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心情不好不利於養胎,還說那些話氣她家王妃,皇上要真饒了晉王側妃的口不擇言,她家王妃假動胎氣就會變真動胎氣了。
沈菀也沒想到沈鶯這關頭有孕都不能當護身符用,也是,娶妻不賢禍三代,要沈鶯還是正妃,那她肚子裏的孩子生下來就是嫡出,要是個兒子,依照之前娶傅姝爲平妻的約定,誰先生下兒子,誰就被立爲世子。
有這樣心術不正,把徇私枉法當成理所應當的母親,能養出行事正直的兒子纔怪了,皇上惱沈鶯惱到連她肚子裏的孩子都不願意給嫡出的身份了。
正妃變側妃,對沈鶯和老夫人已經只重擊了,嫡子變庶子,絕對能把老夫人活活氣個半死啊。
這般想,外面春兒就屁顛顛跑進來,咧嘴道,“王妃,老夫人知道二姑奶奶被皇上貶爲了側妃,氣的吐血,當場昏死過去了……”
老夫人都氣吐血了,還笑容滿面,這要叫外人瞧見必會傳出閒言碎語來,可是控制不住,嘴角壓不下去。
沈菀又何嘗不是,倒是銀霜有些擔心,“不會又是裝病吧?”
……有可能。
雖然佛堂被燒了,沒法搬去佛堂了,但還有莊子呢,老夫人能搬去莊子上靜養。
爲了以防這種可能,只能病重到不能出府。
不過就算是裝的,應該離真的也不遠了。
老夫人對沈鶯寄予厚望,如今沈鶯眼看着晉王世子之位要唾手可得了,結果陰溝裏翻船,有身孕都消不了皇上的氣,以後想再恢復正妃,幾乎沒可能了。
不過還有一點讓沈菀覺得不對勁。
沈鶯被貶爲側妃,查出有身孕,宋皇后以此爲藉口求皇上收回成命,恢復沈鶯的正妃之位,這事看似很正常,但別忘了,傅姝肚子裏的孩子,是宋皇后算計她不成,陰差陽錯打掉的。
傅姝沒了孩子,忠國公府本就心有埋怨了,皇上貶沈鶯,正好當彌補傅姝了,宋皇后卻要保沈鶯的正妃之位,二老爺養外室和私生子,他的前途基本到頭了,二老爺給不了謝景殷什麼助力,宋皇后爲沈鶯惹忠國公心底生怨,委實不理智。
當初娶傅姝的時候,宋皇后可一心偏袒傅姝,連謝景殷迎娶傅姝過門的喜宴,都不讓沈鶯插手,甚至還派人盯着她,以防沈鶯暗中使壞。
怎麼沈鶯一有身孕,宋皇后就態度大變了,絲毫不顧傅姝的感受了呢?
不,這都不是不顧及了,分明是往傅姝傷口上撒鹽。
宋皇后可最是會審時度勢,懂得取捨的人。
直覺告訴沈菀,宋皇后這麼做不只是不想她稱心如意,而是她真的看重沈鶯肚子裏的孩子,看重到連傅姝和忠國公府的感受都不重要了。
難不成這些天謝景殷受傷,不能再有子嗣了?
可最近並未聽說謝景殷受傷啊。
沈菀腦海中閃過太后壽宴上,傅姝小產被謝景殷抱走,裙襬被鮮血染透的樣子。
不會……傅姝再不能生養了吧?
