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好一會兒,嚴如玉才道:“清博,清博,有人這樣叫你的時候,你不覺得奇怪嗎?”
蘇清博卻還是疑惑地搖了搖頭。
嚴如玉“嗯”了一聲,收了笑:“我說了,你可別生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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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清博搖頭:“不生氣。”
嚴如玉這次忍着沒笑,很是認真地像是探討什麼似的:“你這名字喊出來,好像就是在罵你似的,輕薄的人。”
蘇清博反應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自己名字的後面兩個字,確實與“輕薄”兩個字是同音的。
溫和的俊臉微微沉了一下,蘇清博覺得自己的臉面有點掛不住了。
看出來他父親對自己也沒有多在意,居然給自己取了這麼個名字。
可笑地是,自己這二十多年,居然一點都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
不僅他沒有意識到,他身邊的朋友也沒有發現這個問題的。
莫名其妙的,蘇清博覺得自己有點擡不起頭來了。
嚴如玉發現了氣氛的尷尬:“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蘇清博快速地調整了情緒:“沒關係,不過我身邊的人都沒有意識到我名字還有這麼獨特的一面。”
嚴如玉嚥了嚥唾液:“你當我沒說過。”
蘇清博卻被嚴如玉逗笑兒:“你都說了,我能當你沒說過嗎?不過名字是改不了了,不然你喊我阿博?”
嚴如玉“噗嗤”一聲,再次笑了起來。
蘇清博說出來後,腦袋便皺做了一團,怎麼聽都像是在喊“阿伯”的感覺!
“算了你別喊我名字了,你喫點虧,喊‘親愛的’的吧。”
嚴如玉“鵝鵝”的笑聲一直在包間裏飄蕩着。
緩了好一會兒,纔將笑聲止住了:“我喊你‘清清’怎麼樣?”
蘇清博笑着點頭,還順便調侃了一句:“可以,別讓我無聲無息地成了青青草原就行。”
嚴如玉再次“鵝鵝鵝”的笑了起來,其實這也是她開的一個玩笑,怎麼可能這樣喊!
在嚴如玉開懷大笑的同時,卻有人在醫院裏愁容滿面。
殷鈞拉着殷帥直接去抽了血樣。
他和孟夢兩個人也抽了血樣。
後面還有陸陸續續的他律師事務所的人到了醫院。
殷家父母見殷鈞不想說,便沒有多問,抽完血之後便離開了。
殷帥抽完血之後便一直沒有離開,追着殷鈞問到底誰生病了。
原本他也以爲是他哥喜歡的小丫頭病了。
但是看着小丫頭也跟着抽了血,殷帥便有了不好的預感。
殷鈞一直不鬆口:“我的一個客戶朋友,結果聽說一個周才能出,你先回公司去吧。”
殷帥又怎麼是那麼好糊弄的:“到底是誰?”
殷鈞面色已經極度不耐煩了:“跟你說了我的一個客戶朋友,你有完沒完?”
殷帥卻冷笑了一聲:“你的客戶朋友,你讓我將爸媽都帶來抽血?說吧,是爸的私生子?還是媽的私生子?”
殷鈞原本窩着火煩躁的想要爆發,卻猛地被殷帥的話給氣笑了:“我也不知道,回頭結果出來再說。”
殷帥重重地出了一口氣:“行,枉費我幫你擦那麼多屁股。”
不怎麼高興地睨了殷鈞一眼,然後便離開了醫院。
孟夢站在兩人身後,將兩人的對話都聽了進去。
殷鈞回頭,孟夢對着她淡淡地笑了笑:“殷大哥,蘇醫生……”
殷鈞無奈地輕笑了一聲:“不是……剛只是讓殷帥快點走。”
孟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回律所嗎?”
殷鈞搖了搖頭:“你回公寓燉點有營養的湯過來,我去陪他。”
孟夢認真點頭:“嗯,我這就去。”
殷鈞盯着孟夢快速離去的背影,深深地嘆了口氣,而後朝着蘇清揚病房而去。
一走進病房,看到的便是蘇清揚支着小桌子對着電腦忙碌的樣子。
“休息吧,取得了那麼多成就,還不一樣連自己都救不了。”殷鈞說着,走到沙發前,坐在了沙發裏。
蘇清揚擡起頭,對着殷鈞溫潤一笑:“總要有人犧牲在過程之中。”
殷鈞輕笑了一聲,現在的狀態,像是他得了絕症似的。
蘇清揚還在那雲淡風輕的給自己講道理!
殷鈞又嘆了口氣:“有什麼想喫的?想做的?以及想要去的地方嗎?”
蘇清揚卻笑的純淨的雙眼微微溼潤了起來:“想喫第一次去你家,伯母做的那種蛋炒飯。”
蘇清揚剛說完這句話,殷鈞便想起了那天晚上在夜豪,這傢伙只點了一份蛋炒飯在喫。
心裏一酸,更加的難受了起來。
這麼多年,這傢伙都是一個人默默地過來的!
得了這麼重的病,連口想喫的飯都不好意思開口去他家裏要。
重重地喘了一口氣,殷鈞喉嚨哽咽着道:“還有別的想喫的嗎?”
蘇清揚想了想:“想喫馮記蛋糕房的肉鬆小貝。”
他記得她喜歡喫的。
見她喫過幾次。
他忽然很想知道是怎樣一種味道!
殷鈞倒是不清楚蘇清揚怎麼忽然想喫又甜又鹹的東西了。
但是他想喫,他會滿足他。
“蛋炒飯我會打電話讓我媽做,肉鬆小貝明天過來的時候,我買了帶過來。”
殷鈞說完,忍不住又輕嘆了口氣。
蘇清揚笑了笑:“嗯,謝謝。至於想做的事情……我下個周便要做了,不需要你來操心了。”
殷鈞眉心皺了皺:“行,我不操心,但是我有個要求。”
蘇清揚:“什麼要求?”
殷鈞:“出院以後,搬到我那裏住,正好三個臥室,我會讓人換張舒服點的牀。”
蘇清揚卻有點不怎麼情願:“兩個男人和一個女孩住一起,不太方便吧。你問過小夢的意思了嗎?”
殷鈞卻生氣地道:“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你這狀態,自己一個人住是能讓我放心?還是能讓小夢放心?
你覺得小夢是那種不通情達理的女孩?
還是說你覺得她是那種知道你生病了,便會敬而遠之的女孩?”
蘇清揚動了動嘴,但是什麼反駁的話都沒有說出來。
他也說不出來。
能預想到殷鈞下一句話會用什麼話,將他腦海裏翻涌的無數不可靠的藉口全都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