打獵再遇毒蛇,不許他去。

不過長駙馬不是因噎廢食之人,也爲了寬湖陽長公主的心,就給了杜承安一顆解毒丸,要真在打獵時被毒蛇咬傷,這解毒丸不說一定能解蛇毒,至少能保他回府找太醫救命。

杜承安還嫌隨身帶着藥瓶麻煩,但他不帶着,長駙馬也不讓他打獵,他就只能聽話了。

杜承安沒想到那顆解毒丸能救陸乘一命。

陶大夫掏出銀針,幫陸乘護住心脈,然後處理陸乘腰間的傷。

看到傷口,陶大夫都心驚,“這小子當真命大,腰間這一劍要再深半寸,來的路上只怕就沒命了。”

謝景衍問道,“能不能保住他的命?”

陶大夫道,“送來的及時,能保住。”

能保住就好。

站在門口沒進去的沈菀也鬆了口氣。

陶大夫沒再說話,全力救治陸乘。

謝景衍看向杜承安,“可抓到那黑衣人?”

杜承安搖頭,“陸乘從屋頂上摔下來,黑衣人就跑了,巡城司倒是去追了,但肯定追不上。”

黑衣人武功高強,連陸乘都不是他的對手,何況巡城司那些尋常衙差了。

再者黑衣人飛檐走壁,巡城司在底下追,本就喫虧。

杜承安道,“不過陸乘昏死過去時,說那黑衣人是西梁人,我還在地上撿到一塊那黑衣人掉落的令牌……”

說着,杜承安從懷裏摸出一塊令牌來。

謝景衍接過令牌,翻看着。

令牌質地不一般,但他沒看出來這令牌是西梁人的。

沈菀站在門口,遠遠的看着,謝景衍將令牌翻過來時,她眸光一凝。

她快步進屋,從謝景衍手裏接過令牌,翻看背面。

沈菀道,“這是成王的令牌。”

“成王的?”謝景衍眉頭皺緊。

沈菀點頭,“我在夢裏見過這塊令牌。”

前世皇上駕崩,謝景殷登基。

她在御書房龍案上見到這塊令牌,謝景殷將令牌給成王,她還覺得奇怪,就多問了一句,謝景殷說令牌本就是成王的,他只是物歸原主。

沈菀提到成王,杜承安突然想起來,他道,“發現黑衣人的地方就在成王府附近,極可能就是從成王府出來的。”

頓了下,杜承安又道,“可陸乘說黑衣人是西梁人啊……”

他也不知道陸乘爲什麼說黑衣人是西梁人,但昏死過去之前這麼說,必然不是隨便說的。

杜承安知道的事情不多,但沈菀和謝景衍是知道成王封地望州有鐵礦,並且私自開採兩年了,擅自開採鐵礦,罪同謀反,他們本就懷疑成王有謀逆之心,那成王和西梁暗中勾結,就不奇怪了。

謝景衍從沈菀手裏接回令牌,來回翻看了幾遍,問杜承安是具體在哪兒撿到的令牌。

杜承安不明白謝景衍爲何這麼問,具體在哪個角落撿到的並不重要吧?

問清楚後,謝景衍隨手將令牌扔給陳風,叮囑道,“將令牌放回原位。”

“小心,不要打草驚蛇。”

陳風領命退下。

沈菀不解道,“爲什麼把令牌還回去?”

這也是杜承安的疑惑。

謝景衍道,“從接風宴上看,西梁太子和成王並無勾結,我需要確定一下。”

“如果令牌真是成王的,西梁弄丟這麼重要的東西,肯定會心存僥倖回來找尋。”

要黑衣人沒回去找,令牌陳風自會帶回。

要黑衣人去了,陳風就能跟蹤黑衣人,找到黑衣人落腳之地。

杜承安覺得自己聽懂了,又好像沒聽懂。

夜深了,巡城還要繼續,陸乘人在凌王府,他放心。

杜承安道,“那我去接着巡城了。”

謝景衍叮囑道,“令牌的事,不可告訴長公主。”

杜承安知道自家親孃和成王是親兄妹,他要告訴了,肯定會傳到成王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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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承安連連點頭,“我誰都不告訴。”

陳風送他出府。

那邊陶大夫給陸乘逼毒,陸乘醒過來,他臉色蒼白,見到謝景衍有些驚訝,“我怎麼在這裏?”

謝景衍道,“杜承安送你來的。”

陸乘道,“今天多虧有他,不然我就死定了。”

杜承安武功一般,不夠陸乘他們瞧的,但杜承安的弓箭術,誰也不敢小覷,今晚要不是杜承安朝黑衣人射了兩箭,陸乘連從屋頂上摔下來的機會都沒有,直接就死在黑衣人劍下了。

謝景衍問道,“你確定那黑衣人是西梁人?”

陸乘點頭,虛弱道,“我抓破了黑衣人右臂處的衣服,黑衣人右臂上有刺青,雖然當時天色很暗,但我還是看清楚了,那刺青和我前些天去刑部找徐暨,看到的西州大壩案卷宗上的圖案一模一樣……”

陸乘不提,沈菀都已經忘了西州大壩是被西梁人炸燬的這事了。

因爲當時成王出面,大皇子和謝景殷短暫的化干戈爲玉帛,從要置對方於死地改爲包庇對方,後來就不了了之了。

成王是暗中支持謝景殷的,如果成王真的和西梁暗中勾結,那讓西梁出面炸燬西州大壩,替謝景殷把罪名攬身上完全可能,只是因爲皇上把西州大壩炸燬案和西州大壩貪墨案分開查,成王的計劃纔沒有成功。

成王藏的太深了。

深到越挖越覺得可怕,天知道成王背地裏都做了些什麼事。

想到成王狠起來連自己的王妃都殺,沈菀就汗毛倒豎,心底發寒。

謝景衍對陸乘道,“你傷的嚴重,安心養傷,剩下的事等傷好再說。”

陶大夫點頭,再多說話,他都忍不住要罵人了。

結果陸乘和陶大夫講話,“還有三日,我就要成親了,我的傷能好嗎?”

陶大夫道,“我只是個大夫,我不是神仙。”

陸乘急了,“喜帖都發了,我……”

“成親重要,還是命重要?”陶大夫也急眼了。

陸乘還要說話,但有些喘不上氣了。

沈菀忙道,“養傷要緊,我會和雲家說的,先找人替你迎親,等到那日,你傷大好了,就你自己上。”

也只能這樣了。

陸乘鬱悶,早不發現黑衣人,晚不發現,偏在今天送喜帖的時候發現,不然還能將親事往後挪。

陸乘虛弱的頭昏沉,腰處的傷更是疼的厲害,他想躺下,然後人就暈躺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