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
一個可怕的念頭從腦海中出現。
難道……淺顏是想困住自己，留在這裏？
越想越有可能，可她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但爲什麼非要留在這裏？
她忽地站起身來，回頭望向湖面，淺顏，你可真是瞭解我，知道我不會一走了之嗎？
細數近期發生的事情，心中的不安之感越來越深，不行……我得弄清楚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一瞬間，幾只七彩的靈蝶盤旋在空中，隨着白薇的指示，向四周散去，漸漸地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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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族相戰，兵戎相見，血流成河。
入九重山之前，墨肆是方圓幾百裏令人聞風喪膽的混天將軍，他脾氣暴躁，手段果決，以一己之力守得一方太平。
如今再次上戰場，墨肆並未褪去一身戾氣，混天斧開道，爲這場戰役拿下了第一個勝利。
主帳內，淺顏坐在正中，一旁是墨離。
淺顏重披戰甲，威嚴地坐在那，見墨肆風塵僕僕，入帳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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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稟帝君，左前營傷亡人數不多，因對方故意攻擊右前營。右前營傷亡慘重，墨七左臂受傷，醫師正在診治。”
墨肆戰甲上也都是鮮血，他只字不提自己，當年那令人聞風喪膽的墨肆將軍又回來了。
“好。”淺顏劍眉微挑，“止恆、止誠。”
“屬下在。”
“屬下在。”
淺顏開始布兵，“由你們帶兵替換墨肆墨七，發現敵軍立即斬殺，但不可追敵過深。”
“是！”
止恆和止誠是淺顏舊部，當年戰場上威名赫赫的將軍，相比起墨七來，戰場經驗確實較多。
淺顏繼續道：“墨離，姬羽不會給我們太多時間，你時刻準備好出戰。”
“墨離領命。”
淺顏一個曾經平定天下又放下權利隱退之人，如今他再次披甲上陣，又恢復成當年那個冷酷無情的淺帝帝君，所有人都默契地聽從他的指派。畢竟在戰場上，他就是天族的主導。
如今淺顏的舊部已不多，且分散各處，籌集需要時間，而九重天的援兵還未趕到。
淺顏和墨離都心照不宣，姬羽來勢洶洶，不會有給他們籌集兵力的時間，必定會先發制人，在兵力還未集合之時，發動戰爭。
也許，剛那一仗只是探探虛實，所以才故意犧牲一隊，着重攻擊從未上過戰場的墨七那隊。
忽地一個念頭出現在淺顏腦海，“嘉恆。”
“屬下在。”
“你親自去趟冥界，叫青羅必得守好黃泉。”
“是。”
墨離表示贊同地點頭說道：“你是怕姬羽想在其他地方動腦筋？”
淺顏反問道：“你不是也想到了嗎？”說完看向他，“你的六弟子不是已經出發了嗎？”
墨離點頭，確實什麼都瞞不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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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海
“啊！啊！”
阿琳的痛苦呼叫聲已經持續了幾個時辰了。
接生的婆婆急得滿地打轉，“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倒是白薇比較淡定，“婆婆別急，其他鮫人生產也是這樣嗎？”
“公主殿下，老婆子接生有些時日了，但是從未遇到過早產兩月還是雙生的。”
白薇無奈，只得施法檢測着她的身體。忽地，她皺起了眉頭。
阿琳本就痛苦萬分，見白薇這個表情，立馬慌了神，“公主，孩子、孩子不好嗎？”
白薇垂眸不知道怎麼說。
見她有顧慮，阿琳繼續說道，“公主殿下請明說，即使要我這條命，我也要讓孩子平安誕生。”
“也許提前降生，讓孩子還未準備好。”白薇想了想還是明說：“孩子正在吸食你的生命。”
這話讓所有人都看向阿琳。
只見阿琳像是鬆了口氣，“他們沒事就好。”
白薇以爲自己沒有說清楚，繼續說道：“如果你堅持要生下他們，你們母子都會有危險。但如果現在停止生產，你還有救。”
“不！”阿琳眼神堅定，雙手撫摸着自己的肚子，感受着他們的生命，“他們是我們全族的希望，況且，我是一個母親，我願意爲孩子付出生命。”
白薇沒有當過母親，自然不能感同身受。
但周圍人都未出聲制止，反而是珠子落地聲漸漸清晰。
阿琳痛苦地看向白薇，“公主殿下，請您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如果因此我失去了性命，也是我自己的選擇。”
白薇遲遲不敢下手，“我已通知派來其他醫官，也許他們會有別的辦法。”
阿琳自知身體拖不起了，“等不及了，請公主動手吧。”
白薇看着毫無動靜的水平面，靈蝶已經放出去這麼久了，至今還未得到回覆，一定是出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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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她也等不下去了，開口道，“去岸上吧。”
岸邊搭着簡單的庇廕處，地上鋪滿了稻草，稻草之上是爲數不多的幹緊絹布。
阿琳就這麼躺着，婆婆不解地問道，“公主殿下，鮫人一般都是在水裏生產的，甚少有在陸地上……”
白薇看着樹蔭下透下來的點點日光，“短時間離開水應該無法，我想借大地之力守護他們母子，也希望他們能健康地生活在陽光之下。”
婆婆偷偷抹了把淚水，“老婆子需要做些什麼？”
白薇將袖子一點點地撩起，“架起火，少些熱水，準備些乾淨布料，再給我一把鋒利的匕首。”
“是。”
就這樣，準備好了一切，白薇最後看了眼阿琳，“你真的準備好了？”
阿琳卻是淡然一笑，隨即閉上了雙眼，“是。”
白薇不再糾結，將匕首小心翼翼地割開了她的雙腹。隨着鮮血的流出，她咬緊牙關，讓自己鎮定下來。
阿琳確實偉大，牙關都咬出了血，硬是沒有吭過一聲。
一旁的婆婆已經被嚇得雙腿發抖了。
“婆婆，婆婆。”
經過白薇多次呼喚，這纔回過神。
“是、是。”
白薇表情十分專注，“準備好絹布。”
“是！”
就這樣，一道清脆的孩童哭泣聲出現了，像是一顆定心丸，讓所有人鬆了口氣。
婆婆一把接過，小心翼翼地包裹起來。小傢伙哭聲響亮，一點都不像是早產兒，一瞬間老淚縱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