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二十分鐘,兩人走出病房時,沈憶慈已經改變了主意,同意跟葉均澤先回他那邊。
慕白松了口氣,在旁邊寬慰,“這樣還是挺好的,起碼你那邊家庭醫生什麼的都配置齊全。”
倒是沈憶艾這邊有些放心不下,拉過沈憶慈的手,小聲問她,“你是真的想去還是不好拒絕?你千萬不要顧慮太多,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家裏一樣能照顧好你……”
大家都這麼爭先的要來照顧她,反而讓沈憶慈有些羞愧了,總覺得自己是自己闖出了很大的禍。
“姐,我跟葉均澤走吧。”
“你……”
沈憶艾還想說什麼,葉均澤已經上前一步率先解釋開,“我已經都跟她說過了,這個節骨眼上,我不會逼迫她的。”
沈憶慈也點頭,“真的,姐。”
沈憶艾見她不像是在說謊的樣子,這才總算是將懸着的心放下。
不過轉念一想也真的是一段虐緣了,在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時刻,她依舊放不下葉均澤,不是愛又怎會如此?
她只能嘆息一聲,百般叮囑的將兩人送上了車。
看着黑色的保姆車開走,沈憶艾久久沒有收回視線,慕白在一旁望着女人擔憂的模樣,猶豫幾秒,還是有些不忍心,上前安慰道,“別太擔心了,均澤他還不會心理陰暗到虐待自己心愛的女人。”
大概是因爲兩人不是很熟悉,而這話聽起來也有點奇怪,沈憶艾實在是不能以什麼好心情來理解。
不鹹不淡的說了句,“謝謝,並沒有被安慰道。”
慕白,“……”
行吧,讓他多嘴多舌。
很快,沈憶慈也上車離開,只不過她去的是公司。
……
車子一路暢通無阻的開到別墅,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環境,再一次回來,沈憶慈除了激動還有一絲說不清的緊張。
大概是這座別墅裏每次都會發生一些,讓她猝不及防又記憶尤深的畫面,形成了下意識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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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均澤意識到她的精神有些緊繃,回去將東西全部都安置好後,帶她到了一件新的臥房。
“這是除了主臥之外最大的客房,在最東頭帶一個陽臺,裏面的東西都已經準備好,都是新的,你進去先休息一下,晚飯的時候我喊你起來,嗯?”
沈憶慈身體的確是有些虧空的,加上又在醫院躺了一個星期,精力也不是很好。
她需要時間一個人靜靜待會,點點頭轉身進了房間。
只是當她看清了房間的佈置後,卻猛地愣住了。
她知道葉均澤是個在生活上沒什麼情趣的人,家裏的裝潢大多都是以黑白灰三種顏色爲基調,但這間屋子卻被塗成了淺黃色的牆,窗簾也是田園蕾絲風,陽臺的門是打開的,能夠看到外面擺着兩個半人高的架子,上面放着一盆又一盆嬌豔欲滴的鮮花和多肉。
就連牀和傢俱都是原木風格,牆上掛着的幾幅油畫,都是令人感到放鬆舒適的顏色和構圖。
整個屋子看起來像是身處北歐田園,好像一眼望出去就能看到一片雲霧繚繞的雪景。
原來他在醫院說的家裏已經準備好了一切,不只是醫生和傭人,還有這些……
他是什麼時候把這間臥室改造成這樣的?
沈憶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坐在牀邊甚至能聞到空氣中若有似無的薰衣草香。
就連香薰這樣細微的東西,他都記在心裏爲她準備好了。
說不感動是假的,能被一個這麼細緻入微的呵護着,沒有一個女孩能做到心如止水。
沈憶慈在臥室裏晃了一圈,看到桌子上擺放着所有需要的東西,衣櫃裏也掛滿了新款的衣服,下面的格子裏放着整整齊齊的襪子內衣。
她心裏好像注入了一片溫熱的水窪,嫋嫋熱汽眯了眼睛,可心卻填的滿滿當當。
他說跟他回家,現在這一刻,她總算有了回家的感覺。
……
葉均澤在樓下等了將近一個多小時,見樓上一直沒有動靜這才放下心來。
“她睡着了,不要上去打擾,我大約兩個小時只有回來,如果提前醒了打電話給我。”
“是!”
葉均澤轉身往外走,走到一半突然又折回來,“對了,她現在身體不好,不要讓她一個人去外面。”
傭人忙不迭應道,“是,先生。”
葉均澤這纔拿着車鑰匙出門,他開了一輛不經常開的小跑,從車庫出來的時候沒捨得狠心踩油門,生怕會打擾了樓上睡着的小女人。
輕輕緩緩的將車子開出別墅大門,離開了一段距離之後才敞開的踩下油門。
性能極好的跑車‘嗡’的一聲躥了出去,像是一條從馬廄中脫繮而出的野馬朝着一個方向疾馳而去。
葉均澤所有的怒火都在這一刻點燃爆發,車子所超過的每一輛車都不自覺地會減速,哪怕沒有看到人也能感覺到主人的氣勢。
從別墅到葉家將近五十分鐘的路程,葉均澤開了半小時就到了門口。
他來之前沒有告訴任何人,此時葉家大門緊閉,他不耐的按着喇叭,管家認出車子這才慌里慌張的將門打開。
車子一下躥進前院停下,管家甚至覺得車身是擦着自己身體開過去的,這麼一把年紀差點嚇得當場腦溢血。
無奈敢怒不敢言,只得戰戰兢兢的迎上前,“少爺,您今天怎麼想着過來……”
“他們人呢?”
葉均澤臉色很不好,管家在葉家呆了這麼多年,心裏也是明白的,待會肯定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但是想到剛纔夫人在屋子裏的吩咐,只能硬着頭皮將他阻攔在外,“少爺,今天先生和夫人都不在,要不您還是先給他們打個電話?”
“不在?”
葉均澤擡眸掃了一眼別墅,在看到客廳嚴絲合縫拉起來的窗簾時,心底已經一片瞭然,“讓開。”
管家一後腦勺冷汗,心驚膽戰的站着沒動,“少爺,您要不還是……啊!”
話音未落,葉均澤已經十分不耐的將管家扯到了一邊。
他手勁兒大,一般壯年都喫不住,更不要說是年事已高的老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