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聽到喻色確認手術檯上的病人真的不是喻衍,陳美淑又流淚了。
不過,卻是心情複雜的流淚。
手術檯上的病人不是喻衍,那真正的喻衍現在在哪裏?
可以說是生死不知。
有可能一切都好,也有可能已經……
想到這裏,她還是緊張的。
不過,在喻色出來之前,在他們看到直播的時候,就已經讓喻沫去撥打喻衍的手機了。
可是沒用,喻衍的手機早就已經關機,早就已經撥不通了。
就是因爲之前就撥不通,然後看到被送進醫院的人穿着與喻衍同款的衣服,再加上已經看不清楚那張臉,還有就是那人開的車就是喻衍的車,所以他們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那不是喻衍。
就是認定了那人是喻衍。
所以,這是虛驚了一場嗎?
只是,一分鐘查不到喻衍的下落,他們就一分鐘都不放心。
然後,就有了一種陰謀論的感覺。
他們所有人都被帶進了一場陰謀中。
醫生和護士來了,喻色親自交待了剛剛被手術的病人的病況,自然也是當着兩個便衣的面交待的,這樣子倘若那人後續沒有醒過來,或者是發生其它的醫療事故,就都與她無關了。
而幾個醫生和護士在有便衣在場的情況下,就算是有什麼想法,後續也不敢不照顧好這個病人吧。
這樣交待完了,她才能放心。
不然,那人絕對有可能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遇到喻色,算是他命大。
否則,早就死在手術檯上了。
交待完了醫生和護士,喻色這纔看向喻景安,同時也是對兩個便衣道:“裏面的人不是我哥喻衍,但是他又冒充了我哥喻衍。”
兩個便衣點點頭,“明白了,我們先回去局子裏錄下口供,再開展後續的偵察。”
“好。”便衣這樣說了,喻色就知道她這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她疲憊的打了一個哈欠,就要跟着便衣離開。
就在這時,凌澈上前一步攔住了兩個便衣,“喻色又不是犯人,如果你們只是要錄口供,警車裏就可以了,她剛做完一臺手術,連口水都沒來得及喝,就不能放過她嗎?”
“這位先生,我們警方辦案自有我們的流程,請讓開。”那便衣冷聲一喝,目光深然的看向凌澈。
也讓喻色心裏一緊,莫名的就心虛了。
能讓她心虛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她沒有醫師資格證。
“凌澈,他們也是爲了工作,別爲難他們,我隨他們去錄一下口供就好了。”
“我跟你一起去。”凌澈冷睨了兩眼兩個便衣,如果不是喻色自己要求,他纔不肯退讓。
而就算是退讓了,他也要跟過去。
一個便衣看了一眼喻色,“行吧。”
然後,等出了醫院大樓直奔警車,這一小段路上再無其它人,監控也監控不到他們四個人的說話聲音時,一個便衣才道:“醫師資格證的事,你還是處理一下吧。”
說完,他轉頭再看凌澈,“凌先生就去做該做的事情,就不要跟着我們了,也免得我們爲難。”
喻色懂了。
凌澈也懂了。
原本對這兩個便衣的一點怨念,這一刻立刻就消散了,“好,小色還小,剛剛又做了那麼大一場手術,麻煩你們二位多多照顧了。”
“放心,就憑她不顧一切的救一個素不相識的人,還牽扯出了這麼大的黑色產業鏈,我們也會保護她的,只是,她這樣也得罪了一些人,那些人因爲利益被破壞了,肯定要報復喻小姐,所以喻小姐和凌先生還是提前做一下準備的好。”
這話,算是提醒了喻色。
醫師資格證的事,現在就要做打算了。
不然,那個黑色產業鏈的幕後人一定會想方設法的抹黑她的。
是的,她得罪人了。
雖然那是一個很隱祕的產業鏈,但是經她這樣一曝光,至少最近一段時間,那些人暫時的不敢再伸出黑手倒賣肝器了。
而沒有辦法倒賣,自然就黑不到錢。
黑不到錢,就把所有的怨氣都撒在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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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色上了警車。
不過兩個便衣並沒有收走她的手機。
她還是個自由的人。
凡事,都交給凌澈去辦了,此時坐在警車裏的她反倒是無所事事了。
可因爲被人告了,喻色這個時候也沒心情去刷手機,就靜靜的望着車外的夜色。
霓虹不住閃過,夜色很美。
可她的心情一點也不美。
今晚的事情,從頭到尾,她沒有做錯任何。
可就因爲年輕,因爲還沒有來得及考取醫師資格證,她就被人掐住了喉嚨一般,有理也沒理了。
喻色決定了,大一這一年,她一定要把醫師證考下來。
警車徐徐而行。
喻色的目光一直篩落在車窗外。
忽而就想墨靖堯了。
如果他在,她一定是靠在他身上,什麼也不用想,只把一切都交給墨靖堯處理。
可惜,他不在。
警局到了。
喻色跟隨着兩個便衣下了車。
其實口供真沒什麼可錄的。
主要是當時現場的情況已經被她的直播連線給曝光了。
所以,她不過是重新敘述了一遍而已。
所敘述的,與當時現場發生的一模一樣。
口供錄完了,喻色簽了字,可還是沒有辦法離開。
她被送進了小黑屋。
小黑屋裏安安靜靜,只有牀和洗手間。
手機還在手裏。
但是已經沒用了。
小黑屋裏自動屏幕了網絡。
她可以看手機,但是撥不出電話,也刷不了網。
所以,手裏的手機有等於無。
但是對於對方沒有沒收她的手機,喻色還是感激的。
她安安靜靜的躺到了木板牀上,很硬,但是她不後悔。
不後悔救了那個人。
如果再讓她選一次,她想她還是會救人。
而她現在,只能是祈禱那人醒過來,這樣她的罪也就輕了些。
雖然是無證救人,但是救活了人也算是功勞吧。
功過相抵,她就可以出去了。
她想凌澈也會爲她爭取的。
所以,閉上了眼睛,她以意念讓自己睡着了。
什麼也不去想,只去入夢就好。
她想夢到墨靖堯,一如那晚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