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泛黑。
井朔將帳房的門鎖好,卻試了幾次,都沒能出王府。
這睿王府一直都是守衛森嚴,加上那次刺客圍殺,就更森嚴了。
以井朔的身手,要無聲無息的出府,談何容易。
試了幾次沒能成功,井朔直接放棄。
回到房間,開始擦琴。
楚元陌和盛千夏逛街回來,就聽到了嫋嫋琴聲。
“這琴師是想要存在感嗎?”楚元陌擰眉,其實他真的不喜朔月,只因爲那張臉與井朔長的一模一樣。
“嗯,你要是不喜,等我走了,你把他打發走就是了。”盛千夏倒是面色如常,“我救她,不過是因爲他的臉很像井朔。”
“井朔與你喝過酒嗎?”楚元陌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盛千夏喝了酒,真的是一言難盡。
“我輕易不會喝酒的。”盛千夏扯了扯嘴角,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讓他如此的耿耿於懷。
“那就是……沒喝過了!”楚元陌籲出一口氣來,然後又自嘲的笑了笑,這其實與他沒什麼關係,她走了,就真的是再也不見了。
“你說說看,那天,我到底做了什麼?”盛千夏半開玩笑一樣說着,“我也沒見到你身上有傷啊!”
“身上的傷……你自然看不到了。”楚元陌狠狠咳了幾聲,當然不能說。
盛千夏也只能乾笑了兩聲。
這的確理虧。
她決定,以後一個人喝酒就行了。
不過,楚元陌似乎想到了什麼,挑着眉頭對着不遠處的房頂看去,然後壓低聲音對着盛千夏說道:“其實那天,我的嘴巴,讓你傷到了。”
他說話的時候,有意湊到了盛千夏耳邊。
溫熱的氣息噴在耳邊,讓盛千夏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
然後聽清楚他的話後,呆住了。
瞪大眼睛看着他,半張着嘴,無言以對了。
她的視線一直都在楚元陌的脣上。
她是個以貌取人的人,她也承認,楚元陌長在了她的每一個欣賞點上,可她應該不至於耍流氓啊。
楚元陌剪着雙手,站着不動,任由她盯着看。
“都受傷了,我……”盛千夏嘆息一聲,“這麼飢渴嗎?”
讓一本正經的受害者楚元陌差點繃不住笑出來。
這丫頭真的語出驚人啊!
房頂上,井朔靜靜看着二人有說有笑的樣子,心裏的嫉妒之意升騰,他早就識得了盛千夏,卻讓楚元陌給截胡了,憑什麼!
他手上的動作不停,琴聲不止。
他的面色卻越來越沉。
得快些動作了。
這二人的感情似乎比他想象的還要好。
嫉妒像瘋狂的野草,在心裏不斷的生長着。
幾乎讓他發瘋。
“箏”的一聲,琴絃斷了。
這一聲實在是有些突兀。
讓盛千夏忍不住轉身看了過去:“他,他這心緒不穩啊,琴絃斷了。”
更讓楚元陌懷疑朔月了。
可他手裏的人,竟然什麼也沒有查出來。
可見隱藏的夠好。
這琴絃一斷,也打破了盛千夏與楚元陌之間曖昧的氣息。
楚元陌挑眉看着朔月所在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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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動作自然的攬住了盛千夏的肩膀:“走吧,去看看!”
已經從房頂跳下來的朔月抱着琴,看着二人翩翩而來,險些把琴捏碎。
這是在他面前秀恩愛嗎?
他知道,楚元陌開始懷疑自己了。
只有盛千夏不怎麼在意呢。
“在這王府可還習慣?”楚元陌開口,上下打量朔月。
他敢肯定,朔月就是井朔,之前把氣息藏的太好,努力裝出一副低眉恭順的樣子。
可他就不是個恭順的人。
如何能一直僞裝下去?
留在王府也好,可以放在眼皮底下。
耍不出什麼花樣來。
朔月已經收了所有情緒,恭順的應道:“多謝王爺和王妃娘娘關心,很習慣。”
“你當真不想娶公主?”楚元陌又問了一句。
他真的想把朔月與楚朝陽湊在一起。
免得這個朔月惦記他的王妃。
真是不知死活。
“多謝王爺,小的身份卑微,高攀不起公主殿下!”朔月的拳頭硬了,這人,絕對是有意的。
看樣子,他也僞裝不了太久。
只是眼下無法出王府,外面的事情,暫時處理不了。
也只能先忍着。
他之前對楚元陌是有幾分蔑視的。
來了這裏之後,才知道,這個長的過分好看的男人,竟然是大楚皇朝的天,真的是一手遮天。
在這裏,他的生死,都在楚元陌手裏握着。
這種感覺很不好。
“知道高攀不起,就離的遠點。”楚元陌哼了一聲,他不會拿身份來說什麼,可話裏話外卻告訴朔月,盛千夏是他高攀不起的。
別想太多。
盛千夏則看了看朔月手裏的琴:“琴絃斷了,你的手流血了。”
“多謝王妃娘娘提醒。”朔月的面色一下子就柔和了下來,嘴角處的笑意都深了幾分,“無事,習慣了。”
他對外是琴師身份,自然要把琴練好。
斷個弦,出點血不算什麼。
他高興的是,盛千夏在關心自己。
“在王府不要亂走,出了事,自己負責。”楚元陌又提醒了他一句。
才拉着盛千夏離開。
隨即吩咐管家,加強王府的防衛。
現在的楚元陌就是盛京城的天,除了楚元卿那樣野心勃勃的主兒,誰也不敢招惹這位殺神。
其實都不用守衛。
可王爺這樣說了,管家當然會照辦。
又加了一倍的守衛,而且都是高手。
一只蒼蠅都飛不出去。
朔月又試了幾次,均以失敗告終。
讓他整個人都不好了,坐在桌子前靜靜的看着斷了一根弦的琴。
看樣子,只能明天白天,以修琴爲由出府。
不過,明顯的,楚元陌在防備他,定會派人盯着他。
不好動作。
他進王府守在盛千夏身邊的計劃是實現了。
可其他計劃卻全部被打亂。
還有些被動。
“千夏,你當初來這裏,是藉助了內丹和大陣是吧。”楚元陌懷疑歸懷疑,還是要弄得一清二楚纔行,“如果沒有你一起,我進了你的陣裏,能回來嗎?”
“能……吧!”盛千夏也不太肯定的說着,“沒有這樣的情況發生啊。”
“關鍵是那個陣法對吧!”楚元陌繼續追問,“要是破壞了,你……就回不去了。”
“對,關鍵是陣法,”盛千夏點頭,說的認真,“放心吧,我家裏很安全的,不會有人破壞的,一定能回去。”
能進出她家的,只有鐘點工,她很規矩,不會亂動任何東西。
楚元陌試探着問了一句:“井朔也不能進去嗎?”
“要是時姐在的時候,他上門拜訪,自然能進去。”盛千夏說着說着,正了正臉色,“你的意思……朔月,就是井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