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楊戩原本就知道玉帝這次會給自己一個‘天大’的封賞,卻沒想到,只不過是捉拿了反叛天庭的齊天大聖,他就一步到位,被封為了司法天神。
何為司法天神?
監察天庭眾仙,維護天道運轉,一人可決斷取締正神之位,也有先斬後奏之權。
這般權勢,在天庭也不過僅次於三界至尊之位罷了。
甚至,司法天神在天道給予的職權中,還有監察玉皇大帝之責。
若在原本的西遊故事中,楊戩這個二郎神,的確是通過這次捉拿孫悟空的功勞被召回天庭任命,而後一步步爬上了司法天神的位置,成為僅次於王母與玉帝的天庭‘禦史’。
可如今的楊戩已是修為無比強橫,也有足夠高的威望,足夠強的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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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帝,或者說是天道與幾位聖人直接把他抬到司法天神的位置,沒有絲毫不合理之處。
反正天庭群仙無人敢站出來質疑半個字。
相對而言,李靖父子功過相抵,四天王被罰了俸祿,巨靈神甚至被降了品級……多少有些諷刺。
隨著妖猴被判死,齊天大聖反叛之事,似乎就如此落下了帷幕。
玉帝下旨處決孫悟空時,眾仙佛都還以為這場鬧劇不過是為了給楊戩回返天庭鋪路,如此倒也能解釋為何楊戩突然在洪荒現身。
但不過片刻,凌霄寶殿側旁的斬仙台就傳來‘噩耗’。
有天將在殿旁稟告:“稟陛下!那妖猴一身銅皮鐵骨,雷霆天火,各般仙法都試過了,卻是奈何他不得!”
玉帝略微皺眉,面容滿是煩悶,“區區一妖猴,已然讓孤幾員大將如此狼狽,此時處決,竟還有這般事來!怎麽,讓孤治你們辦事不利之罪嗎?”
“陛下息怒!”
那天將惶恐的喊了聲,跪伏在外,確實是有苦難言。
處決孫悟空,卻不點名大神通者出手,用的都是天庭懲處那些犯錯仙子的法術神通,簡直就跟給這位猴爺撓癢癢一般。
可玉帝陛下就是這般降旨的,下面的天將也只能如此辦事。
而此時殿內仙佛都不敢亂言,怕壞了哪家的算計,只是冷眼旁觀。
最終還是老君出了面,言說要把孫悟空帶去煉丹,眾仙頓時又是一陣納悶。
若非楊戩這般洞悉全局者,就算是與西遊劫難無關的大能之輩,此時也被這詭譎多變的局勢搞昏了頭。
天庭一會兒要殺猴,一會又故意袒護猴,一會又要把猴子活生生煉化……
到底是殺還是不殺?難不成還有各方勢力在暗中角力,而其他人根本感覺不出?
不過,最終的結果,是孫悟空被老君帶走,押去八卦爐中煉製成仙丹,以彌補先前兜率宮的損失。
這般安排看似沒有什麽遺漏,而且聖人行事素來難以琢磨,直接煉製活物自然也沒人敢說什麽。
可仔細品味,聯想此事前因後果,以及楊戩捉拿孫悟空時那般有意打磨……
眾仙佛漸漸明白,孫悟空這事,或許根本沒完。
……
楊戩得了封賞,就帶著兩位夫人悄然離去,讓化身接替真身回返天庭。
天庭已經飛建起司法天神府,梅山六友與一千二百巫會與化身一同進駐天庭,以後他們也算是天庭編制內的天將天兵了,能定時領到一些靈石。
天庭眾仙想來為楊戩賀喜,但楊戩安排人在府外守著,言說自己忙著閉關,婉拒了各方邀約。
自家夫人還膩歪不夠,他哪有時間應付這些。
真身回返黑靈國的路上,在墨梭中,楊戩看鳳蕪與蕭蘭對弈,賞心悅目之余,卻始終有幾分心事掛在心上。
自然是為孫悟空煩心。
果然,當初就不該讓猴子跟妖族混在一起;當時想的是,不強壓猴子天性,所以楊戩對猴子後面的路途故意視而不見。
但現如今來看,猴子被妖族一些壞習性汙染,凶性被猴子自己當做本性,當真是一件讓人頭大之事。
蕭蘭在旁若無其事的問道:“夫君,那齊天大聖今後到底能有哪般成就?為何佛門、玉帝,甚至夫君都親自下場為他鋪路?”
“若他一路足夠順利,應當能在大劫來臨前,或是大劫中,成就一大道聖人果位,”楊戩歎了口氣,“哪怕只是一位聖人,也是洪荒不可多得的戰力,更何況還是肉身成聖者。”
鳳蕪有些為楊戩鳴不平,“夫君尚未成聖,這靈猴就算得天地鍾愛,又如何能確保成就聖人果位?”
