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每說一個字都覺得彆扭。
她就是喻色。
如假包換的喻色。
明明可以與他正大光明的在一起的,但是現在,只能這樣以另一個身份見到他。
也才發現,從前的每一天,其實都是朝思暮想。
一直都很想他。
“吃麪吧。”他把才端過來的面推到她面前。
喻色才發現餐桌上只有自己有面,墨靖堯的面前什麼都沒有,“你喫什麼?”
墨靖堯秒愣,隨即反應過來的道:“我去打餐,你還想喫什麼?”
喻色低頭掃了一眼自己面前熱氣騰騰的面,“我有面了,再喫其它就成豬了。”
“不會。”墨靖堯低低一笑,目光依舊灼灼的落在喻色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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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色是低頭尷尬的看着碗裏的面,墨靖堯則是看着喻色,而整個餐廳裏,但凡是視線不受阻礙的,此時全都在看着墨靖堯和喻色的方向。
男人低沉磁性的聲音就這樣的飄入耳鼓,喻色就覺得耳朵都要懷孕了,雖然一直都知道墨靖堯的聲音好聽,可是這一刻尤其的好聽。
她想,她可能是太久沒有聽到過他的聲音了。
她想,她可能是太想他了。
她咬着脣,看着面,許久才反應過來的拿起筷子,挑了一塊麪喂入口中,許是中午就喫不下的沒喫幾口飯,這一刻就覺得這面特別特別的好喫,還有點熟悉的味道,忽而,她怔住了。
筷子掉在麪碗裏,整個人如同被點了穴道般的僵在了當場。
這面的味道與墨靖堯從前給她煮的面的味道差不多。
然後耳朵裏就全都是墨靖堯才說過的那兩個字‘不會’。
他說她喫多少都‘不會’成豬的。
這話,其實很……很親暱。
可他們分明應該是‘第一次’見面。
她分明只是‘喻色同學’。
“你……你管我成不成豬呢,我不要吃了。”喻色有點惱了,墨靖堯居然對‘喻色同學’這麼親暱,他過份了。
很過份。
惱了的喻色有點喫不下了。
是真的喫不下。
就有點生墨靖堯的氣了。
氣他對‘喻色同學’的親暱。
她低着頭看着面,其實更想看墨靖堯,可是她不敢。
她怕她一看他,就穿幫了自己的身份。
這一刻,是真的特別的心虛。
她甚至覺得自己這樣的裝扮來見墨靖堯是有點掩耳盜鈴的味道。
再是戴了面具,可她還是喻色,而不是喻色同學。
這一刻,她除了心虛,還突然間的想明白了一個道理,其實如果她堅持不來,堅持讓林若顏和楊安安幫她找一個替身的話,也不是不可能,可她沒有堅持。
其實說白了,就是潛意識裏,她很想見墨靖堯。
只半個月不見而已,她卻覺得自己好象很久很久沒有見到他了。
因爲很想很想,所以,林若顏和楊安安一勸,她就半推半就的來見他了。
她賭氣的坐在那裏,安安靜靜。
不過安靜只是表面只是沒有聲音罷了,她整個人看起來氣鼓鼓的。
就算是被面具遮擋着看不到她的真面目,也能感受到她全身上下那氣鼓鼓的氛圍。
墨靖堯低低一笑,“說好了陪我喫飯,感謝我的,不可以不喫。”
“你也沒喫。”所以他憑什麼非要求她喫呢。
墨靖堯也不惱,突然間一伸手,就摸了摸喻色的頭,隨即起身道:“我去打餐。”
眼看着墨靖堯真的起身就走,喻色下意識的伸手一拉,就拉住了他的袖口,“面都煮了,煮一份是煮,爲什麼不煮兩份?”
這話,她純粹是下意識的開口,但是一開口她就後悔了。
不過再想收回,已經不可能了。
因爲一開口就是在說明她知道是他煮的面了。
可無緣無故的,她若沒有喫過他煮的面的話,根本不應該知道是他煮的面吧。
所以,她這一開口就穿幫了自己是喻色。
可說都說出口了,再想收回已經不可能了。
只能是硬着頭皮坐在那裏,眼角的餘光全都是被自己拉住的男人的手臂。
他沒說話,就是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宛若雕像。
可他越是不說話,喻色越是心虛。
完了,此刻就算是傻子,也能猜出她的身份,猜出她就是喻色了。
更何況是墨靖堯這樣的男人,他也絕對猜出來了。
“煮了兩份,我去端。”不想,就在喻色心慌意亂不知道要怎麼面對墨靖堯的時候,他突然間開口了。
喻色只得鬆開了拉着他袖子的手,她沒開口,因爲她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所以索性什麼也不說。
墨靖堯這才起步,然後喻色就追隨着他的身影到了一個麪攤前。
他果然端了一碗早就盛好了的面又走了回來。
與她的面一模一樣,肉絲麪,裏面都有兩個荷包蛋。
自然,她碗裏的青菜多些,他碗裏的肉絲多些。
她看看他的面,再看看自己碗裏的面,一下子心驚肉跳了。
因爲,從前他們一起住的時候,每一次吃麪她都喜歡加青菜,他都喜歡加肉絲。
這一刻,他自己的面裏肉絲多很正常,他自然是知道自己喜歡加肉絲的,可他居然往她的碗裏多加了青菜……
而她現在的身份是喻色同學,而不是喻色……
她怔怔的看着碗裏的青菜,再一次的喫不下了。
卻見男人挑起了面,慢慢緩緩的喂入自己的口中,那姿勢優雅尊貴,紳士的吸引着很多女生看了過來。
其實這樣的他她也愛看。
她一向就很欣賞他喫東西時的喫相。
喫東西明明是這世上一個人最醜的時候的樣子,可到了墨靖堯這裏,不止是不醜,相反的就真的特別的好看。
不過,墨靖堯只吃了一口就停了下來,“怎麼不喫?”
喻色擡頭看他,忽而發現不對勁了。
從見到他時開始,她就一直緊張。
是的,是真的緊張。
她怕被他發現她是喻色。
以至於她只知道他瘦了,但這一刻認認真真的看墨靖堯,她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了一件事,那就是墨靖堯出問題了。
一伸手,她的手就落在了墨靖堯的額頭上。
很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