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3章小姐懂的好多
寧致遠等人回來,就聽見屋裏的哀嚎聲陣陣,慌忙跑進了屋子。
一見瘦臉女人等人,寧致遠忙又走到屋外,找了一圈,在牆角找了把鐵鍬,轉身就又進了屋子。
“你們這幫混蛋,我打死你們。”
“哎呀,你個小雜種,你敢打你叔叔,哎呦。”
胖男人胳膊上結結實實地捱了一鐵鍬,當即鬼叫狼嚎,嚇的朝外跑去。
寧致遠轉頭又朝其他人打去,矮黑男人連忙拽着瘦臉女人,一邊叫罵一邊逃了出去。
寧致遠拿着鐵鍬,殺紅了眼般的追了出去。
雲綰歌給秋紅和醉兒使了個眼色。
二人連忙追了出去。
出了鋪子,醉兒將寧致遠拽住,“行了,別追了,都跑遠了。”
“你別攔着,我今天就要拍死他們。”寧致遠甩開醉兒,還要去攆。
醉兒反手一扭,將他胳膊扭到身後,哼道,“想不到你這人,看着呆呆傻傻的,真要打起架來夠狠的呢。不過,將他們趕走就夠了,真要打死或者打傷了人,你還得喫官司。”
東方黑龍 https://power16888.com/
“喫官司就喫官司,打死一個夠本,打死一雙就賺了。”寧致遠猩紅着眼睛,聲音嘶啞,就像一只瘋狂的獸。
這些日子,受別人逼迫也就算了,還要受寧家這些吸血蟲的逼迫,想到這些年,他們母子不受寧家人待見,他就惱火的想揍人。
還說不通了?醉兒手上一使勁,直接搶過他手裏的鐵鍬,遞給秋紅,隨後就將他扭送回了鋪子。
寧致遠氣死了,之前去買藥,他就懷疑那藥方,結果這臭小子就揍了他,直接拿藥方去藥鋪買了藥。
這會子又這樣野蠻的對他?偏他個頭大,力氣卻不如人,被個矮自己一截的臭小子硬生生拖回了屋,他整張臉都黑了下來。
“遠兒。”寧大娘慌忙過來,拉着兒子左看右看,“你怎麼樣?有沒有事。”
“沒事,娘,你別擔心。”寧致遠安慰母親,再一看,寧老爺醒了,連忙過來,蹲到牀邊,激動不已,“爹,你醒了?”
“遠兒。”寧老爺想擡手摸摸兒子,奈何胳膊擡都擡不起來。
寧致遠忙握住父親的手,“爹,遠兒在呢。”
“遠兒,別怕,爹,咳咳。”
“爹,你別說話,遠兒不怕。遠兒大了,能保護爹孃和香兒的。”
“哥哥。”寧香兒往他邊上靠了靠。
寧大娘站在一旁,難過又欣慰的抹眼淚。
雲綰歌讓這一家四口在屋裏,自帶了秋紅和醉兒,找到了廚房,將藥炮製好放進藥罐裏,放在爐子裏燉了起來。
不多時,寧大娘過來,看見雲綰歌,就連連道謝,“小哥,今天真是多謝你。”
“不客氣,我不過是閒着沒事。”雲綰歌道,“寧老爺現在怎麼樣?這藥還得一會呢。”
寧大娘越發感激,“小哥,多虧你之前扎的那幾針,老爺不但醒了,精神頭也好了不少。”
“嗯,這個藥還得喫上半個月,半個月後就該沒事了。”雲綰歌道。
寧大娘信她,不過,真是因爲自己爹爹病症差不多,才記得這個方子麼?她懷疑。
不過也沒多問。
雲綰歌也就沒解釋那麼多的醫理,畢竟說的越多,越遭人懷疑。
約莫一個時辰後,藥熬好了,醉兒倒了出來,親自送到房裏。
寧大娘不在,寧老爺閉着眼睛,也不知有沒有睡着,牀邊,寧致遠兄妹守着。
“藥熬好了。”醉兒端着藥走過來。
寧致遠一見醉兒,那清秀的小臉,立刻別過去,不看她。
“快接着啊。”有點燙,醉兒有些拿不住,就用腳踢了下寧致遠的小腿。
寧致遠頓時扭臉過來瞪她。
醉兒卻咧嘴一笑,將藥碗塞他手上,“我家小,哦,小少爺說了,這藥,你爹喝上半個月就能下地了。”
“真的?”寧香兒眨巴着水光融融的眸子,激動不已。
醉兒見她可愛,伸手摸了把她的小臉,“當然了,我家小少爺可厲害了呢。”
“嗯。”寧香兒信,今天全虧了這三個小哥哥呢。
醉兒又看了一眼寧致遠,見他輕輕喚醒了寧老爺。
哪知,寧老爺一睜眼,就看見黑乎乎的藥汁,頓時眼又閉上了,臉上滿是拒絕。
“爹,喫點藥吧,吃了藥就好了。”寧致遠勸着。
寧老爺卻是哀嘆一聲,“你這孩子,不是叫你們別亂花錢了嗎?爹這病,爹心裏有數,喫再多的藥,怕也……”
後面的話,他沒說出來,可是,他知道自己這情形,左右不過這幾日了。
可眼下,家中這個情景,他放心不下啊。
秀英是個好的,都是他耽誤了啊。
她比他
足足小了二十歲。
當年,他真不該一時心軟,就答應了她。
如今,他要是撒手人寰,這孤兒寡母的要怎麼過?
