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先生,是覺得,我有意不醫治冉凌姑娘了?”盛千夏也沒跟他拐彎抹角,直接回問。
小手抓過桌子上的乾果喫着。
語氣隨意極了。
“屬下不是這個意思。”聞沙說的一本正經,“屬下是覺得,憑王妃娘娘的醫術,能醫好冉凌的雙手和雙腿。”
“你倒是信得過我。”盛千夏扯着嘴角笑了笑,把榛子咬的“咯嘣”響,“她那腳筋和手筋是斷了,不是傷了,聞先生說說看,斷了,如何能醫好?接上嗎?”
問得聞沙無言以對。
他的第一反應是,楚元陌傷了脊柱,神仙難治,盛千夏卻醫好了。
與楚元陌的傷相比,冉凌這傷根本不算什麼。
所以,他覺得盛千夏是容不得楚元陌身邊有女子,纔不肯出手醫治。
此時才發覺,自己狹隘了。
也是一臉的窘迫,抱了抱拳:“是屬下唐突!”
忙找了個理由退了出去。
倒是不卑不亢。
“聞沙!”楚元陌正推着輪椅等在花廳外,“你收拾一下,去大楚南境的聞多閣吧。”
讓聞沙一僵。
沒敢說什麼,直接應了一句:“是,王爺!”
這就等於是流放。
而且比流放還遠。
聞沙明白,這是在懲罰自己。
他不該如此質疑盛千夏。
隨後楚元陌才推着輪椅進花廳,手中拎了一個盒子:“上次見你進宮,很喜歡喝這個酥酪。”
直接放在了盛千夏手邊。
面上依然是雲淡風輕的樣子。
“王爺有心了。”盛千夏偶爾會從空間取一些零食出來喫,可她這個不能再生的空間,喫一個少一個,她得節制。
這個酥酪的味道很不錯,她的確喜歡。
盛千夏拿過勺子一口一口的喫着,很是滿足,眼睛笑成了月牙。
“他們的話,不必放在心上。”楚元陌看她喫的香甜,很有滿足感,“你是本王的王妃,是王府的女主子。”
現在的梅漳和祁鬱對盛千夏是言聽計從。
楚九等人,更是百依百順。
畢竟救了他們的命。
“我倒是不在意這些,畢竟這裏是要換女主子的。”盛千夏把一碗酥酪喫下肚,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角,“我知道,王爺娶我,是迫不得已,我不會趁人之危的。”
就算這楚元陌長的再好看,也不能讓她放棄二十五世紀的一切。
所以,她破了陣,就會離開。
楚元陌的表情沉了幾分,那張完美無缺的臉上,竟然多了幾分落寞。
很快又收了情緒,笑意猶在:“在這之前,王府後院歸你管。”
“我看白哲的傷好的很快,”楚元陌轉移話題,“宮裏來消息,要大宴三軍,可以帶着他一起。”
“真的嗎!太好了!”盛千夏幾乎掩不住情緒,臉上的笑一下子就綻放開來,拍了拍楚元陌的肩膀,“王爺放心,大宴三軍那天白哲一定能恢復如初。”
真的是發自內心的高興。
爲了讓白哲快些好起來,當天,盛千夏又豁出了大量的靈力。
白哲的傷不好,大陣外的門就打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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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在門外的蕭清見盛千夏遲遲不出來,才推門進去查看。
“王妃娘娘!王妃娘娘!”蕭清看到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盛千夏也急了,“來人啊!”
一邊快速將人抱了起來。
出門就看到了楚元陌。
爲了掩人耳目,最近這些日子,楚元陌都坐在輪椅上。
他想也沒想,擡手就將盛千夏接到懷裏,天色有些暗,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語氣沉穩的說道:“去尋郎中來。”
懷中的小丫頭很輕,身上有淡淡的藥香味。
梅漳和祁鬱趕了過來。
祁鬱伸出手:“王爺,讓屬下來。”
他的本意是好的,怕主子累壞了。
楚元陌冷冷看了他一眼。
“王爺,您這樣抱着太喫力了,屬下力氣大。”祁鬱沒看到主子那張快滿是殺氣的臉。
下一秒,梅漳推着輪椅轉身就走。
還白了一眼祁鬱:“一會郎中來了,你看看腦子,是把腦子落到楚齊界了吧。”
真是蠢的可以。
一樣的味道,一樣的配方。
梅漳接過郎中手中的藥方就走。
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祁鬱正緩步走過來,一臉的懵逼,不等說話,就被梅漳捂着嘴給拖走了:“去煎藥。”
“我怎麼覺得,王爺怪怪的。”祁鬱一邊煎藥,一邊撓了撓腦袋,“他好像生氣了。”
“王妃是你能抱的嗎?”梅漳恨鐵不成鋼的瞪着他,“腦子進水了。”
“王妃那麼輕,我怎麼不能抱了?”祁鬱不服氣,“我能把王爺和王妃一起抱起來!”
梅漳想着一巴掌拍死祁鬱得了。
免得哪天惹怒了主子,被杖斃多慘。
就祁鬱這腦回路,得虧王府一直沒有女主子,不然,一定活不到今天。
楚元陌故伎重演,給盛千夏餵了藥。
“你……到底是誰?”一碗藥見底,楚元陌意猶未盡,要不是怕藥涼透了,他能喂藥喂到天亮,“爲什麼,有時候,會這麼虛弱?”
這虛弱與她殺人不眨眼的時候,反差真的太大了。
大夫說是營養不良,氣血不足。
楚元陌知道,並不是。
只是不懂,她爲何醫治病人後,就會這般。
他觀察過她,給自己施針的時候,會累到滿頭大汗,甚至氣喘吁吁。
今天醫治白哲,直接暈倒。
想着,撩開了她的兩只衣袖,並沒有看到傷痕,他怕的是,她用血給人療傷。
子夜時分,梅漳敲響了房門:“那人傳信,在香來閣約見王爺!”
楚元陌雖然睡着,一點動靜就醒,此時睜開眸子,只迷糊了一秒鐘,就清明瞭,看了一眼身旁睡的安安靜靜的盛千夏,翻身坐起,快速出了房間,消失在王府的後門。
老者戴了一張黑色的面巾,把整張臉都遮住了。
之前楚元陌並沒有直接與他接觸過。
“八王爺!”老者的聲音暗啞,應該用過變聲藥,“一個人來的嗎?”
“是。”楚元陌的工具輪椅依舊推了進來。
“好。”老者低聲說着,“當年那場大火,不是陛下一個人所爲,還有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