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反敗爲勝
見尼古拉一臉迷茫，夏霧只好提醒道：“我是歐亞狼，教官還有印象嗎？”
尼古拉鷹一樣的眼睛瞬間瞪得溜圓，滿面震驚地看着眼前這個漂亮的女人，怎麼都無法與記憶中那個十一歲的瘦弱小姑娘聯繫起來，但是仔細一看，這女人的一雙眼睛確實與那個代號歐亞狼的小姑娘神似，像夜空裏的星星，清冷而又璀璨。
尼古拉當即給了她一個熊抱，哈哈大笑道：“是你啊，歐亞狼，過了這些年，沒把我教你的東西全忘了吧？”
“當然，”夏霧停頓了下，笑道：“不敢忘，教官要是不信，現在就可以檢驗一下。”
尼古拉搖搖頭；“你知道，我不會主動對漂亮的女人動手。”
夏霧笑了笑，卻瞬間側移兩步，只聽耳旁一陣拳風，如果不是她及時側移，這一拳就紮紮實實地轟到了她腦袋上。來不及多想，又一拳打了過來，夏霧忙以凌亂不尋邊際的步法連連躲閃，一邊躲閃，一邊道：“我還知道，教官您最喜歡說謊話。”
尼古拉哈哈笑了兩聲，出手卻越來越重，可連着出了十幾拳，竟然沒有一拳擊中的，不由惱火道：“歐亞狼，你老躲什麼，出手啊，我教你的格鬥術你都忘了嗎？”
夏霧卻不受他激將，躲閃的步伐不慌不忙，並道：“教官您忘了您曾經對我說過什麼，就算我格鬥術不及別人，但只要我會躲，速度夠快，不被打到，就立於不敗之地了。”
尼古拉這才收了手，仔細打量了下長大了的歐亞狼，感慨道：“這話的確是我教你的，但對敵之時，僅僅立於不敗之地是不夠的，反敗爲勝纔是贏。論格鬥術，我這些年教過最得意的學生還是你三姐，她也是我見過最美的女人，當然了，你現在的美貌也勉強能與她媲美了。對了，她現在怎麼樣了？”
夏霧停下躲閃的步伐，卻刻意站在離尼古拉三米遠處，因爲尼古拉最是狡詐，你永遠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突然出手，給你致命一擊。聽到他的問話，夏霧眸光黯了黯，輕聲答道：“三姐她，已經死了。”
尼古拉大驚：“什麼？她什麼時候死的？是誰殺的她？”
夏霧沉默了下，側頭看了眼不遠處篝火旁的季榮軒，回過頭來，悶聲道：“警察局是以自殺結案的。”
尼古拉全然不信：“不可能，雪鴞不可能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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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霧聞言更加沉默了，雪鴞是三姐在西伯利亞特工營訓練時的代號，雪鴞是北極女王，三姐便像雪鴞一樣是高高在上的完美女王。
尼古拉見此便知事情另有隱情，忙問道：“你知道是誰殺了她對不對？那還不殺了那人爲你三姐報仇？”
夏霧依然沉默着沒有答話，她有無數次的機會殺掉季榮軒，卻每每到最後關頭沒能下手，原因便是她沒有證據證明的確是他害了三姐。可無論是不是他害死的三姐，他都絕對與三姐的死脫不了關係。她早該殺了他的，寧可錯殺一萬，不可放過一個。
尼古拉見她不答話，想到她剛剛看向篝火旁那高個亞洲男人的一眼，頓時明瞭：“是那個男人殺了雪鴞？我現在就去殺了他！”尼古拉說着便大步往篝火方向走。
夏霧回過神來，想要阻攔，尼古拉卻已經越過她往季榮軒而去了。她遲疑了下，站在原地沒有動。
季榮軒本來聽着司機的翻譯，得知那鷹鉤鼻男人是夏霧的教官，名叫尼古拉，而夏霧的代號很古怪，叫歐亞狼。又聽到尼古拉要和夏霧比試一番。還以爲只是點到爲止的切磋，沒想到那叫尼古拉的教官出手又狠又重，嚇得他當時便想上前幫助夏霧，卻見夏霧每每都能躲閃開來，想到夏霧一定不喜歡他上前干涉，這才忍了又忍沒有上前。
好不容易兩人切磋以沒有分出勝負結束，就聽兩人的談話中出現了‘三姐’的字眼，他頓時心中一凜，繼續聽司機翻譯，得知尼古拉指責他是兇手並要來殺他，而夏霧卻始終沉默着沒有做出任何解釋和阻攔。
季榮軒隱隱有些心冷，她果然還是認定他是害死她三姐的兇手。
眼見着尼古拉滿面煞氣地一步步走近，季榮軒絲毫沒有退讓，只站在原地等他過來。
本想着尼古拉走過來應該會先質問一句，沒想到他直接就動了手，季榮軒伸手抵擋，頓覺半條胳膊都要被震碎，好大的力氣，他想。
