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兒,你們這對古靈精怪的主僕又在悄悄密謀着什麼呢?”蘇子翼挑了挑眉,頗爲無語地睨着她們兩個。
聞言,兩主僕互相對視了一眼,嘴角皆掛着猥瑣又無恥的笑意,默契道:“嘿嘿,祕密!”
“你們啊!主僕真是一個性。”眼角抽了抽,蘇子翼嘴角不覺扯出了一抹淺笑。
還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現在夕兒是完完全全被盈兒這丫頭給帶歪了。
水墨舞,顧名思義,就是用長長的裙袖沾染墨水,起舞騰挪間,在潔白的宣紙屏風上畫出一幅畫,對人的舞蹈功底以及畫技皆有着極大的要求。
一舞畢,蘇沫芸很快便嫺熟地畫好了一副山河水墨畫,她一攏長袖,卻是看也不看自己的作品一眼,十分自信地走到席中,“父皇,芸兒畫好了,芸兒拙畫,還望父皇莫要嫌棄。”
嘴上說是拙畫,但那臉上的神情,怎麼看怎麼驕傲。
“好,呈上來!”蘇城明臉上的陰鬱難得褪了些,喜笑顏開道。
蘇城明話音一落,兩名宮女遂連忙將蘇沫芸方纔畫的宣紙屏風端了上來,擺在宴席中間,以供衆人欣賞。
待那兩名宮婢退下,衆人這才紛紛擡頭看向席中,這一看,衆人臉上的表情瞬間就僵住了,滿面通紅,羞得老臉躁得慌。
蘇沫芸是背對着宣紙屏風的,是以,根本就沒看到衆人那各異的神色,更沒看到自己畫上的內容,整個人高昂着頭顱跪在席中。
“這就是你方纔所作?”蘇城明額角青筋跳了跳,亦是被她畫上的內容給嚇了一跳,強忍着怒氣道。
“回父皇,是的。”蘇沫芸重重地點了點頭,神色十分倨傲。
“嘖嘖,不得了,不得了,四皇姐畫技了得啊!”一旁,蘇輕盈那極爲驚歎的聲音驀然響起,頓時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視線。
“……”看着她毫不避諱地欣賞那幅畫,衆人目瞪口呆,只覺得天雷滾滾。
“……”蘇城明滿腔的怒氣被嘖住了,他的面部表情空白了瞬,忽覺額頭疼得厲害。
“……”蘇子翼腦後頂着一叢茂密的黑線牆,默默伸手擋住了她的視線。
這丫頭,真是越來越不像個女孩子了!
“哎呀!皇兄,你別擋着我嘛!你瞧瞧,那神態,那線條,那韻味,真乃一絕啊!”蘇輕盈一把揮開蘇子翼的手,拉着身後的夕兒一道津津有味地品論着蘇沫芸的畫。
“皇妹謬讚了。”蘇沫芸絲毫沒聽出有何不妥,對蘇輕盈的評論十分受用。
漆黑的鳳眸掠過一抹狡黠的精光,蘇輕盈笑眯眯道:“能作出如此絕畫,想必皇姐平時沒少鑽研這些東西吧。”
“那是。”蘇沫芸傲然道。
這話一出,四下頓時響起了一陣此起彼伏的抽氣聲,蘇城明的臉色愈加鐵青。
不過,蘇沫芸顯然沒注意到現場的詭異氣氛,後背挺得老直了,一個勁地在心裏驕傲狂喜。
“但是……”蘇輕盈擰了擰好看的黛眉,卻是忽然話鋒一轉,“四皇姐,你這畫固然是好,可是在這種場合,未免不太合適了吧,多……讓人不好意思啊!”
“怎麼?五皇妹這是自卑了?”蘇沫芸無比嘚瑟地挑了挑眉眼,絲毫沒聽出哪裏不對。
蘇輕盈與夕兒憋笑憋得難受,一本正經地點頭,“嗯,何止是自卑?簡直是自慚形穢啊!”
“五皇妹也不必太過自卑,你日後若是想學,我教你就是。”蘇沫芸高傲地挺了挺胸脯,很是大方道。
“別別別!不用了,四皇姐,這東西還是你自個留着慢慢鑽研吧,我可沒那個興趣,學這種不堪入目的東西,我怕父皇會打斷我的腿。”感受到自家皇兄與老爹投射過來的灼熱視線,蘇輕盈連忙忍着笑意擺了擺手。
聞言,蘇沫芸當即不悅地皺了皺眉,不善地看着她,“五皇妹這是何意?”
蘇輕盈也不打算拐彎抹角了,眨了眨靈動的大眼睛,她捧着臉蛋羞澀道:“四皇姐,你有那特殊癖好我能理解,但是你自個私下欣賞就得了嘛,這麼多人都在呢,你也不知道收斂一點,怎麼能在這宴會畫出這麼一幅……春宮圖呢?”
“你說什麼?春宮圖?!”蘇沫芸一愣,隨即臉色猛然一變,飛快扭頭看向身後的宣紙屏風。
只見身後的宣紙屏風上,赫然畫着兩個赤條條的身影,那畫工,精湛細膩、形象傳神,那姿勢,極爲刁鑽銷魂,簡直栩栩如生,叫人歎爲觀止,看得在場衆人無一不躁紅了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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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沫芸不敢置信地瞪大了雙眼,大腦彷彿轟地一聲炸開了,“不!這怎麼可能?我明明畫的是山河錦繡圖啊!這……父皇,你聽芸兒解釋,不是這樣的!一定有人陷害我!”
“哼?陷害?衆目睽睽之下,如此多雙眼睛,你說有人陷害你?你當朕的眼睛是瞎的不成?!朕怎會有你這麼不知廉恥的女兒!”蘇城明重重一拍桌案,氣得腦門上的青筋都爆起來了,胸膛劇烈上下起伏。
“不是的,父皇,芸兒冤枉……”蘇沫芸一個勁地搖頭,眼淚都逼出來了。
“夠了!堂堂一國公主,竟在宴席上做出如此不堪入目的畫,皇家的顏面都被你們給丟盡了!下去!即日起,沒有朕的允許,你不得再踏出芙蓉宮半步!好好給朕反省!”蘇城明怒不可遏,直接關了她的禁閉。
“盈兒,你是如何辦到的?”另一邊,蘇子翼長眉緊攏,鳳眸閃過些許困惑,百思不得其解。
即便蘇沫芸再蠢,也絕對不會在宴席上做出這麼一幅春宮圖的,可衆目睽睽之下,那畫又確實是她作的,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皇兄,你仔細看那宣紙屏風。”蘇輕盈笑了笑,並不回答,反而指着宴席中的宣紙屏風賣了個關子,眼底有暗沉的流光掠過。
哼,若不是看在這蘇沫芸到底也是父皇的女兒,就憑她敢命人在她的飯菜裏下毒,她就是死一千次也不爲過,便宜她了!
“有何不妥?”蘇子翼看了半天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第一次,他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