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燕可心裏對江喻之的表現發怵,可還是咬牙大聲道:“靖安、喜雅,快來見過你們的小表舅江喻之。”
她這話不但是說給江喻之及他的手下聽,更是說給自己聽。
江喻之是十分重視親情的人,再加上有江瑤的閨女在,他一定不會對自己和陸靖安下狠手的。
自己給自己做完心理暗示後,尤燕可心裏的底氣也多了點。
可是江喻之享受完了貓抓老鼠的過程了,見陸家人齊了,他臉上帶着戲謔道:“陸夫人還是不要亂認親戚可好,我們江家要不起你們這樣的親戚。”
尤燕可聞言臉上色如死灰,嘴巴也哆嗦了起來。
江喻之沒理會她,也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又接着道:“今天我來不是爲了敘舊,只是來拿回我父母的東西和給微悅的東西。”
他這話一落下,陸峯洋的視線如毒蛇一般緊盯尤燕可。
尤燕可察覺到了他的視線,心裏苦澀的很,臉上卻一臉詫異,“喻之,什麼意思?姨父姨母時常給我東西,另外我和微悅這麼好,她也送了我不少的東西,我不知你指的是哪一樣?”
每次只要一涉及周微悅,陸峯洋總是這般看她,恨不得一刀斃了她的命。
尤燕可的心裏十分不甘,可又無可奈何。
“你的嫁妝裏難道沒有從江家偷出來的東西?”江喻之冷冷的指出道。
尤燕可心裏一驚,面上假裝慍怒的說道:“喻之,我不知你聽誰說了什麼,可是我敢保證我的嫁妝裏沒有私自拿過姨父姨母和微悅的東西,哪怕是有都是她們送我的。更何況都這麼多年過去了,那些東西怎麼還會在?”
然而,她的話剛落下。
江喻之便道:“既然你不肯承認,那就……挖到三尺看看有沒有。”
霍一然默默喫瓜,將江喻之這強硬拆房子的方式記了下來,他覺得下次或許會用得上。
不過,陸靖沉的嘴角上翹是什麼意思?
“江喻之!”
陸峯洋坐不住了,杵着柺杖直接站了起來:“這裏畢竟是燕京,還是陸家的老宅,你這麼做是不是太不留情面了?凡事留一線的好,可不能仗着你身後有他就爲所欲爲,你這樣只會爲他招惹麻煩!”
陸峯洋剛剛從江喻之的衣襬處看到了那讓人聞風喪膽的花紋,心裏不甘,卻又不得不羨慕江喻之的命大與運氣,居然能入那人的眼。
江喻之低着頭,對他的話充耳不聞,修長的手指拿着一條黑色的手絹在認真的擦拭着左輪手槍,低垂的眉眼讓人看不出情緒。
陸峯洋的視線落在了左輪上,額角直抽,但剛剛好不容易起的火氣就這樣在左輪之下滅了。
現如今能持槍的人特別少,陸家就是不能持槍的一員。
陸家有的槍,只是不能過明面的黑市槍。
可江喻之手上的左輪卻是代表着身份地位的象徵。
這槍是那個人最喜愛的武器,如今給了江喻之,什麼意思就不言而喻了。
江喻之見陸峯洋終於安靜了纔開口。
不過卻不是對陸峯洋說。
“沒有聽見我的話嗎?把陸宅拆了,今兒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把我父母和未婚妻的東西全都找出來。”
說着話的同時,江喻之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對摺的信紙遞給了小平頭。
小平頭恭敬接過信紙,“是的江先生。”
小平頭伸手之際,陸峯洋看到了他手腕裏的紋身,臉色一白,嘴脣哆嗦了起來。
陸靖沉以爲陸峯洋被這個陣勢嚇到,心裏恥笑不已。
但他覺得這是自己表現的機會。
“隨便拆……拆完了,我們剛好去市政務處討說法。”
不過,陸靖沉算是第一次見到比自己還要狂的人,他就不相信在燕京,這名叫江喻之的人敢這般膽大妄爲。
江喻之看都不看陸靖沉一眼,轉而看着霍一然,“這個人有點不懂規矩,你去教教他什麼叫規矩,若是不聽話……打死罷了。”
說着,他將手上的左輪又交還給了一臉懵的霍一然。
霍一然懵不是因爲江喻之的話。
而是因爲他不知江喻之是何時,從自己的口袋裏將那把左輪手槍拿到手中。
他竟然一點都沒察覺到。
“不敢?”江喻之以爲他被自己的話嚇到了,靠近他小聲問道。
不敢?
怎麼可能!
只是一把沒有子彈的槍罷了。
然而,當霍一然面無表情拿過左輪手槍,發現重量不一樣,他忙卸下槍膛。
一看裏面居然有五顆子彈。
“啊!”
苟喜雅是個被保護的很好的大家閨秀,原本進了陸家老宅沒被人多勢衆的地下城人嚇到全是因爲陸靖安在。
可見到手槍裏有子彈,她還是被嚇到了。
尤燕可給了她一巴掌,“閉嘴。”
但下一秒。
“嘭!”
江喻之手速極快地從霍一然的手裏拿過了手槍,秒速上膛開槍。
“啊!”
尤燕可打苟喜雅的那只手的手掌被子彈洞穿了。
江喻之面無表情的說道:“遊戲還沒開始,你着急什麼?她還輪不到你來打,要打也是我的人打!”
本就痛極攻心的尤燕可因大喜大落,一下子沒穩住,虛脫地癱在了陸靖安的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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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靖安原是在安慰苟喜雅,可眼見自己的母親要摔倒在地,他出於本能將苟喜雅推開從而接住了尤燕可。
被推開的苟喜雅眼神有一瞬出現了恨意,但很快又掩飾了起來成爲了楚楚可憐。
其實尤燕可是故意打苟喜雅的,爲的就是證明江喻之對她是什麼樣的態度。
若是江喻之是維護苟喜雅的話,那麼她的陸靖安就安全了。
所以被他開槍了,尤燕可竟覺得這很好。
但是他的話,卻是讓她如天堂墜入了地獄。
而讓尤燕可更絕望的是,陸峯洋竟然不顧情面當着所有人的面打了正試圖給尤燕可傷口止血的陸靖安一巴掌,“讓你媽把不需於她的東西給我全拿出來。”
這一幕落在尤燕可的眼裏就是,陸峯洋厭惡自己到了連話都不願意對自己說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