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被劫
宮裏,喝了兩次藥,又沉沉的睡足了一天,夜裏子時時分,李芷緩緩睜開了眼睛,入眼,女兒雲綰歌毛茸茸的小腦袋就在自己的手邊。
窗口,藍色窗幔隨風輕輕搖曳,發出沙沙的響聲。
李芷側首看去,外面也點着燈,想來不早了。
她有些渴了,掙扎着欲起身。
雲綰歌迷濛的擡起頭來,輕輕的嘟囔了一聲,“娘?”
“綰兒,弄醒你了?”李芷心疼的望着女兒。
雲綰歌揉了下眼睛,搖頭,“娘,你好些了嗎?是不是要喝水?”
“嗯,娘好多了。”李芷坐靠在牀頭。
雲綰歌去倒水,燒熱的水是放在小爐上溫着的,隨時可以喝。
她倒了一杯,拿過來餵給李芷。
李芷心頭忽然有些澀意,喝着女兒喂的水,眼圈也溼了。
這些事,以前,她也爲女兒做過,想不到,匆匆十年過去,女兒已經能照顧她了。
“娘,餓嗎?白嬤嬤吩咐廚下熬了粥,要不要喝點?”雲綰歌一邊用帕子擦她嘴角的水漬,一邊柔聲問。
李芷聽她這柔軟的語氣,倒覺得兩人的身份換了似的。
不由笑道,“綰兒,你如今也這樣會照顧人了。”
“是啊。”雲綰歌歪着腦袋,俏皮的道,“娘,你快好起來,綰兒現在會的可多呢,不單單是會照顧人哦。”
“呵。”李芷又瞅了窗外一眼,“現在什麼時辰?你該不會在我這待了一整日吧?”
“是啊,都半夜了呢。”雲綰歌無辜點頭。
李芷輕嘆了一聲,“派人去世子府知會了嗎?”
“啊?”雲綰歌微愣,不好意思的撓頭,“我忘了。不過,我早關照過關嬤嬤了,說我進宮了。”
“你啊,也該差個人回去說一聲,省得世子擔心。”李芷輕睨她一眼,隨後,握着她的手,期待的問,“綰兒,跟娘說實話,近來跟尋兒怎樣了?他去過你那院嗎?”
“我倆挺好的啊。他沒來過離苑,不過,我經常去北苑。”雲綰歌知道母親的意思,所以,答的也很似是而非。
但李芷聽了,卻很滿意,尋兒那個性子,讓他主動不大可能,可若他不排斥女兒去找他,那麼,就證明他心裏動了。
“好,這樣就好,綰兒,你世子哥哥是面冷心熱,你對他好,他會記在心裏的。”
“呵。”雲綰歌乾笑着,“娘,我去叫白嬤嬤給你拿粥來。”
說完,匆忙出去,可在李芷看來,這是女兒害臊了。
姑娘家害臊了,就說明她對現在的男人,動心了。
女人只有動心了,纔會有這樣的情緒。
李芷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感覺心底的一塊巨石終於挪開了,整個人都鬆快了不少。
這一夜,雲綰歌都守在了李芷的寢殿,母女倆躺在一個被窩裏,聊了許多許多。
最後,雲綰歌也不知何時,竟在母親的懷抱裏睡着了。
第二日醒來的那一瞬,看見母親慈愛的睡顏,她整個人都僵住了,眼淚順着眼角無聲的滑落。
想不到重來一世,竟還有機會,像個孩子似的,在母親溫柔的聲音裏入睡,母親溫暖的懷抱裏醒來。
只是,雲綰歌初嘗母愛,正新鮮着呢,李芷
卻硬是將她趕回世子府去。
“傻丫頭,你在這一天一夜了,尋兒指定着急了呢。你要是想娘,過兩天再來。娘就在這宮裏,又不會跑了。”
好哄歹哄的,總算將雲綰歌哄走。
可等雲綰歌一走,李芷又不捨的落淚,瞅的白嬤嬤也是直嘆氣,“聖女既捨不得,爲何還要攆世子妃走?多住幾日也無妨的。”
“我是怕節外生枝。”李芷抹了淚,嘆道。
她們母女的關係,可是禁忌,若被外人知曉,誰知道會生什麼事端?
白嬤嬤也是一聲嘆息。
不過,雲綰歌坐在回去的馬車裏,心情卻是好的很。
事情正朝她所想的方向在發展,她和母親的關係,並沒有因爲十年離別而生疏,世子李尋的腿也在康復中,相信很快就能站起來。
只要李尋好起來,南疆局面穩定,她就可以帶着母親方心的離開了。
到那時,她跟哥哥會繼承爹孃的生意,賺很多很多的銀子,讓他們可以有更多的時間來彌補這些年損失的二人世界。
呵!
雲綰歌想到未來的美好生活,忍不住笑出聲來。
可就在這時,笑聲未落,就聽得謝安一聲大叫,“小心!”
籲——馬聲嘶鳴,隨後怦然倒地,謝安的身子又破敗的風箏一般被甩了出去。
馬車傾斜倒地,雲綰歌抱着腦袋,跟着一陣天旋地轉。
青禾縱身飛出,好歹在謝安未着地之前,將她抱了住,兩人一起在地上滾了兩圈,好歹沒有受傷。
這時,從街角兩邊豁然跑出來十幾個壯漢,卻是圍住了馬車,一幾根鉤索,刷刷的甩上了馬車車頂,砰的一聲,衆人齊拉,一輛好好的馬車,竟然頃刻間四分五裂,只剩一個底座。
雲綰歌正摔的七葷八素,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兩個壯漢上前欲抓她。
“世子妃。”謝安那邊大叫。
不想,突然,一根長長的黑色軟鞭,如一條黑色巨蟒,迅猛的朝那兩個壯漢打了下去。
“啊!”
只聽得兩聲慘叫,兩人竟被軟鞭掀翻在地。
衆人驚住,再細瞧時,就聽得軲轆的車輪聲,緩緩自身後而來。
“世,世子殿下?”
對面酒樓裏,李慕青坐在窗口,原本一臉囂張,卻在看到李尋的一剎,驚的一口酒全噴了出去。
“怎麼了?”坐對面的樊武十,被噴了一臉,頓時有點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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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萬奎德聰明,立即驚呼,“青爺,該,該不是世子妃吧?”
“世子妃?”李慕青也懵圈,世子妃出門怎麼都不多帶幾個人?
但,能讓李尋親自動手的,除了世子妃,還有誰有這資格?
李慕青的心緊了緊,就見樓下。
李尋扶着輪椅,緩緩的從人羣中過,一徑來到破敗的馬車邊。
雲綰歌已經爬了起來,只是,摔亂了髮髻,刮破了衣裳,形容有些狼狽。
“你怎麼在這?”
她有些尷尬的問着,完全還沒明白到底怎麼一回事。
青禾已經牽了馬過來,李尋淡淡的瞅了雲綰歌一眼,突然,長臂一伸,將她拉至懷中,就在衆人驚的瞪大眼睛,以爲要看到什麼少兒不宜的畫面時,他卻將她攔腰一抱,縱身一躍,上了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