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葵坐在沙發上,醫生在給她處理傷口。
紗布被解開的時候,鮮血頓時涌了出來,醫生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宋青葵。
宋青葵的面容很平靜,彷彿被刀劃傷的那個人不是她,而她對此沒有一絲的痛感,眉眼間有種無動於衷的寡淡。
醫生心裏驚了一下。
這是一種對自己的狠意,外人無法窺得內裏的嬌軟。
“傷得不是很深,只是橫切面較大,這段日子不要碰水,每天來換藥就好了。”醫生說着就從藥箱裏拿出安倍瓶,準備好注射器,“打一針消炎藥吧,免得之後發炎。”
宋青葵手臂往回一收,“不打。”
動作乾淨利落,話語言簡意賅。
她容貌生得太好,有種天然任性的資本,醫生都不忍心說重話,只好聲好氣的勸說:“放心吧,我配的藥不會傷到你肚子裏的孩子的。發炎了就晚了,傷口會潰爛還會流膿。”
宋青葵面不改色,只是視線轉了個方向,看向了顧西冽。
桃枝在骨瓷瓶裏輕顫,一叢薄荷飄落於階臺,午後的光暈是玫瑰色的,像她此刻的眼。
既溫柔,又瑰麗。
顧西冽的腦仁又開始漲疼,尖銳的耳鳴聲響起,這讓他煩躁的擰眉,聲音都不耐起來,“不打針,給她開些能喫的藥吧。”
“顧先生……”醫生還想說些什麼。
“開藥。”顧西冽極爲不紳士的打斷了他,一錘定音。
醫生無奈的嘆氣搖頭,隨後便去配藥。
宋青葵低頭看着自己被包裹得有些滑稽的手掌,脣角微微勾起了一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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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走了以後,馮婆婆也默默的回了自己的保姆房。
房間裏安靜無比,只有午後的光影透過斑斕的樹葉灑了一地迷幻,顧西冽就站在樹影的一端,他連鞋子都沒換。
定製的牛津皮鞋踩在柔軟的地毯上,地毯是靛青的顏色,上面繡着繁複的花紋,是溫柔的色調。
“你不想對我說些什麼嗎?”最先沉不住氣的還是顧西冽。
宋青葵輕輕眨眼,眼瞳瑩潤,還有一點無辜,“說什麼?”
顧西冽彷彿看透了她無辜下的僞裝,狹長的鳳眸捎帶了些冷意,“葵小姐,那你想盡辦法讓我來是幹什麼?不要告訴我,水果刀不小心劃傷的口子可以如此的規整和平穩。”
“哦,那你可以不用來的。”
即使被戳穿了,宋青葵卻依然沒有絲毫的慌亂和愧意,反而更加淡定了,淡定的甚至有些無畏。
還有一點——挑釁。
顧西冽快被氣笑了,他扯了扯衣領,極力忍住自己的脾性。
“什麼時候知道我不是Lot的?”爲了避免自己忍不住要去掐死宋青葵的衝動,他轉開了話題也順便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宋青葵也沒有藏着掖着,“你脖子後面有一顆小痣,扒開頭髮就能看到。”
如此簡單的理由,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
顧西冽微微眯了眯眼,“看來你以前把我觀察的挺仔細。”
脖子後面的痣,這樣細微的地方又是自己的視線盲區,那確實發現不了。
顧西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轉身就往門外走去,彷彿多呆兩秒都難以忍受,只是還沒靠近門,就聽到宋青葵在身後說了一句——
“阿冽,我想喫三鮮米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