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章
上樓的時候,趙向東許衛國你一言我一句,姜寧倒是大致瞭解了二人和彭弘毅幾個的關係。
他們還真是多年老戰友,八九年前一個排出來的,大夥兒有了不同程度的晉升,但總體都在一個連隊裡。
趙向東和許衛國老搭檔,一個連長一個指導員,彭弘毅是副連長,胡國川和田斌是底下其中兩個排的排長。
後來,他們所在的部隊接到調令,上了對越自衛戰的戰場。這是一場雖勝但卻十分慘烈的戰役,死傷極多。
趙向東所帶領的連隊也不例外,功是立了,但全連折了半數的人,剩下一半也很多負了傷不得不退役的。
彭弘毅三個就是。
據趙向東所說,彭弘毅傷剛治好的時候,腳是有點跛的,當時醫生說多走走會恢復些。
萬幸據姜寧剛才所見,恢復得不錯。
胡國川右手筋斷了,田斌左手炸掉了小指無名指,外加一小塊手掌。二人治療後雖能處理日常生活,但已經無法勝任一個軍人的職責,只能退役。
聽了姜寧簡單描述三人的外表,趙向東長歎一聲,“他們幾個都是西北人,家裡條件本來就不大好。”
“那他們沒安排工作嗎?”
姜寧在廚房裡做飯,姜紅兵招待客人,外面談話她聽了一耳朵,彭弘毅幾個是經老鄉介紹,要去楊市往南一百多公里的私人承包山林工作的,途徑楊市轉乘客車,因惦記著趙向東許衛國兩個老戰友,特地過來敘一敘的。
彭弘毅幾個是軍官呀,戰場負傷退役,國家應該會安排工作的,咋就需要跑出來幹私人雇工了?
“是安排的了,大概有什麼變故吧。”趙向東與許衛國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又歎一口氣。
他們一直身處部隊,對這些事情門兒清,部隊給退役軍人安排工作,是要地方配合的,而且上崗後續如何,這完全得看地方具體單位。
要知道這年頭給安排工作,全部都得返回原籍的,不然楊市根本消化不了這麼多啊!
在部隊眼皮子底下還好些,像彭弘毅幾個老家在大西北,那就鞭長莫及了。
彭弘毅他們退役時機也不好,自衛戰結束,需要撫恤的陣亡戰士太多,需要安排工作的因傷退役軍官也不少,部隊捉襟見底,還忙不過來,最後還是許衛國出面打點,才給自己的戰友儘快排上號。
現在看來,肯定是西北那邊安排的工作不咋地,現在只能自己討生活。
姜寧也歎了口氣,這些為國為家的鐵漢子們,拋頭顱灑熱血,退下來後也不得不直面生活的窘迫。
都是窮惹的禍,國家窮,人民也窮。
姜寧再一次由衷為改革開放高興起來了,這次真不是為了自己。
簡單說了幾句,三樓就到了,姜寧掏出鑰匙打開房門,她體貼讓了讓,給趙向東許衛國先進門。
“東子!衛國!”
“老彭,老田,川子!”
老戰友重逢,五人激動得眼睛都紅了,狠狠地互錘幾下肩膀,好半響,他們才將勉強將滿腔激昂控制住。
姜寧微笑看著,“東哥,咱們先吃飯吧,菜要涼了。”而且她估計彭弘毅幾個也該餓了。
“好!”
大夥兒紛紛落座,姜寧和姜紅兵知道,眼下正是五人敘舊的激動時候,兄妹倆也不吭聲,保持安靜邊吃邊聽。
碰了一次杯,一口乾了,趙向東招呼戰友們起筷不許客氣,他也夾了兩筷子菜墊墊肚子,才問道:“老彭,你們咋來過來了?”
他看看身邊媳婦,“我剛才聽我媳婦說,你們是過來工作的,咋回事呢?”
老戰友們一看就過得不好,趙向東面帶關切,許衛國濃眉也蹙起,“你們退役的時候,不是在家鄉給安排了工作嗎?”
這年頭的工作都是祖傳父,父傳子的,鐵飯碗一個,照理該一直幹下去的,咋兩年不到,就千里迢迢出來討生活了呢?
聽姜寧說,還是私人承包的山林,不是公家單位,這是在家鄉連稍差點的工作都找不到了?
趙向東許衛國眉心擰成個疙瘩,彭弘毅苦笑一聲,“甭提了,那工作現在沒有了。”
三人都是一個省的,其中彭弘毅胡國川還是同縣,田斌則是隔壁市的,當初三人結伴回到老家,拿了退伍證還有部隊寫的證明等等去了縣裡。
縣裡早接到了任務,就給安排了工作,孫胡兩人分配在酒廠,田斌分配在面粉廠。
先說田斌,天有不測之風雲,他還沒來及報導,老父就病倒,病勢洶洶,縣醫院束手無策,建議去市醫院。
市醫院是能治,但得掏一大筆額外的藥費,田家窮得叮噹響,於是田斌只能將手裡的工作讓了給人,得了一筆錢,再加上自己剛到手的撫恤金,湊齊了藥費,治好了父親。
工作就這樣沒了。
不過田斌還算好的,他這是自己的問題,換了彭弘毅和胡國川這邊,就糟心多了。
兩人是一個縣城的人,進的是同一家酒廠,這酒廠在他們那個小縣城裡,是少數幾個不錯的單位,本來應該還不錯的。
但問題是,地方不大好單位少,但瞄上的人太多,不管是本廠領導,還是縣裡的有點能量的頭目,都盯著那幾個空缺。
現在好了,突然來了空降軍,把茅坑占了倆,他們能樂意嗎?
