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二十分鐘後,範幽晨的身影出現在酒吧門口。
她一眼便看到了不遠處吧檯一角那張慵懶的身影,一邊整理了下衣襟,一邊微笑着走了過去。
“之棠。”
他身旁正好有個空位,她坐上去,甜甜喚道。
“嗯。”
莫之棠卻頭也不回,口吻淡漠。
“這麼晚叫我出來,什麼事啊?”
“爲什麼你回國了不告訴我?”
終於,莫之棠回過頭去,凝視着範幽晨的面孔,目光有絲凌厲。
他很少嚴肅,這便是其中一次。
“我……”
被問及敏感問題,範幽晨有些慌張。
“因爲有事要忙?”
不等她說什麼,莫之棠一把打斷了她。
一怔,範幽晨更加慌張,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沒有,我只是想休息幾日再告訴你。”
然而她很快回過了神,一邊故作鎮定,一邊搖搖頭否認,找了個藉口。
“休息?那你還去找她?”
目光一沉,莫之棠緊緊凝視着範幽晨,幾乎一字一頓。
他向來不喜歡繞彎,有話便直說,尤其是肅然的時候。
“她?”
範幽晨顯然不知道他口中的“她”指的是誰,看他肅然而凌厲的眼神,又隱隱猜測到了,音量不自覺降低:“她是誰?”
“邵安喬。”
莫之棠毫不猶豫,一字一頓回答道。
“……”
終於,範幽晨錯愕而驚恐地睜大了眸子,“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話音未落,一絲恍然浮上眸底,難道是?!
“邵安喬那個賤女人,竟然惡人先告狀了!”
一想起那個女人,她的錯愕與慌張一掃而光,被憤怒所取代。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這件事並不是邵安喬告訴我的,你那麼囂張地跑到她公司鬧事,你以爲事後我會不知道?”
眸子一眯,莫之棠更加的凌厲,這女人竟敢揹着他做出這種事。
“之棠,都是邵安喬那個女人太過分了,我實在是忍無可忍了!你知道麼,她對我出言不遜,她還打了我一個耳光!”
見事情瞞不住了,範幽晨索性做出委屈狀,率先訴苦。
說着,還指了指自己的側臉。
早知道白天就不消腫了,應該留下證據給他看看!
“……”
這次換做莫之棠怔住,目光旋即朝她的側臉望去,肅然而專注。
雖然已經消腫,但仔細看看,的確還有些淡淡的痕跡。
然而他很快恢復了淡漠,對上那雙含淚的眸,竟冷冷一笑。
“是你先動手的吧?”
望着故作委屈的範幽晨,他如此問道。
一怔,範幽晨微微錯愕地睜大了眸子,很快錯愕又變爲憤怒,“沒錯!我實在忍無可忍了,邵安喬那個賤女人該打!”
終於,莫之棠微蹙了下眉頭,回過頭來不再望她。
邵安喬根本不認識她,能對她說什麼,做什麼呢。
她的脾氣他不是不瞭解,八成是她二話不說就動手了,最後反倒賴在邵安喬身上。
這女人,對邵安喬積怨不小啊。
“她從不隨便打人,一定是你激怒了她。還有,她只打她認爲該打的人,幽晨,好像是你該打呢。”
淡淡一笑,莫之棠不疼不癢地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你、你竟然爲了她這樣說我?!”
範幽晨倒被氣得不輕,喘息已經劇烈不穩。
“是不是在你眼裏,她做什麼都是對的?!”不等男人再說什麼,她深呼吸一口,又大聲吼道。
又一笑,莫之棠重又轉過頭去,凝視着她。
“這件事,她本來就沒錯。你打了她,她只是正當防衛。換做是我,也許下手會更狠。”他慵懶而漫不經心,這樣說道。
“你——”
範幽晨渾身哆嗦着,委屈得說不出話。
她沒想到,她曾經的未婚夫自始至終都向着別的女人說話!
“我勸你以後別再找她麻煩。”
冷冷望她一眼,丟下一句話,莫之棠回過頭來。
“怎麼?你會教訓我?”
“何止是我。”
“什麼意思?”終於,範幽晨一怔,肅然起來。
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莫之棠淡淡道:“行動前你應該做好充足的準備,當你確定了你有與那個人爲敵的實力,再去與之爲敵。”
範幽晨望着他不說話,這男人究竟什麼意思。
“邵安喬曾是莫氏的人,也是莫總的人。”
他再次淡淡一句話,這次,範幽晨卻滿是震驚地睜大了眸子。
“你是說,莫塵軒?!”
“嗯。”
範幽晨不再說話,睜大着眸子似是陷入了沉思。
這麼說,她是惹了莫氏集團總裁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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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她惹了莫氏集團總裁,莫塵軒?
因他與身旁這個男人是堂兄弟,她對他是有些瞭解的。
但那些瞭解僅僅停留在表面,或許正因如此,她纔會覺得他格外神祕,格外恐怖。
他在家族中,商場中那些雷厲風行,她是見識過的,所以此刻纔會如此恐懼。
如果動了他的女人,他會作何反應?
“既然是這樣,之棠,你爲什麼還會喜歡她?”
不知過了多久,範幽晨終於鎮定下來,話鋒一轉問出了這樣一個問題。
目光緊緊凝視着身旁男人的側臉,似要一探究竟。
男人卻默不作聲,只漫不經心地望着空中某一點。
“她不是莫總的女人麼?”
驀地,範幽晨補充道。
“沒錯,可這不妨礙我喜歡她,保護她。”
終於,莫之棠目光一沉,回過頭來望向範幽晨。
“那我也會繼續和她作對。”
誰知,範幽晨緊接着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那麼多書白讀了?你怎麼如此幼稚?”莫之棠雙眸一眯,說得毫不留情,“不過,你大可以試試看,背後保護邵安喬的人太多了。”
“總有一天,我會叫邵安喬付出代價。”
範幽晨也不再委屈,反而出奇地淡定,一句話令人不寒而慄。
莫之棠回過頭來,又從容地招手點了一杯加冰威士忌,不再說話。
只是女人臨走前,他叫住女人,淡淡地丟下一句話。
“以後別再給我打電話,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