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憐惜
軒轅燁不知怎麼逃出那屋子的,他腦海裏不斷的閃現着,臨去時,雲綰歌那聲咆哮以及殺人般的眼神。
呼,深夜的小鎮,靜靜的。
軒轅燁長出一口氣,修長的手指撫上眉角,輕輕的按着太陽穴。
頭疼!
不是那小丫頭砸的,而是。
想起那淡綠色衣裳上濃烈的紅色,他眉心又跳起來。
就算沒經歷過人事,可是,女人的這種事,他多少也是有些知覺的。
只是,沒想到今晚竟撞上了這丫頭的……
“王爺!”風二在看到軒轅燁的一剎,眼淚都快出來了。
他揉了揉眼睛,細細地又再確認一翻,待確認時,眼淚真涌了出來。
軒轅燁沒想到這深更半夜的會在大街上撞到風二,才被夜風吹的淡去的那股灼熱感,又不自覺的爬上臉頰。
虧得天色暗,看不真切,否則,那臉上真是窘,連耳根子都紅了。
怕他再不見了,風二幾乎是瞬間的就跑到了跟前來。
“王爺,你叫屬下好找。”
怪不得風一他們都說王爺這幾年行蹤詭異,就連他們這些近身侍衛也常常的摸不到他影子。
明明之前一起來的南疆,可誰知,自從跟雲綰歌那丫頭接觸上了之後,王爺就不見了。
不得已,他想接近雲綰歌,查探王爺行蹤。
奈何,薛府守衛太過嚴密,他根本靠近不了。
好容易等他們出來了,薛珩這廝,卻在暗處又對雲綰歌進行了更嚴密的守護。
怕節外生枝,他只能一路隱忍跟隨。
畢竟,做了這麼多年的暗衛,直覺還是有的。
他就一直覺得,王爺的消失跟雲綰歌那丫頭定然有關。
這不,雲綰歌住進了那驛館,他便在驛館外圍守着。
此刻,看着軒轅燁活生生的站在自己跟前,風二真是慶幸,果然,他的直覺沒錯,可算是將王爺給守到了。
軒轅燁掃了他一眼,也不解釋爲何丟下他突然不見,徑直道,“走吧。”
“走哪兒?”風二茫然了下,隨即,忙跟了上去。
不過,瞅着軒轅燁,他怎麼覺着王爺不大對勁呢。
剛纔瞟了自己那麼一眼,眼神有些閃爍,難道王爺也爲自己消失的這些天對他愧疚?
彼時,雲綰歌又清洗了一番,換上了乾淨衣裳,因爲肚子不舒服,她還找謝安,淘換出了一個手爐,就那麼抱在懷裏,一臉抑鬱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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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想到這東西今晚突然造訪,還當着軒轅燁的面。
一想到這廝當時將她四肢攤開,雙眸緊緊盯着她時,她就覺得,要麼殺了他,要麼被他殺了吧。
“姑娘,你這初來葵水,是會有些不舒服的。奴婢卻給您燉點雞湯,熱乎乎的喝着舒服又養人。”
謝安看着此刻窩在牀裏的小小女孩,無端生出了一絲憐惜。
想當年,她初來葵水時,是在訓練的時候,當時根本不知怎麼回事,嚇的以爲要死了。
就那麼絕望的躺在叢林深處,就想着安靜的離開這個世界。
當時的那種絕望和孤獨啊。
現在想想,當時若有個人幫她,她也不至於落下這每月必痛幾日的病根。
雲綰歌蜷縮在被子裏,掀起眼皮,瞅了她一眼,聲音虛弱無力,“不用了,謝謝你。勞煩你這半夜了,快去歇着吧,明兒還要趕路呢。”
“不累的。”謝安突然覺得,這小丑奴,其實挺懂事的。
一路上吧,除了今晚發飆以外,其實也沒她們添過麻煩。
何況,她現在的身份可是夏將軍府的千金呢,即便是個冒牌的,可人家真要擺起款來,誰敢如何?怕是王爺也會忍讓三分。
謝安覺得,自己之前朕是豬油蒙了心了,竟然真的聽了冷姑娘的示意,處處苛刻着她。
現在想來,萬一她真的鬧到王爺那去,該受罰的只會是她跟謝靜吧,畢竟,冷姑娘那邊可沒親口說了什麼,只是有那麼個意思罷了。
多虧了今晚這一鬧,霍淵再一提醒,謝安如醍醐灌頂。
細想想,跟着這醜奴身邊,再不濟,比當初在那個地方訓練,後又過着刀尖上舔生活的日子,不知強了多少呢,還有什麼不知足?
謝安如是一想,心裏坦然多了,再想問問雲綰歌是否再需要點什麼,就見那被窩裏,小丫頭露出半個腦袋,眼睛閉的緊緊的,發着輕微的鼾聲,似乎已經睡着了。
“呵。”謝安微笑着,吹了燈,只留桌上一根蠟燭,隨後,便輕輕的離開了屋子。
回到隔壁小屋,謝靜聽見動靜,自牀頭昂起半個身子來。
“怎麼這麼久?到底何事?”
謝安看她一眼,笑道,“沒什麼事。”
“沒什麼事,你待到現在?”謝靜睨着她,哼道,“謝安,你是不是真被霍大人的話嚇着了?”
“嗯?”謝安不解。
謝靜見她詢問的眼神,倒又賣起關子來不說了。
謝安無奈搖頭,“謝靜,我想了想,霍大人的話有道理。主子讓咱伺候小八姑娘。那麼,她現在就是咱們的主子。”
“呵,她給了你什麼好處?”謝靜有些譏誚。
謝安沒理她,而是打開箱籠,從裏頭尋了些棉布棉花。
出門在外,這些她是必備的,因爲她與別個不同,這親戚常常不期而至,再叫你疼個死去活來。
謝靜看她縫着小棉包,疑惑的問,“又來了?不是才走嗎?”
“你睡你的。”謝安坐到桌旁,將燈往自己這邊挪了挪。
謝靜猛然想着不對啊,謝安這娘們每回來那個,都個死了大半似的。
虧得每回都有自己幫襯着,不然,早死了。
“難道是那醜奴?”她突然瞪大了眼睛。
謝安乍聽醜奴二字,突然覺得難聽,雖然她自己之前一直也是這麼想的。
“可別這麼叫了,其實,小八姑娘哪裏醜了?不但不醜,她那容貌,只要長開了,怕連冷姑娘都及不上呢。”
“那又如何?身份卑賤,就算生的再美,到頭來還不是連自己都保護不了。”謝靜突然冷冷的說着,說罷,不等她回話,猛地躺下,將被子拉起連頭也蓋了起來。
謝安看着她,幽幽一嘆。
謝靜是她們這一批暗衛中,模樣生的最好的,據說,她也曾是官宦之家的小姐,可後來卻落到這個地步。
和她們這些連爹孃是誰都不知道的小乞兒,一起經歷着可怕的訓練,做着今天不知明兒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