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勳沒有任何情緒的幾個字再次吐出口,這一次語氣沉了很多。
周子舒掛在脣角的笑意就那麼僵住了,詫異的看向南勳那張完美得無可挑剔的俊顏,很快她又調整好情緒。
“殿下是不喜歡喝燕窩湯嗎”
“可我記得,那一次在宮宴之上殿下喝了兩碗燕窩湯呢。”
“子舒一直都想親手爲殿下做一碗燕窩湯今日纔有了這個機會”
,周子舒的話未說完,正在翻書的修長手指突然頓住,然後合上書籍寬大手掌啪的一聲將那本書拍在一旁的桌子上。
頃刻之間,只聽一聲響動,那張桌子便四分五裂了。
周子舒嚇得一抖手,碗裏的湯灑落出來好些。
對視上少年深邃的眸子,再看了一眼那張四分五裂的桌子和地上掉落的桌子的殘骸,她忽然覺得脊樑骨一陣涼過一陣。
是她說錯什麼了嗎
她茫然的看向坐上冷着臉的少年。
南勳的那雙眼,幽暗得似一條深淵一般,充斥着讓人無法看穿的情緒。
修長手指握緊,看向周子舒的眼神凜冽。
周子舒提及的那次宮宴,是在太子的冊封大典之上那次。
自從他的母妃逝世之後,他便成了無人問津的孩子,若不是奶孃心疼他,他只怕早就隨着他母妃而去。
然就在太子冊封的前一月,奶孃病重撒手人寰,他在頃刻之間成了一個棄兒。
冊封大典那日,皇后傳旨要他參加那夜的宮宴,瘦成皮包骨的他,在看到擺在面前的燕窩湯時一口氣喝下了兩碗。
他記得當他喝完那兩碗湯后皇後看他的眼神是鄙夷的,還有她臉上那掩飾不住的沾沾自喜。
更記得太子走到他跟前在他耳畔留下的那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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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宮日日喝這湯喝得想吐,不如往後都賞你了。”
一開始他以爲他只是被父皇突然記起所以纔有資格去了那場宮宴,後來明白了,那是皇后跟太子在朝他張揚他們的勝利。
不堪的過往回想起來,都不知道自己這個幕王是如何得來的。
恐怕只是父皇稍稍起了一點憐憫之心吧
“要麼自己走出去,要麼,本王命人將你請出去。”
那個請字說得極重,雙眼充滿危險的氣息。
周子舒訕訕啓脣:“殿下”
“來人”少年的聲線凌厲。
姚治應聲大步走進來。
今日他身穿蠶絲而制的衣裳,整個人平添了幾分矜貴的氣質。
周子舒的眼神定格在踏門而入的姚治身上,她的嘴角抽搐了好幾下。
“這不是我替殿下縫製的衣裳嗎怎麼會穿在你的身上”
姚治吸了吸鼻子靦腆一笑:“是不是覺得很帥氣”
此話一出,周子舒的胸口瞬間憋着一口血。
“天寒地凍的,喝了那碗燕窩湯暖暖身子吧。”
周子舒還沒緩過來之際,少年的聲音便從背後傳來。
話音才一落,她手上的湯碗便被姚治拿了過去。
她就那樣目瞪口呆的看着姚治仰頭將那碗燕窩湯喝了個一乾二淨,還愜意的朝她舔了舔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