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關上後，霍一然扭頭看見霍盈盈站在自己的身後，直勾勾看着自己卻又什麼話都不說、滿臉苦大仇深，故意說道：“怎麼？你心疼那些玩意了？”
霍盈盈搖了搖頭，猶豫了兩秒纔開口道：“大哥，以後我都不會留下大嫂一個人在家裏的，我會照顧好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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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星雨這次受傷，霍盈盈的嘴上雖什麼都沒說，但心裏的難受與在意並不比霍一然的少。
她覺得都是自己貪玩，將秦星雨一個人留在了家裏，給了別人空子纔會讓秦星雨受傷。
霍一然伸出手，揉了揉她的發頂，溫聲說道：“這和你無關，不用內疚，你還小，即使在也幫不了多少，你照顧好自己就行了。”
講真，在秦星雨被欺負的事發生後，他還真沒怪過任何人，除了他自己。
媳婦是他的，保護她是他的責任。
他沒保護好她，有什麼臉去怪別人？
這一刻的霍一然說心裏爲自己當年冒着生命危險幹了黑市的活，要不然時至今日，他只能是一個只有滿腔熱血的普通老百姓，哪怕自己的妻子被欺負，豁出生命也無力做出任何改變。
平民老百姓遇上權貴，那就是螳臂當車。
這個世界的事情原本就不是非善即惡，這中間還有着很長的一段不爲人知的界限，不能用善惡貧富來區分。
但是權力，真的是件好東西，它能輕易地摧毀一切。
……
是夜，江市的地下城裏。
只有一只眼睛的張年風塵僕僕的從餘縣趕了過來。
無他，當他從外地回到餘縣知道自己的愛犬在餘縣的地下城遇到霍一然時表現異常，心裏當下就確定對方就是暗道裏的人後，便忍着恐懼就到江市找上了地下城的代管程子寧。
張年不知道爲何霍一然找到餘縣地下城時，一直神龍不見尾的程子寧會剛好就在餘縣，也不敢去問，他只敢卑微地懇求他將霍一然交給自己處置。
地下城的規矩一向都是若與目標人物有生意的往來，必須等生意完結沒有後續問題才能將目標人物處決。
他們雖是在刀尖上混的冷血之人，但規矩還是有的，也會嚴格遵守。
原本張年以爲這是件十拿九穩的事。
陌生、卑微的螻蟻，根本就不可能入程子寧的眼。
可張年卻萬萬沒想到程子寧居然對霍一然起了興趣。
程子寧點燃了一根的香菸，緩緩地抽了一口，最後沉聲問道：“你這表情，是對我的決定很不滿意？”
張年看到程子寧這個不到30歲的年輕男人神色淡漠地瞄了自己一眼，當場有一瞬間的表情管理失控，身體也無法抑制的顫抖，哆嗦着說道：“不…我……不敢，只是很想…知道程先生爲何會饒了…知道咱們存在的外人，而且據我所知…他和霍時鈺、陳書年了不起就是在黑市有點聲望的泥腿子，並沒有什麼存在價值。”張年的話就好像將霍一然三人比喻成能隨意讓他們主宰的物件似的，語氣裏的不屑滿到自己都沒發現，讓程子寧聽了都挑眉。
張年在來這之前，已經將霍一然他們三人的底細打探的一清二楚，包括他妻子秦星雨與陸靖沉之間的事。
地下城有着龐大的暗網情報，許多不起眼的人都極可能是他們的世襲情報員，因此這世間除了那個權貴圈子內的事是他們不敢輕易觸碰外，基本上有人的地方，他們想知道點什麼都只是時間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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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爲何時隔一個月，張年才發現霍一然他們是自己一直追查的人，那是因爲之前他們僞裝的實在太好，瞞過了他們的情報員。
可只要他露出端倪，被發現還是早晚的事。
這不，從霍一然找上餘縣的地下城，張年花了不到5個小時的時間就將霍一然及霍時鈺、陳書年三人的大大小小事情，甚至他們的祖宗三代的事都瞭解的一清二楚了。
其實張年對霍一然並沒有非要置諸其死地的必要，他只是將地下城的規矩刻入了血骨裏，輕易不敢破壞。
眼下敢對着神祕的程子寧說出這個話，也是有着自己的小心思，希望他知道不是自己不完成地下城的命令，而是他不讓自己完成，到時誰也不能問自己的責。
地下城的責罰，張年是寧願死也不想嘗的！
張年懼怕程子寧是有原因的，因爲他掌握着自己的生死。
程子寧雖不是地下城的主人，且比張年要年輕，可是因爲他手段狠辣至極，整個地下城就沒有一個人不懼怕他，甚至張年的藏獒見到他也會心生懼意。
之前霍一然在暗道的事，張年有如實告知過程子寧，去大豐大隊周邊勘察也是對方的命令。
當時的程子寧的命令就是：只有死人的嘴才能保守祕密。
如今不過一個月的時間，講真，張年的確是很好奇程子寧爲何會改主意。
可是。
程子寧眉頭微微一皺，還沒來得及說話，張年就慫得改口道：“不過，程先生當然有自己的理由，是我逾越了，我不該問這話，要是沒有別的事，我先行告退了。”
說完後，張年垂頭低眉等待程子寧的命令。
好奇心與生命比起，當然是生命更重要。
程子寧看着像老鼠見了貓似的的張年，彈了彈手上香菸的菸灰，臉上依然沒有什麼表情，冰冷的眼睛落在了張年的手腳上，沉默不語。
面對程子寧如有實質的目光，張年雖垂着眼眸，卻依然害怕到渾身僵硬，極度的害怕讓他不敢再發出一個音節。
一時間屋內陷入了一片靜寂。
就在張年快要承受不住壓力之際，突然，程子寧開口了。
他說：“下個月角鬥場要舉行一場大型的人獸角鬥表演，到時燕京、魔都等地方都會來人觀看，而霍一然會是這次角鬥場最大的主角，至於其餘兩人，你先不要動，我另有安排。”
面對程子寧的解釋，張年更是害怕的冷汗直流，但嘴上卻沒有忘記回道：“是的，我會遵守程先生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