這個念頭一起,就再壓不下去了。
要傅姝不能生了,沈鶯又被貶,那謝景殷這輩子都不能有正兒八經的嫡子了,雖然庶子能寄養在傅姝膝下充作嫡子,可別人生的和自己生的,怎麼能一樣呢,尤其傅姝的孩子還是被宋皇后打掉的。
宋皇后在乎的不是沈鶯有沒有正妃身份,她要保的是沈鶯肚子裏的孩子是嫡出。
想到傅姝,沈菀背脊都發涼,要不是元公公和小喜子,當日出事的人就是她了。
沈菀被氣的動胎氣,再加上有沈鶯襯托,沈菀能左右謝景衍,卻不徇私,更讓皇上看重,當即讓元公公又去庫房挑了些賞賜和補品,親自送來凌王府,順道探望一下沈菀。
鳳儀宮。
宋皇后帶着一肚子火氣回去,坐到鳳椅上,臉都氣綠了。
杜嬤嬤趕緊端茶給宋皇后,“皇后喝杯茶消消氣……”
宋皇后抓過茶盞,直接就砸地上了。
殿內宮女嚇的噗通跪地,大氣都不敢出。
宋皇后氣的兩眼都發黑,“兩江鹽政偷賣鹽引,牟取私利,已經是罪證確鑿的事了,她數落凌王妃能改變皇上要嚴懲兩江鹽政的決心嗎?!”
“爲了逞一時口舌之快,把自己的正妃之位給搭了進去,本宮的皇兒身邊都是些什麼蠢貨?!”
宋皇后本就氣的厲害了,再得知皇上又賜了沈菀一堆東西,更是一口銀牙沒咬碎。
前兒賜了凌王妃兩大箱子的東西,還是凌王親自去庫房選的,兩大箱子的好東西,塞的滿滿當當的,滿到什麼程度?不說箱子裏空的拿東西填滿了,連瓷瓶裏都拿大小東珠填滿了!
四五箱子東西的賞賜,凌王用兩大箱子就塞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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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兒賜了凌王一條腰帶。
今天又賞賜凌王妃!
皇上何不乾脆把整個皇宮都給凌王凌王妃算了!
宋皇后臉綠的冒煙。
沈鶯被貶,沈菀高興,但最高興的還得是傅姝和忠國公府。
對傅姝而言,這就跟天上掉餡餅似的,直接把她砸暈乎了。
沈鶯沈菀姐妹內鬥,她竟然坐收了漁翁之利,從晉王平妃成了晉王唯一的正妃?
這份喜悅連知道沈鶯懷了身孕都沒能沖淡。
側妃生的,不過是個庶子,成不了氣候。
她不用再爲了爭世子之位,急着懷身孕了。
今天真是個好日子啊。
再說沈菀,回到墨玉軒,在自己屋子裏就不裝虛弱了,臉上敷的粉早擦乾淨了,知道元公公來送皇上的賞賜,沈菀就又坐到梳妝檯前,往臉上又拍了幾下。
雖然元公公是自己人,但皇上嚴懲了沈鶯,要傳出她沒動胎氣,就成她欺君了。
沈菀靠在大迎枕上,元公公進來見她虛弱的樣子,心疼道,“懷孕本就辛苦,還被人找茬,王妃可得顧好腹中的小世子,皇上可就盼着抱皇長孫呢。”
沈菀道,“讓父皇和元公公跟着擔心了,我沒有大礙。”
元公公道,“都氣的動胎氣了,這可不是小事。”
沈菀只能乖巧點頭了,元公公也不打擾沈菀靜養,只說了幾句就回宮覆命了。
元公公前腳走,後腳沈渡就來了。
因爲沈菀不是真的動胎氣,四太太和淮安郡主就沒派人去軍營告訴沈鏡,李管事也不敢,反正佛堂燒了,侯爺也不能把老夫人怎麼着,等侯爺回府再稟告也不遲。
沈渡回府聽說沈菀動了胎氣,就趕來凌王府了。
沈菀道,“大哥別擔心,我沒動胎氣,是裝的。”
沈渡鬆一口氣道,“大哥也覺得你沒這麼脆弱,不是真的有事就好。”
沈菀道,“趁着父親氣頭上,大哥多勸父親分家。”
沈渡道,“不用我勸,父親早厭倦了侯府的烏煙瘴氣,我來之前,父親說忙完這個月,下個月他騰出空來就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