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微悅皺眉,“我說的不是這個,你爲什麼要說我做的飯好喫,明明……難喫的都讓你進醫院了,爲什麼要騙我?還說什麼一輩子都不會騙我,婚都還沒結,你就開始騙我了,還跟我生氣,你這是什麼意思?”
周微悅的這個話一下子喚醒了江喻之的記憶。
三十年前的一切彷彿就在昨日。
那會正當兩人結婚前兩個月,周微悅剛學會做飯,她興致滿滿的要親自給江喻之下廚。
江喻之哪怕看到她做的食物無香無味,都帶着笑意吃了下去。
哪怕味道難喫的不行了,他還是笑着說很好喫。
甚至哪怕當夜因上吐下瀉而被送進了醫院,他都對周微悅說她做的菜很好喫。
爲此,周微悅給他發了脾氣說他說謊,還說他這樣會慣壞她,讓她當成合格的江家主母。
當時,他也是年輕氣盛,不知道她鬧小脾氣的原因是因爲緊張,只以爲她大小姐脾氣起來了,不講道理,看不出自己對她這樣是爲了什麼。
他明明可以將小小的矛盾變成情趣,卻選擇了要她先哄自己。
而這次的小矛盾,卻成了兩人最後的見面……
江喻之陷入了回憶。
可週微悅卻因目睹了他臉上那縱橫交錯的傷疤,一下沒忍住驚呼出聲了。
江喻之的臉色因她的驚呼而變得煞白,手腳一下無措了起來,本就不流利的口舌更是突然間像失去了功能一樣,說不出一個音節。
但下一秒,周微悅的反應還是安了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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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微悅一把將他抱住,一邊撫摸他的臉一邊哭了起來。
江喻之見她哭了,雖心疼,但也知道她這是不介意自己毀容的意思了,若介意,她必定會扭頭就走的。
王翠花見這個自稱是自己親生父親的男人根本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心裏突然有種說不出的感受。
但還是忍不住提醒道:“咳咳,注意點兒,現在還在外面!”
可是久別重逢的兩人彷彿聽不見她的聲音似的。
王翠花那個失落呀!
霍一然上前小聲對她說道:“娘,別看了,快到飯點了,沒有會在這兒晃悠的,咱們走吧!”
王翠花依然毫無反應,一副不知在想什麼的神情。
直到周微悅被江喻之摟着坐車上了,王翠花看着那絕塵而去的小汽車纔回過了神,喊道:“等等我呀!”
迴應她的是一車屁股的尾氣。
不過因着小汽車是駛向村裏的方向,霍一然也就沉默不語,看着王翠花對那忘記自己兩母子的周微悅兩人吐槽完了,才慢悠悠的說道:“你現在終於明白我和盈盈,活在你和爹旁若無人裏的感受了吧?”
王翠花:……
母子倆步行回到家,卻沒看見江喻之的車停在家門前。
王翠花一下子慌了,擔心那素未謀面的所謂生父會擄走自己的老孃,“走,咱們……”
不過,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見周微悅兩人從外走向自己。
周微悅身上套着一件顏色鮮紅的羊毛呢子大衣,而江喻之的手上則拎着大包小包的東西,兩人一路走來,旁若無人。
只是前不久還哭唧唧的周微悅,眼眶雖微紅,但眼眸裏全是雀躍的光芒,一直在對江喻之說話。
而頭戴着氈帽的江喻之雖看不出表情,但從他周身散發出來的氣場,與他時不時點頭的舉動看來,他應該也是高興的吧!
周微悅兩人越過了王翠花、霍一然直接進了院子。
母子倆以爲他們把其他人都當空氣了,眼裏只有對方。
結果這念頭剛出,他們就聽見周微悅向江喻之介紹秦星雨、霍盈盈還有霍泰安。
特別注意的是,周微悅介紹江喻之時說他是她的未婚夫。
王翠花一聽有點迷惑,所以那是不是她的親爹呢?
王翠花小的時候就懷疑過與自己長得不像的王樹根,可能不是自己的爹了。
畢竟他那挫樣與自己一點相似的地方都沒有。
霍一然拍了拍王翠花的肩膀,小聲說道:“娘,別多想了,只要你是姥姥生的就行了,至於旁的,大家都高興就行了。”
霍一然的思想比較前衛,他覺得江喻之是不是自己的親姥爺都沒關係,只要他能讓周微悅高興就行了。
再說,周微悅已經離婚了,她找誰都行。
至於別的,他再功利也不會算計自己的家人。
他想強大,爲的也是家人能活得更好!
王翠花也不是迂腐的人,聽了霍一然的話很快就想通了,正舉起腳想進屋就聽到周微悅對霍泰安說:“大女婿,麻煩你去喊幾個男人到村裏那個溝裏幫忙把車子推上來哈!”
霍泰安之前去了簡招芙家幫忙掏糞坑,因此並不知道霍一然他們回來給王翠花說的事,更不知眼前的江喻之是新晉岳父。
他對周微悅還是蠻孝順的,在不涉及王翠花時,她讓幹啥就幹啥。
當下問都不問緣由就應道:“好的,娘。”
說完,霍泰安就要往外走,但看到王翠花後他停下了腳步。
王翠花雖對兩人眼裏沒有自己有意見,但還是很關心他們的。
當下一聽,忙小跑上前,“娘,你…們沒受傷吧?”
周微悅這才彷彿剛看到王翠花似的,“大閨女,你咋纔回來?”
王翠花:……
江喻之的司機其實是被江喻之在周微悅面前做低伏小的樣子給嚇到了,將加速當剎車踩了。
好在司機的技術過硬,在掉溝裏之前及時停了下來讓倆人先下車。
只是吧,這三人剛下了車,車身前的土居然坍塌了,車頭與前面兩個輪子陷入了土溝裏。
江喻之手上的禮品還是司機費了老鼻子勁兒纔拿出來的一部分,且十分的巧全是給周微悅準備的禮物。
現在司機還在寒風中等支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