只這一下交手，季榮軒便知道自己的功夫不如他，但他沒有逃，而是一招一招地與他對打起來，不一會兒，身上便狠狠捱了幾下，甚至嘴角都震出血來。
季榮軒顧不上擦拭嘴角的血跡，只堅持繼續對抗，又捱了幾拳，在差點被尼古拉一擊爆頭後，才猛地繞到他身後，掏出一把最新的雅利金手槍，抵住他的後腦。
尼古拉被槍抵住腦袋，只好住手，破口大罵道：“好個陰險狡詐的小人，我跟你比格鬥，你跟老子玩槍？怪不得連雪鴞都能被你害死！”
季榮軒讓司機翻譯了這句話，才抹了下嘴角的血，冷聲道：“不，你跟我比的不是格鬥，而是生死。生死對敵，何談狡詐？另外，雪鴞不是我害死的。”說完讓司機翻譯成俄語。
尼古拉自然不信：“媽的慫種，殺了人都不敢承認，活着有什麼意思？還不如早點塞回你媽肚子裏去！”
司機猶豫了下，不知道要不要翻譯這句話。
這時，裝甲車旁尼古拉的幾個手下發現了尼古拉被人拿槍指着，頓時個個拔了槍包圍過來。
獵人導遊阿里克賽早在看到時機不對時就匆匆逃走了，只剩下司機雙腿打顫地面對着四個彪悍大漢的包圍。
“放了尼古拉，不然崩了你！”一人喊道。
季榮軒不用司機翻譯也知道那人喊的是什麼，便道：“無論如何，尼古拉會比我先死。”說完讓司機翻譯。
司機聲音發顫地翻譯了這句，就見那四人頓時煞氣盡露，彷彿下一秒就要殺了他，頓時嚇得跪倒在地求饒：“幾位好漢，我只是個司機兼翻譯，我跟他什麼關係都沒有，你們就放過我吧。”
不遠處，夏霧冷眼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包括季榮軒捱打，突然掏槍反擊，然後被人包圍。她沒有開口，更沒有上前阻攔，直到看見尼古拉袖口的一點刀芒，她才忙用俄語大喊道：“住手，這其中有些誤會。”
喊完見尼古拉袖口刀芒瞬間消失，而季榮軒和尼古拉的四名手下卻沒有放下槍，便對尼古拉道：“教官，這只是一個誤會，三姐並不是他殺死的。您先讓您的手下把槍放下吧。”
尼古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纔開口讓手下把槍收起來。
夏霧又讓季榮軒放下槍，季榮軒猶豫了下，還是點頭答應了，將槍收了起來。
夏霧這才鬆了口氣，但儘管雙方都收了槍，劍拔弩張的氣氛仍存留着，夏霧想了想，拉着尼古拉到一旁，解釋道：“法醫鑑定三姐是跳樓自殺，據警察調查，現場有很多目擊者。應該不是他殺的。”
“他？跟你是什麼關係？我剛纔問你是誰殺了雪鴞，你又爲什麼看了他一眼？”尼古拉意味深長道。
夏霧有些心虛，面上卻保持冷靜道：“我之所以看了他一眼，是因爲我懷疑三姐的死與他有所關聯，因爲三姐是在與他訂婚前夜跳樓身亡的。但是，我沒有找到任何證據，所以，沒辦法證明是他殺的三姐。”
“沒辦法證明就直接殺了他，還是你現在已經如此心軟了？”尼古拉斥責道。
夏霧搖頭道：“不是我心軟，而是他姓季，如果貿然殺了他，季家會瘋狂爲他報仇的。”
尼古拉嗤笑一聲：“你就是心軟了，別找任何藉口，不然爲什麼早不阻止晚不阻止，爲什麼偏偏在老子要出刀時開口阻止？季家是個什麼東西，老子就沒聽說過！”
夏霧被拆穿，咬了咬脣道：“反正，在沒有確實的證據前，我不會殺他。”
尼古拉看了她一眼，嘆了口氣道：“這樣吧，我認識一個靈媒，可以找來施展一下通靈術，看看能不能找出害死雪鴞的兇手，如果兇手就是他，那……”
“那我就親手殺了他。”夏霧沉聲道。
尼古拉點點頭，道：“營里正好這兩天在附近集訓，你先跟我回去，給那些小屁孩指點兩招。至於那個姓季的，只要不怕死，就讓他一起跟來吧。”
季榮軒不知道夏霧拉着尼古拉到一邊去說了些什麼，只知道兩人談完後，尼古拉看向他的眼神有些奇怪，看似沒有了殺意，內裏卻似乎藏着更深的敵意。
聽夏霧說要跟尼古拉回營裏去看看，季榮軒有些猶豫，他如果跟着去，無異於深入虎口任人宰割，尤其是尼古拉對他潛藏着如此深的敵意。他也不相信如果出了什麼事夏霧會護着他，剛纔夏霧之所以開口，應該是怕他鋌而走險殺了她的教官，而不是保護他。
但如果他一走了之，讓夏霧一個人跟尼古拉去特工營，他又不放心，即便她曾經出自特工營，但十年過去，人心難測。他不敢確保夏霧不會有任何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