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界限
煙花雖閃耀，卻轉瞬即逝，就如人與人之間的緣分。
她和季榮軒之間的緣分，相信很快就會終結。
在終結這段關係前，或許她該珍惜一下，圓自己的夢中缺憾，也圓他的一段夙願，算是彌補她對他的愧疚。
於是，她回過身，笑容柔和地看着他，眨了眨眼，語氣調皮道：“你確定我就是你的阿霧？”
季榮軒愣了愣，隨即不敢置信地抓住她的肩膀，驚喜道：“阿霧，你回來了！”
夏霧脣角微翹，揚了揚下巴，哼聲道：“我再不回來，還不知道你要被哪個狐狸精勾走呢？”
季榮軒瞬間欣喜若狂，目光一分不錯地盯着她，生怕她從他眼前消失，他捏了捏她的鼻尖，笑道：“傻丫頭，那個狐狸精就是你啊！”
夏霧拍開他的手，不滿道：“我纔不是狐狸精。”
“是是是，你不是狐狸精。”季榮軒語氣無奈，聲音裏飽含寵溺道：“你只是我心尖上的小妖精，趕都趕不走！”
“咦，真肉麻！”夏霧話裏嫌棄，眉眼卻彎如新月，眸中點綴着粒粒星光，如煙花一般閃耀明亮。
季榮軒看着她熟悉的笑顏，再也忍不住，低頭深深吻了下去……
在天台上廝磨了許久，直到夏霧嘴脣都腫了，兩人才分開來，攜手離開。
回醫院的路上，夏霧見季榮軒仍舊不錯眼地盯着她看，一雙好看的鳳眸中盛滿愛意，盛滿對阿霧的愛意。
“你怎麼不問問我是怎麼回來的？”夏霧語調輕鬆地試探問道。
“無論你是怎麼回來的，只要你回來了，我就心滿意足。”季榮軒笑着答道。
“那，你就不好奇那個冷酷無情的夏霧去哪兒了？”夏霧繼續試探。
季榮軒面上的笑意凝滯了下，道：“我以爲你們是一個人，你就是她，她就是你，只不過性格具有兩面性，難道不是？”
夏霧笑了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問道：“那你就不怕，我的另一面冷酷無情的性格會在半夜三更冒出來，拿刀殺了你？”
季榮軒搖搖頭，堅定道：“我相信你對我的愛，也相信，無論你有幾面性格，你都不會殺我，。”
夏霧伸手摟住他的脖子，問：“那你告訴我，你是喜歡我這一面軟萌溫柔的性格，還是另一面冷酷無情的性格？”
季榮軒沉吟了下，故意道：“嗯，兩個綜合一下就最好了。”
夏霧訝然，隨即掐住他的脖子，不忿道：“好你個季榮軒，合着你還想享齊人之樂啊！”
季榮軒見她生氣，忙佯裝投降道：“女俠饒命，在下有你一人足矣，不敢妄想其它！”
夏霧一時忍俊不禁，鬆開手來，大方道：“看你知錯就改就暫且饒你一命，不過，就算你養傷清閒，也請你少看些武俠劇，本女俠可沒興致天天陪你演武俠戲！”
“不想演武俠戲沒事，只要每天陪我演演動作戲，我就滿足了。”季榮軒曖昧一笑道。
夏霧怔了一秒，才反應過來他口中的動作戲是什麼意思，當即氣得臉色發紅，一下子撲過去，再次施展出鎖喉功掐住他的脖子，咬牙切齒道：“你既然這麼喜歡動作戲，我就滿足你的心願，給我納命來！”
沒想到，還沒納了他的命，就被他反壓到身下，夏霧推拒不開，只能在他的攻勢下連連敗退，失守陣地……
車廂內，耳邊男人的氣息越來越粗重，在他高超技巧的撩撥下，她的身體早已癱軟如泥，但她還殘存着最後一絲理智，拒絕道：“季榮軒，你的傷還沒好，不要亂來啊！”
她不知道，她的聲音早已在情慾的沾染下，變得婉轉低吟，勾人心魄。
見男人的動作非但沒停，反倒更加猛烈，夏霧最後堅持道：“不、不許在車上！”
話剛說完，男人的動作便停下來，夏霧以爲他良心發作，能忍到回醫院，沒想到他直接命令司機靠邊停車，讓司機下了車。
司機一下車，夏霧便徹底落入魔掌，再也無法掌控自己，全然被他操控着，引領着，直到攀升到頂點……
事畢後，夏霧眯着眼睛，任由他幫她清理乾淨並穿好衣服，這才恢復了些體力，微睜眼，不滿地掃了他一眼，嗔怪道：“就這麼飢不可耐，一分一秒都忍不下去？”
季榮軒用手撫着她柔順的頭髮，聲音沙啞道；“
我忍不了，也不想忍，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足足三年，你告訴我，我還要怎麼忍？”
夏霧翻了個白眼：“說得跟你這三年沒做過似的！”
“雖然前些天做過，但那時還不確定是你，你那幾天的反應也不如現在真誠。”季榮軒解釋道。