這僅剩的產業怕也守不住啊。
寧老爺想着,不覺流下兩行濁淚。
“爹,你別哭。”寧香兒忙跪在牀頭,伸着袖子替寧老爺擦淚。
寧致遠半跪在牀邊,雙手捧着藥,垂着頭,一臉悲痛又倔強的模樣。
不知爲何,醉兒心頭一動,總覺得這小子,像是哪裏見過似的,一見他,就會有一種很詭異的熟悉感。
雲綰歌在院子裏,聽見裏頭寧香兒的哭聲,就進來望一望。
結果,就見到這樣一副場景。
寧老爺躺在牀上默默流淚,寧香兒跪在他牀頭哭,寧致遠捧着藥,也跪在牀頭哭。
醉兒傻站在一旁,歪着小腦袋,一臉深思的打量着寧致遠。
“咳。”雲綰歌走過來,看着寧致遠手裏那碗藥,冒着熱氣,卻一口沒動。
“怎麼?”
“少爺。”醉兒連忙回道,“寧老爺不願喝藥。”
“爲什麼?”雲綰歌好奇的看着牀上的寧老爺。
醉兒嘟囔,“他說喝藥沒用。”
“有沒有用,也得喝了才知道啊。你這喝都沒喝,難道就認真等死了?”雲綰歌道。
寧致遠扭臉瞪來,“你胡說什麼?”
“沒胡說啊,實話。”雲綰歌眨巴眼睛,正色道,“你爹這病,其實不算什麼大病,一開始不過是風寒暑熱導致的氣血不暢,過後失於調養,又抑鬱不暢,急火攻心,導致臟腑功能失常、衝任督帶的損傷。”
醉兒一臉崇拜的看着雲綰歌,小姐懂的好多啊。
小姐自從被趙纖纖打過之後,突然的就變得聰明起來呢,莫非是機緣巧合,被打通了任督二脈,開竅了?
寧家三口,也是聽的呆了。
尤其寧老爺,知道是個小娃娃給的藥方,權當是被人戲耍了,何況,連吃了數月的藥,病一點沒好,反而越來越重,他早已灰心。
可沒想到,這小男孩,這般自信,還將藥理說的頭頭是道。
“總之,寧老爺,您要是喝了我這藥,不出半月,一準能生龍活虎。”
“爹,您就喝點吧。”寧致遠勸。
寧香兒扯着他的胳膊,“爹,喝藥。”
雲綰歌繼續道,“反正,您老都等死了。就死馬當作活馬醫唄,萬一好了呢?要是實在好不了,您老一命嗚呼了,那就算我的,我賠您銀子,負責照顧您一家老小,行嗎?”
“爹。”
寧老爺看着雲綰歌那牙尖嘴利的伶俐樣,還有寧大娘之前跟他說的那些事。
便沉沉吐了口氣,朝寧致遠使了個眼色,慢慢張開了嘴。
寧致遠鬆了口氣,連忙用勺子喂藥。
醉兒衝雲綰歌豎了大拇指。
雲綰歌抿嘴一笑,醫者,望聞問切,更要懂病着之心。
如此,方能更好的治病。
她知道,寧老爺其實不是不願喝藥,而是怕失望。
之前,她一進這屋子,就聞到了嗆人的藥味,再觀寧老爺面色,想來吃了不少藥。
可總是不好,病者自然會對醫者、藥物產生排斥心理。
他不怕喝藥,就怕喝了總不見好。
所以,雲綰歌纔拿話激他。
她也是斷定了寧老爺是怕死的,不敢死的,畢竟,家有嬌妻幼兒,外有一羣的踩狼虎豹,他若沒了,妻兒只怕會被喫的骨頭都不剩,這點,他比誰都清楚。
果然,剛纔雲綰歌那話起了作用。
寧老爺喝藥也痛快多了,一口接一口,竟將那碗藥喝了個精光。
畢竟,不喝就是等死,喝了也許會死,也許真就好了呢?
寧香兒乖巧的用袖子替父親擦了擦嘴角的藥汁。
這讓寧老爺心頭越發酸澀,是啊,他不能死啊,絕不能。
藥喝完了,雲綰歌就出了門,這屋裏待着不舒服。
一出來,就遇到了寧大娘和秋紅。
寧大娘道,“小哥,客房,大娘已經給你們收拾好了,被褥都是新換的,乾淨的。晚上,你們就在這裏歇息。”
之前,雲綰歌說,他們是到此來找親戚,誰料,親戚離開了青陽,兩廂走岔了,他們現在要回涼城,也不大方便,正想找家客棧歇息。
不過,雲綰歌又說了,來時,遇到了不少的乞丐,盤纏多散了,身上也沒什麼銀錢,只等着家人過來接。
於是,寧大娘便主動留下他們,這院子雖然不大,可是,臥房還是有的。
於是,就收拾了一間出來,又將寧致遠那屋,多搭了一個鋪。
兩人一間,也算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