這麼一個不樂意,彭弘毅兩人工作就很不順利,最後熬了半年,被人坑了背上黑鍋,被酒廠開除工作沒了。
孫胡兩人不笨,還很能幹,不然之前在部隊時,也不能混上去了,可惜的他們沒背景,小地方閉塞袒護風極省,他們小胳膊拗不過人家的大腿。
一丟了工作,沒背景根本無法再找,家境愈發艱難,好在年前,胡國川一個外出討生活的遠方表哥回來了。
表哥在東南一個私人林場幹得不錯,當上了小領導,閒聊說起林場正擴招人手,可以介紹一下,待遇還行,就是活兒苦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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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活苦累沒關係,胡國川有的是力氣,他惦記著兩個同樣艱難的兄弟,好說歹說,表哥也答應帶了。
這不,表哥假期結束,一行人趕著回去,火車今天到了楊市以後,要轉客車,可惜只能買到明天中午的票,於是停一宿。
有了這麼點空隙,又剛好在楊市,彭弘毅三個惦記著老戰友,於是就趕過來軍區了。
“活兒重點沒關係,好歹有個營生,一家老小的生計有著落了。”
生活並沒有壓塌三個漢子的脊樑,避重就輕說了一下自己的近況,三人精神一振,笑道:“好了,不說這些糟心事了,咱們乾一杯!”
許衛國本來琢磨著要搭把手的,但看兄弟們沒有這個意思,去路也安排好了,他也就不好摻和,和趙向東一起舉杯,“好,乾!”
要是丈夫平時這樣喝,姜寧肯定不答應的,但特殊情況特殊對待,她不但沒說啥,反而幫忙再開了一瓶酒,笑道:“多吃點菜,都不許客氣哈。”
“好的,嫂子!”
五人很高興,真喝地有點多了,兩個小時後先後給趴下,姜寧兄妹早有心理準備,不說了,趕緊收拾吧。
扛人的任務是姜紅兵的,他先將三個客人扛進次臥,讓他們在一張床上擠擠,然後還扛了自己妹夫回房放下,最後找了找許衛國身上鑰匙,將人送下樓去了。
姜紅兵是男人,席上也喝了不少,這麼扛了五條魁梧漢子,他也夠嗆的。
“二哥,你趕緊歇著吧。”
次臥床擠不下了,打地鋪濕氣大,姜寧想了想,在客廳長椅上整理了套鋪蓋,只能先委屈一下親哥了。
姜紅兵揉著額頭躺下,闔目很快就微微打起鼾,姜寧給他打熱水擦了手臉,掖了掖被子,安置妥當,才重新打了一盆熱水進自己屋裡。
趙向東喝了很多,不給他擦洗一下去去酒氣,她恐怕很難入睡。
這時候,姜寧才真切感覺得男女體型的巨大差異,趙向東身軀沉重得很,她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給丈夫解了外衣外褲,出了一頭薄汗。
好不容易擦洗了一遍,她籲了一口氣,剛轉身要下床倒水,不想一只有力的大手伸出,從後面攥住她的腕子。
“寧寧。”
姜寧回頭,趙向東睜開眼,臉上潮紅,一雙眸子卻很黑很亮,“寧寧,你真好。”
他意識逐漸清醒,很認真很認真地說了這句話。
姜寧唇角翹得高高的,瞅了他半響,低頭在他的唇角親了一下,笑道:“知道就好,那你以後都得聽我的。”
“聽,我都聽。”
又輕又軟觸感,點燃了趙向東胸前激情,他一個翻身,將媳婦兒壓在身下,俯身親了回去。
這個吻又凶又狠,難分難舍,隱晦透露了他的情感,姜寧摟著他回吻良久,才氣喘吁吁低聲道:“東哥,東哥,二哥在客廳睡著呢。”
丈夫某處硬得跟烙鐵似的,抵住她的小腹,健碩的身軀已經不自覺向前緊貼著輕輕聳動,姜寧臉上燥熱,心臟急速跳動,好在她惦記著家裡有客人,二哥還睡在客廳,這可不能折騰起來啊!
“寧寧,寧寧,咱們輕一點,咱們都不吭聲,好不?”
趙向東向來是個穩重理智的人,鮮少有失控的時候,這回心潮澎湃渴望合二為一,又有酒精催化,他頓了頓,還是低聲懇求起來。
他不止嘴裡問,手上也沒停,姜寧氣喘吁吁,身軀燥熱,罕見粘人的丈夫讓她心生憐惜,手上緩一緩,就推不開了。
怕床搖晃著響,兩口子頭次沒在床上,趙向東掐著媳婦兒的小腰,親著她的肩背大開大合。
這新花樣刺激感太強烈,丈夫又前所未有的兇猛,折騰得姜寧要死要活,不過她一直記得要噤聲,只咬牙忍著。
夫妻倆都不吭聲,偷偷摸摸讓感官異常敏感,屋裡的空氣卻越來越黏膩,趙向東無師自通琢磨出新花樣,擺弄懷裡軟綿綿的嬌軀,越戰越勇。
姜寧從前以為所謂暈闕說法是誇張的,這回她還真嘗到了眼前發黑的感覺,被刺激的,最後她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才將差點出口的呼喊堵住。
還有完沒完?要撐不住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