“哦？我的另一面性格不如這個性格真誠？那我以後在牀上都變成另一面性格好了。”夏霧故意道。
季榮軒摸摸她的頭，寵溺道：“隨你喜歡，只要我能確定是你就夠了。”
夏霧嗤了一聲，到底沒再和他爭辯。
回到醫院，夏霧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幫季榮軒重新包紮背後的傷口，剛纔那一番劇烈運動，他背後的傷口顯然裂開了。
儘管這一個星期，她幫他換了很多次藥，但每一次她都會覺得觸目驚心，這一次也不例外。
換着換着，她眸光黯淡下來，問：“既然不確定是我，當時又爲什麼要捨身救我？”
“哪怕只有一絲可能性，我都不會讓你受到半分傷害。”季榮軒答完，見她面帶愧疚，便故意調侃道：“怎麼樣？剛纔在車裏摸着手感如何？”
夏霧正心情低沉着，被他這麼一調侃，頓時沒好氣道：“隔着那麼厚的紗布，能有個毛線手感？”
“既然如此，下次就拆了紗布再做。”季榮軒煞有介事道。
夏霧哭笑不得，手下一個用力，聽他故意哀嚎一聲，這才放鬆力道，繼續包紮。
“對了，今天咱倆從早上出去到現在纔回來，你那位未婚妻中間要是來探望你，發現人不在，還不知道會怎麼擔心你呢？”夏霧一邊包紮一邊漫不經心道。
季榮軒聽出她語氣裏的喫醋意味，本想直接告訴她他和譚月馨的婚事是假的，但他心底到底有一層隱憂，他不知道她是怎麼突然變回阿霧的，也不知道阿霧會不會突然消失再也不出現。
於是，他按下向她解釋的念頭。就讓她暫時誤以爲他和譚月馨要結婚吧，或許這樣一來，阿霧就不會再消失了。
“我已經提前告訴她，讓她今天別過來了。”季榮軒淡淡道。
“這樣啊，那就讓她以後也都別過來了。”夏霧接話道。
季榮軒輕笑出聲，摸了摸她的腦袋，寵溺道：“好，你說什麼我都答應。”
夏霧這才滿意地揭過這個話題，並且在心裏對譚月馨說了句抱歉。
她只是借用季榮軒這段時間，並不是想搶走他。等彌補了夢中的缺憾，圓了季榮軒心中的夙願，兩人的緣分就該盡了，到那時，他結他的婚，她報她的仇，再不相干！
一連數日，夏霧沒有時時刻刻扮演阿霧的角色，而是將兩個角色穿插起來，讓季榮軒漸漸相信，這兩個角色真的只是她的兩面性格，也讓他相信，他的阿霧，真的回來了。
季榮軒的確逐漸信服這一點，並開始堅信，他的阿霧，不會再輕易消失了。她和從前一樣愛他，哪怕偶爾表現出來的另一面性格有些冷情，但在阿霧的襯托下，反倒顯得有些可愛了。
他甚至發現，無論阿霧展現的是哪一面性格，他和她的相處模式是相似的，三句話裏有兩句都在鬥嘴，這說明，這兩面性格的本質，其實是一樣的，傲嬌而又帶些倔強。只不過一個披了層軟萌溫順的白色兔毛皮，一個披了層冷漠堅硬的黑色鎧甲。
在季榮軒慢慢地將這兩面性格合二爲一時，夏霧也面臨性格混淆的困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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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每日都在兩個角色裏來回地穿插，漸漸地，連她自己都有些混淆不清了，她甚至有種錯覺，或許三年前的阿霧真的沒有消失，或許，她就是三年前的阿霧，只是她自己一直不肯承認不肯面對罷了。
隨着兩個角色之間的界限越來越不清晰，夏霧彷彿暫時忘掉了一切，忘掉了仇恨，忘掉了她和他之間的不可能，開始全心全意地對待他，像三年前的阿霧那樣，竭力去愛他，甚至，比三年前更甚，因爲，她現在的性子，比三年前更堅韌。
而季榮軒，在經歷了三年的地獄生活後，乍然重回天堂，便如踩在萬里重雲之上，每天都被無盡的愛意和幸福所包圍，彷如置身仙境，飄飄然。
於是，他決定，向她坦白他和譚月馨的事情，告訴她一切只是他欲擒故縱的手段而已，告訴她，他從來沒打算真的跟譚月馨結婚，告訴她，她不必再爲不相干的人喫醋生氣……
因爲，他真正的未婚妻，只有她一人。他想要娶爲妻子，共度一生的人，也只有她一個。
她是他心中的唯一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