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會邵安喬的怔神,邊若離坐好,喝了一口酒,繼續道:“雖然莫總的女人很多,但是,你在他心中是很特別的。”
說到這,一頓,又鄭重地補充道:“我能看出來。”
邵安喬仍舊愣着不語,目光愈發迷離。
雖然他女人很多,包括她,但是,她是特別的?
“若離,我想回酒店了……”
不知過了多久,邵安喬終於回過神來,說道,只是神情仍舊有些魂不守舍。不知爲何,她忽然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好,走吧。”
“安喬,我到了,先走了喔,晚安!”
“叮!”得一聲,電梯門打開,邊若離旋即擺擺手,走出了電梯。
邵安喬點了點頭,望着那張高挑帥氣的身影走出電梯,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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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電梯門合上,緻密的空氣侵襲而來。
呼出一口氣,邵安喬將身子向後倚去,仰起頭,閉上了眸子,側影有着一股不知名的落寞。
電梯中只剩下她一個人,她感到孤獨像是潮水將她淹沒。
可是,再孤獨,她都只是閉着眸子,神色沉靜。
這就是她的人生啊,從小到大,她早習慣了不是麼?
就在這時,電梯門打開了,不知怎麼了,電梯仍舊停留在剛剛的樓層,並未上升。
邵安喬卻沒有注意到,以爲是到了頂層,趕忙走了出去。
扶着牆壁,邵安喬一步一步踉踉蹌蹌朝自己房間的方向走去。
然而,到了門前,她卻怎麼也打不開門。
“奇怪……”
邵安喬不禁皺起眉頭呢喃着,就在這時,門忽然打開了,門後出現了一張男人般高大的身影。
邵安喬旋即擡起頭來,用那雙微醺迷離的眸子,緊緊盯着眼前的男人看。
“沐陽?你怎麼會在我的房間?”
看清那個男人後,邵安喬狐疑地問道。
“……”
原來,這是倪沐陽的房間。
倪沐陽聽聞門口的動靜,便出來一探究竟,誰知竟看到了邵安喬。
正詫異時,便聽她這樣問,不免愣住。只是看看那張微醺的面孔,不難猜測她是喝多了。
“安喬,你喝酒了?”
聞言,邵安喬點點頭,毫無隱瞞地承認了。
“你走錯了,這是我的房間,不是你的,我送你回去吧。”一邊關上房門,倪沐陽一邊扶起邵安喬,擔憂地說道。
“我走錯了?那好吧,沐陽,謝謝你。”
喝多的邵安喬並不耍酒瘋,相反還算乖巧,此刻望着倪沐陽,忽而綻放了一抹充滿感激的微笑。在樓道幽靜的燈光下,迷濛了那個男人的眸子。
那一霎,那雙淡藍如寶石的眸子,閃過剎那的驚惶。
微醺的面孔,迷離的目光,還有那抹明媚的微笑,令倪沐陽感到,心頭驀然一緊。
然而他很快回過神,恢復了常態。
“不用謝啦!”
就這樣,倪沐陽將邵安喬送回頂層,她的房間。
只是剛要開門進去時,門後忽然傳來開門聲。聞聲望去,一張高大淡漠的身影映入眼簾。
“塵軒。”
見莫塵軒正好開門,倪沐陽轉過身來,叫道。
邵安喬本已昏昏欲睡,但在見到那個男人時,竭力站直,不讓他看出自己喝多了。但她哪瞞得過莫塵軒,爲此莫塵軒微一蹙眉,目光變得凌厲。
“她喝酒了?”
望着倪沐陽,他問道。
倪沐陽點點頭,旋即扶着邵安喬走過來,將她的手臂交給了莫塵軒。
“交給你了,要好好對待喝醉的人喔!”
走前,倪沐陽綻放了一抹招牌式的陽光微笑,這樣說道。
旋即他頭也不回,大步離開。
他的笑臉那樣的陽光,那樣的一如往常,沒人看到他淡藍色的眸底,那一閃即逝的黯然。
樓道幽靜的燈光下,莫塵軒的目光深邃至極。
在接過女人的那一霎,女人就癱倒在他的身上,沉沉睡去了。
他本來還有些慍怒,心想這女人竟在回國前夕喝醉,可看到女人恬靜的睡顏,忽然一點兒也氣不起來了。
良久,他就這樣默默注視着女人恬靜的睡顏。
時間彷彿靜止,空氣也彷彿凝滯。
不知過了多久,莫塵軒終於默嘆一聲,彎身將邵安喬抱起,旋即關門走進房間。輕輕將邵安喬放到牀上,他走到辦公桌前,繼續整理着文件。
他剛剛是聽到門外的動靜,以爲是她回來了,纔出去看看,誰知竟看到了倪沐陽和喝醉的她。
這女人,不知道明天上午九點鐘的飛機麼,竟然敢喝這麼多酒。
辦公桌前,莫塵軒忙碌的身影有着沉着的俊逸。可一想到那個女人,又有些失神。終於,他停下了動作,坐在辦公桌前出神。
就在這時,牀上忽然傳來女人不安的呻吟聲。
一怔,莫塵軒回過神,站起身朝牀邊走去,看到邵安喬正在不安地掙扎着。
在做噩夢麼?
“爸、媽!”
忽然,睡夢中的邵安喬大叫道,口吻很是驚慌。
那一霎,莫塵軒再次愣住,他就這樣站在牀邊,望着牀上邵安喬痛苦地掙扎,不知如何是好。
她夢到了自己的爸媽麼?
不知過了多久,邵安喬竟開始抽泣。
緊閉的雙眸,濃密的眼睫毛劇烈顫抖着,被眼淚打溼。
這樣的邵安喬,無疑是脆弱的,再沒了往日的孤傲與倔強。可就是這副模樣,令莫塵軒久久失神。他忽然,感到一絲不忍。
彎下身來,他坐到牀邊,輕輕伸出手撫了撫那張蒼白的面頰。
他恨她的父母,他可以不假思索地說,他恨她的父母。
可是,上一輩的恩怨,真的要遷怒到下一輩身上麼?
他是不是,不應該恨她?
“嗚哇!——”
就在這時,本漸漸平靜下來的邵安喬,忽然放聲大哭,哭得像個孩子。
莫塵軒愣住,僵在半空中的手旋即被睡夢中的邵安喬死死握住。
“嗚嗚嗚,爸、媽,我好想你們,好想你們……”
一邊握緊他的手,她一邊大哭着呢喃,哭聲令人心碎。
如果不是喝醉,她怎會這樣,哭得撕心裂肺。如果不是喝醉,她怎會毫無保留,盡數發泄出心底壓抑了十幾年的傷悲。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她這個樣子,不免錯愕又驚惶。
過了好久,他纔回過神,微微彎下身子,用另一只手抹去她的淚痕。然後就這樣靜靜地坐着,沒有安慰的言語,力量與溫度卻從手心中傳遞。
終於,邵安喬平靜下來,幽暗的燈光下,睡顏恬靜而安然。
那天的夜格外寧靜,他們身處異國的都市,夜色淹沒了一切,卻淹沒不了那個溫暖殘存的角落。他們像是流浪者,同樣的孤獨,卻彼此相伴,並不無助。
“塵軒……”
忽然,夢中她的囈語傳來,令他錯愕地睜大了眸子。
在那聲呼喚中,他感受到了她的依賴。
邵安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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