嗞——
吱呀——
咔啦咔啦——
各色嘈雜的聲音紛擁而來,耳鳴的電流聲,指甲刮擦黑板的刺耳聲,還有梵語藏語交雜的唸經聲。
嗡、嘛、呢、叭、咪、吽……
轉經輪搖晃,晃得人眼睛生疼,各色讓人無法承受的聲音都擠在腦子裏,唯有在聽到那聲聲經文誦禱才能求得一些清明。
Lot,不,應該說是顧西冽。
他忍着腦仁的疼痛,忍到額頭青筋鼓脹,雙目赤紅,最終半跪於地,如一條幹涸的魚一般拼命喘息。
二十分鐘後,腦仁裏那些炸裂的聲響才緩緩褪去,只隱隱還有經文之聲如潮汐拍岸,一點一點沖刷着神經末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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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顧西冽渾身都已經被汗水打溼了。
他挪幾步,藉着夜色將身體隱到了小山丘的背後,回頭看一眼那些載歌載舞的人,確定沒有人注意到自己後,這才靠着嶙峋石壁大口喘氣。
手腕上有一塊表,顧西冽點了幾下,傳來了江淮野的聲音。
“阿冽,你總算是聯繫我了,我真的快急死了。”
顧西冽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纔是冷聲開口道:“我到底怎麼回事?醫生不是說我的身體並沒有後遺症嗎?爲什麼總是會頭痛,還會聽到奇怪的聲音。”
江淮野沉默了片刻,纔是輕聲道:“醫生只是治療你身體方面的,你那個只是屬於精神方面的,跟之前受到的刺激有關。你在西山受了重傷,差點就死了,昏迷前一直唸叨要見司徒葵,現在司徒葵就相當於你的藥,你只要幾天不見她,就會出現不舒服的情況。沒事的,阿冽,你快點回來就好了。不相信的話,你回來問一下醫生就行了。”
顧西冽沒應答。
江淮野頓時有些緊張,“阿冽,你還在聽嗎?你聽我說,這個不是什麼大問題,難道我還不值得你相信嗎?還是說……宋青葵跟你說了什麼?”
冷風吹起一些砂礫,打在人的臉上有種粗糲的疼痛,顧西冽的目光投於夜色虛無處,“沒有,比起差點讓我死的人,我當然更信任你。”
江淮野笑了兩聲,“對了,藥劑拿到了,甩掉一些尾巴就能過境了,信物你找到沒?多久回來?”
遠處天邊有一層淺紫色的雲嵐,這是黑夜裏獨有的光景。
和着夜風,顧西冽輕聲開口道:“信物找到了,只是我有點好奇,我爲什麼會把紅會信物這麼重要的東西隨手給一個不懷好意的女人。”
江淮野一時啞口無言,“可能……可能不是你給的吧。”
顧西冽輕笑一聲,聽着像是笑,但是那雙眼眸裏卻毫無笑意,反而帶着森寒,“你的意思是她私自拿走的是嗎?嘖,一顆價值連城的藍寶石戒指,確實很讓女人心動。”
江淮野勸慰,“不要動氣,只要找到了就好了,找到了就趕緊回來吧。”
“你好像很怕?”顧西冽問。
“嗯?什麼……沒有,我怕什麼?”江淮野連連反問。
顧西冽一旁的手指輕輕摩挲着地上隨手撿起的砂礫,“你好像很怕我對宋青葵不利,總是催促着我拿了信物就回來。一個捅了我心臟一刀的女人,難道我不該讓她付出代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