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葵換了長耳朵兔子的毛絨拖鞋,走路間拖鞋上的兔子耳朵一甩一甩的。
顧西冽跟着進了門,他脫下外套,去餐桌邊倒水。
水聲觸到杯底,發出細碎的聲響。
他不說話,宋青葵也不說話。
顧西冽端着水,臉龐輕輕偏了偏,角度很輕微,但是眼神是看向宋青葵的。
宋青葵知道這是他在詢問她了。
她站在落地燈旁,沒了剛纔在醫院和警局的冷靜,雙手扭在一起,低垂的睫毛亂顫。
院子裏的草坪邊,隱藏式噴水管旋轉着開始灑水,發出刺啦刺啦的聲響。
許是有野貓溜過,驚動了噴水管。
水霧飛騰,在夜燈下交織成一片朦朧。
安靜的大廳裏,壁爐裏沒有火苗,但是燈光在宋青葵的臉上依然溫柔美好。
她的眼睛一直看着自己的兔耳朵拖鞋,腳趾在毛絨裏動一動,鞋面上的毛絨兔耳朵也跟着動了動。
”馮婆婆她發病了,我叫了救護車,然後跟着一起去了醫院。”她小聲的說道。
雖然是闡述事實,但是宋青葵卻無端有種心虛氣短。
顧西冽將水杯遞給她,“你知道我不是想問這個。”
宋青葵接過水杯,水溫透過杯子恰到好處的暖了自己已經冷得發木的手掌。
“那個男人你認識?是你弟弟?”顧西冽坐到一側沙發上。
他的右腿壓於左腿,雙手交疊放在膝上,一種閒適但又掌控一切的氣場。
他的神色很平靜,眼眸深邃。
但是宋青葵知道,他這是生氣了。
她站在他面前不遠,也就一步距離,雙手端着杯子,像個做錯事的小學生,正在絞盡腦汁的想要說出一個讓面前大人放過自己的理由。
小時候摔壞東西,尚可說是貓咪調皮,推卸責任推卸的光明正大。
現在倒是不行了。
“澤生是鹿平安的弟弟,鹿平安你記得嗎?”宋青葵沒期望顧西冽能記得多少,只是隨口那麼一問,類似理清前因後果。
顧西冽自然是不記得鹿平安是誰的,他也沒興趣知道這是誰。
況且,他潛意識裏總覺得這個名字讓他很不舒服。
好像在以往的歲月裏,這個名字像刺一樣讓他無法消化,就這麼梗在心裏。
“也就是說你認識他,那好,那我現在問你,爲什麼要對司徒葵下手?”他這話問得一點都不委婉,甚至話語本身就帶着一種宣判。
宋青葵翻了個白眼,嘲諷的輕呵一聲,“呵……我怎麼知道?人在警察局,要不勞煩您親自去問問。”
她把水杯往桌上一放,就蹭蹭蹭趿拉着拖鞋往樓上走,像只炸了毛的兔子。
進到臥室,打開衣櫃,拖出行李箱,才從小公寓搬回來的衣服圍巾又收到了行李箱裏,還有她喜歡的鱷魚抱枕,一股腦的都往行李箱裏塞。
動靜大得一陣乒鈴乓啷直響,寶寶霜從梳妝檯滾落到地上,又是一陣響。
顧西冽在樓下聽到這些響動,閉了閉眼,到底是跟着上了樓。
他走到臥室門口一看看,頓時臉就黑了。
“你這是幹什麼?”他問。
宋青葵頭也不回,“既然已經不相信我了,那我就自覺點自己走好了。還說什麼我怎麼敢回東城,我是不敢,但是架不住有人偷偷把我運回來。”
顧西冽只覺腦仁一抽一抽的疼。
他到底是撿了個什麼貨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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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葵,我纔跟你說兩句話,你就要搞離家出走這一套嗎?你講點道理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