“這自然是誰都確保不了的,聖人之位又不是路邊的白菜,隨便就能撿起來,”楊戩笑道,“不過,有這份希望,總歸要去努力嘗試下。”
話語一頓,楊戩聲音略有些低沉,目光注視著窗外一片混沌無序的灰色之地。
楊戩道:“哪怕只能增加
一絲勝算,也不能輕易放棄。或許,我們最後也就能贏在這一絲勝算上。”
蕭蘭手中棋子頓了頓,而後慢慢落下。
蕭蘭問:“夫君,倘若今後事不可為,可否為了家中母親,還有心珂、蕪兒與我,苟且偷生。”
“應當不會。”
“嗯,倘若夫君身死,我也會隨你一同灰飛煙滅,定不會改嫁什麽的,”蕭蘭隨口說著,手中落子卻是絲毫不停。
楊戩灑然輕笑,“別說這些死不死的,有我在,咱們一家定會平安無事。”
“夫君背負的並不只是咱們一家的性命,還有洪荒萬千生靈,”鳳蕪正色道,“夫君應當保重自身才是,今後若遇強敵,宜徐徐圖之。”
蕭蘭也道:“確實是這般,有時必要的犧牲總歸在所難免,成大事者必須能隱善忍……不過,夫君好像做不到這般。”
“莫要一唱一和用這般激將法了,”楊戩瞪了眼這兩個貌美的女仙,鳳蕪心虛的吐吐舌尖,蕭蘭則是翻翻白眼,輕哼了聲,也沒多說什麽。
她們兩個這是之前說好了勸勸楊戩,雖有女兒家的私心,卻也算說的在理。
楊戩怕她們太過煩心,主動轉移話題……直接用玄氣凝成兩只大手,在兩人嬌嗔輕呼中,將她們拉到懷中,三人頓時撞了滿懷。
他堂堂司法天神,如何能做持強凌弱之事?
只需溫聲幾句言語,二三夫人自然欲拒還迎,盡心服侍。
墨梭一停就是半日,在混沌海中搖搖晃晃,這半日也沒個正經……
楊戩自然知道孫悟空被老君帶走後會生什麽,那是孫悟空真正揚名立萬的一戰,也是齊天大聖之名徹底響徹三界之時。
煉丹爐中四十九日,成就一雙火眼金睛,功力大增。
只不過,楊戩對孫悟空自然是了解十分通透,此時也知老君的用意。
孫悟空體內本就有天地枷鎖,鎖住了孫悟空天生的大法力,算是天地對孫悟空的磨難,同時也是避免孫悟空降生就失控的枷鎖。
如今,聖人們有些著急,北海幽冥澗中的詭異波動越頻繁,卻是等不得孫悟空緩慢成長了。
兜率宮,是老君暗中引著醉酒的孫悟空去的,那些擺放在煉丹房中的丹藥,都是精心搭配好,能為孫悟空強行提升境界且不會留下什麽後患的九轉類靈丹。
孫悟空灌了一肚子的糖豆,這股法力龐雜、精純,此時依然潛伏在孫悟空體內。
今日楊戩是否出手,其實對西遊算計本身沒有影響,孫悟空無論如何都會倒在老君的金剛鐲之下,被送入兜率宮中的八卦爐中。
這八卦爐也是了不得的寶物,而老君也親自出手,將孫悟空當做一顆先天道軀形的丹藥來煉製。
一是能讓孫悟空直接吸納之前吞食丹藥所得的法力,二則是靠八卦爐之力,將孫悟空體內的天地枷鎖再強行打開一些。
那所謂的火眼金睛,其實並非是在八卦爐中得來的,孫悟空剛降生時就有這天生神通,不過是被天道壓製了而已。
四十九日後……
楊戩真身不在天庭,那具化身也不會多出手。
楊戩已經做出決定,讓孫悟空好好在西遊劫難中磨礪一番,自己只要暗中保護好孫悟空不被佛門迫害,差不多也能達成自己的目的。
話說回來,他的目的其實一直很簡單……
多給洪荒一個希望,免得聖人老爺們總把目光放在他身上。
著實累人。
……
“齊天大聖?這名字倒是響亮,可惜不過又是這天地無用的掙扎。”
地府,佛境,寶塔。
白衣小僧坐在房中的蓮池旁,雙腿沒入蓮池,目光閃動著詭異的青芒,嘴邊輕輕喃喃著。
“佛門要西遊東進,這也算是個不錯的機會,雖然此時還不該我出場,倒是可以稍做取樂。”
“菩薩,莫要壞了規矩。”
白衣小僧嘴角冷笑了聲,“我何時又尊過他們幾個定下的所謂規矩?”
諦聽眯了眯眼,卻並沒有多說什麽。
白衣小僧坐在那面露思索, 目光中的青芒漸漸化作紫色光芒,隨後又化作純黑,化作了橙紅……
四種截然不同的輕微道韻,在他身周一瞬顯現,又一瞬泯滅。
蓮池一旁趴著的諦聽神獸做出側耳傾聽狀,突然一聲:“靈山有人來。”
白衣小僧立刻閉上眼,再睜開時,已經恢復了平日裡那般人畜無害的模樣,身周時不時湧現出佛光與蓮影。
塔外,身穿白裙、無比聖潔的慈航端著玉淨瓶緩緩飛來。
她來此地,卻是為了知會五百年後的一場算計,佛門已經推算出,那場小劫難中,還需地藏王與諦聽神獸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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