罰父親半年俸祿,卻罰了成王一年……
雖然父親和成王都沒把那點俸祿放在眼裏,但皇上這敲打之意也太過明顯了點兒。
皇上這是不滿成王保舉二老爺?
可要不滿,皇上大可以不聽成王的保舉,就像當初皇上不想把軍器監一職給二老爺,就問謝景衍誰更合適,最後提拔了四叔。
沈菀猜是因爲太后,事實上也確實是因爲太后。
太后一心扶持大皇子,滿朝文武都知道,眉州出事,晉王和左相落井下石,請旨讓宋四老爺去眉州查糧倉走水一案,本來太后就有些不滿了,結果宋四老爺不聽眉州地震之言,在眉州百姓深夜離家避禍之時,去青樓尋花問柳,最後被砸死在青樓裏,丟盡朝廷顏面。
皇上看在宋皇后和左相的面子上沒有追究,但宋四老爺空出來的職位,大皇子一黨是想拿到的,正在積極謀劃這事呢,誰想成王站出來保舉二老爺,皇上直接就答應了,這事讓太后大爲不滿。
太后把成王叫去訓斥了一通,連帶着皇上也捱了兩句數落。
成王說他保舉二老爺,是不忍心二老爺才能被埋沒,此舉並無私心,把太后氣的夠嗆。
結果前腳誇完二老爺,後腳就傳出二老爺養外室,養私生子的事,御史紛紛上摺子彈劾二老爺,皇上雷霆震怒,罰成王比沈鏡重,是敲打成王,也是爲堵太后的嘴,免得太后訓斥成王的時候,還把他捎帶上。
雖然自家親爹也受了牽連,但沈菀還是忍不住在心底高呼皇上聖明。
尤其是奪老夫人誥命,簡直是罰到沈菀心坎裏去了,滿朝文武都知道老夫人是爲了報先老夫人救命之恩,爲照顧父親,才退婚嫁給老太爺做續絃,爲此父親也對老夫人敬重有加,回頭分家,讓老夫人跟着二老爺出府,父親肯定會落人話柄。
現在老夫人沒了誥命,還是因爲幫二老爺遮掩養外室這樣的醜事被奪的誥命,偏私護短到連家規禮法都不顧了,爲了親兒子甚至把父親當傻子糊弄,讓她跟着二老爺一起搬出侯府大宅,沒人能說什麼。
心情好,沈菀早飯都多吃了個肉包子,她想知道二老爺被貶官,老夫人被奪誥命是什麼反應,很快就傳到她耳中了。
消息傳到沈菀耳中時,她正歪在小榻上啃果子,冬兒跑進來道,“王妃,老夫人被皇上奪了誥命封號,受不住打擊,當場就暈死過去了……”
老夫人這反應也算是在沈菀意料之中了。
自打老夫人嫁進侯府,老太爺敬重她,父親敬重她,多少嫡母都沒老夫人一個繼母過的滋潤,沒想到臨老了,會受親兒子牽連被奪誥命,老夫人能受得了這份打擊纔怪了。
東方黑龍 https://power16888.com/
沈菀笑的合不攏嘴。
銀霜在心底拍手稱快,問道,“侯爺罰二老爺了嗎?”
皇上都罰了,侯爺怎麼可能不罰呢,冬兒連連點頭,“侯爺杖責了二老爺四十大板,把二老爺扔去祠堂反省。”
不能把二老爺打死,也就只能這樣了。
銀霜再問,“那二太太呢?”
冬兒捂嘴笑道,“老夫人爲了二老爺的仕途,硬把外室說成是妾室,二太太再生氣也不敢回孃家,今兒奪老夫人誥命的聖旨一下,去侯府宣旨的人前腳走,後腳二太太就回孃家了。”
二太太怒回孃家,輕易可哄不回去的。
不過也不怪二太太這麼生氣,二老爺染指自己兒子房裏的丫鬟,二太太就已經很氣憤了,就因爲撓了二老爺的臉,老夫人就敲打她,往二老爺屋裏塞人,又縱容二老爺養外室和私生子,這也就算了,還不許二太太生氣,態度強硬的要二太太認那外室是妾室。
二太太爲了二老爺的仕途,爲了沈鶯忍下了,現在皇上罰了二老爺和老夫人,連皇上都認定那不是什麼妾室,就是二老爺養的外室,還不許她這個被矇在鼓裏十幾年的當家主母生氣嗎?
都不用沈菀再挑撥,二太太和二老爺的夫妻感情,和老夫人的婆媳感情這輩子都不可能恢復從前了。
沈菀心情愉悅的繼續啃着果子,翻書看。
喫過午飯後,沈菀去花園遛了會兒食,有些睏乏了,準備上牀睡會兒。
剛準備寬衣呢,外面秋兒站在珠簾外道,“王妃,晉王妃來了。”
晉王妃怎麼又來了啊。
來就算了,還偏湊到她家王妃要午睡的時候來,還不能不招呼她。
銀霜一肚子意見,沈菀則道,“去回她,就說我睡下了,至少要半個時辰纔會醒,她喜歡等就讓她等着。”
沈鶯來找她不可能是什麼好事,沈菀實在不想理會她。
銀霜忙不迭的點頭,轉身出去,海棠繼續幫沈菀寬衣,沈菀躺牀上,很快就睡着了。
這一覺睡了大半個時辰才醒,醒來後,沈菀坐在牀上伸懶腰,揉着脖子問海棠,“沈鶯走了?”
海棠搖頭,“還在正堂等着見王妃您呢。”
沈鶯不是有耐心的人,這次居然能耐着性子等她這麼久……
不過她就是等的再久,這一趟也是白跑。
沈菀掀開被子下牀。
正堂內,沈鶯坐在那裏,一等再等,一向少耐心的她,等的恨不得砸茶盞了。
等的咬牙切齒時,才見沈菀進來,沈鶯立馬起身道,“大姐姐幾時有午睡的習慣了,別是故意不見我。”
沈菀眸光掃向周媽媽,“是你攔着不讓晉王妃走的?”
沈鶯臉色一僵。
周媽媽,“……”
周媽媽嘴角一抽,道,“沒人攔晉王妃不讓她走,是她自願等王妃您的。”
沈菀瞥向沈鶯,不虞道,“既然沒人攔着不讓你走,你抱怨什麼?”
沈鶯一口銀牙沒差點咬碎。
她極力忍耐,才當什麼沒聽見,不見氣道,“祖母被奪了誥命的事,大姐姐知不知道?”
她就知道沈鶯是爲老夫人被奪誥命來找她的。
沈菀慵懶的坐下來,漫不經心道,“我消息還沒有這麼閉塞。”
滿京都都知道的事,她能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