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平時這人也是很少搭理誰的，倒不是說不禮貌，而是根本就注意不到。
然而，坐在牀上的小人兒很快打破了這種微妙的氛圍，她斬釘截鐵，一點猶豫都沒有的吐出兩個字，“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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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氣氛一下子變得更尷尬了，雖然誰都沒說話，但能感受得到那種即將要炸毛的糟糕。
沈憶艾也不想出院第一天就鬧得太難堪，連忙道，“憶慈才恢復，在家裏更方便一些，我們都瞭解她的習慣和喜好，回家也很方便。”
沈憶慈聽到這些話卻皺起眉頭，“姐，我只是想回家了而已，不用解釋這麼多的。”
她對跟葉均澤一起離開的厭惡非常大，甚至連一句解釋都覺得多餘。
葉均澤臉色沉下來，沒有繼續說什麼，大家也全都當他默認，開始收拾起東西來。
很快大包小包被拎下去，沈憶艾準備將牀上的人攙扶起來時，卻忽然聽到身側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
“你自己回去我不放心，我們聊一聊，好嗎？”
沈憶慈看都沒看他，“不好。”
“……”
其他人已經開始拼命擦冷汗。
葉均澤倒依舊沒有着急，耐心十足的勸說着，“就一小會兒，我保證不會強迫你做什麼。”
沈憶慈沒說話，但好歹轉過頭來正眼看他了。
葉均澤看了一眼身後，“你們先出去。”
一行人像是得到了赦免令，紛紛離開病房，沈憶艾是最後一個退出去的，將病房門帶上，不放心的站在門口。
偌大的房間瞬間只剩下兩人。
葉均澤蹲在她的腳邊，伸手拿過地上擺放整齊的鞋子想要爲她穿上，只是才握住了她的腳腕，就已經感受到了抗拒的力量。
“待會會冷，先穿上。”
沈憶慈愣了一下，視線落在男人烏黑的頭頂上，心裏有些說不出的滋味。
她曾經做夢都想要發生的一幕，卻以現在這般滑稽的情景上演。
時過境遷，人心真的是會有不同的感受，起碼現在比起感動，更多的是一種恐懼和茫然。
替她將鞋子穿好後，葉均澤起身順勢坐到牀邊，擡手輕輕撫上她蒼白的小臉。
“爲什麼不想跟我回去？討厭我了，還是看到我就噁心，這輩子都不想面對了是嗎？”
沈憶慈嘴脣動了動，卻沒發出任何聲音。
她的茫然無措，她的躊躇不前，更甚是那一層對自己淡淡的恐懼，她不說，他也能看得到。
葉均澤眼神從未有過的平靜，就這麼平平望着她，“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害怕，也有許多不好的念頭，我做的那些事情一定讓你對我傷心透了，這幾天我很不安，我知道也許這件事之後你已經不把我當做深愛的人來看待，也不想繼續跟我共度餘生，但我想……我還是要告訴你，從在一起的那天開始，我就沒有不愛過你，更沒有想要傷害你，我承認我是被嫉妒衝昏了頭，但如果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我情願死過一次的那個人是我。”
他說到這頓了一下，喉嚨上下滾動了下，似乎是動了情，在努力壓抑着什麼，“你對我而言，早已經超過了未婚妻這三個字的意義，沒有你我不知道該怎麼度過往後的生活，我的確是自私的，自私的想把你整個人都困在身邊，當我意識到你離開之後，不安擊垮了我，對不起，我應該相信你，我不需要你跟以往一樣愛我，我也知道這不可能，只要不噁心就夠了，給我一點點的時間，讓我爲這一切彌補贖罪。”
看着她出事，甚至自己還成爲了那個助推力，葉均澤後悔的恨不能自己也去死一次。
但他知道，不管他怎麼做，事情已經發生了，他就算死十次也換不回之前那個沒有受傷的沈憶慈。
曾經他以爲任何事情只要有心都可以挽救，但事情到了今天他終於明白，有些東西可以，有些東西一旦失去了，就再也沒有以後。
他最擔心的，還是她不願給自己這個機會了。
葉均澤很少像這樣長篇大論的講話，沈憶慈能夠看到他眼底那份真誠，也正因如何才更加惶恐不安。
她輕眨眼睛，氣息那麼細弱，“爲什麼一定要逼我做選擇呢。”
男人腮幫鼓動，眉心狠狠擰起來，絕望之氣迸發，“我沒有想逼你，只是怕這些話現在不說，以後再也沒有機會了……”
兩人面對着彼此，安靜的空氣中甚至能聽到牆上鐘錶指針走動的聲音。
沈憶慈還沒想好該怎麼迴應他的話，卻看到他伸手進口袋拿出一個方方正正的小盒子。
她一下愣住，隱約有預感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放在身側兩側的手心浸出一層薄薄的汗。
葉均澤將小小的盒子打開，一枚精緻璀璨的鑽戒正閃着熠熠的光輝，“這是我早就買好的戒指，雖然不知道什麼時候跟你正式求婚比較好，可就想着先準備着，隨時帶在身上，等哪一天氣氛剛剛好的時候就向你求婚。”
他眼底似乎也在閃着光亮，帶着水潤的光澤，“我從來都沒想過我們會分開，從一開始就是，在我心裏你已經是我的妻子，很抱歉沒能早一點說出口，我怕現在不說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現在應該還不是最晚，所以……”
他微微頓住話尾，心跳快的像是要從喉嚨裏蹦出來，他深吸一口氣，聲音忍不住的顫抖着，“沈憶慈，你願意嫁給我，做我的妻子，讓我照顧你一輩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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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憶慈整個人都懵住了，她怎麼也沒想到這個男人會在此時此刻跟自己求婚。
雖然心底千百遍的告訴自己，不要衝動不要心軟，但視線還是不聽使喚的落在了那枚璀璨的鑽戒上。
是非常簡單的款式，簡單的讓人覺得這輩子如果都能像這枚鑽戒一樣該多好。
強烈的震驚過後，嘴巴快腦袋一步先給出了答案，“不好。”
葉均澤似乎也不意外她的回答，將戒指摘下來放進了她的上衣口袋，“沒關係，今天不同意，我就明天繼續求，總有一天你會答應，就算沒有也沒關係，我可以等你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