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用總裁來形容自己的身份，畢竟有沈憶艾在，總歸不算老大，還有點自知之明。
霍清和垂眸掃了一眼他的手，竟然有點微微顫抖，脣邊劃過一抹讓人蔘透不清的弧度。
他伸手跟韓永鑑淺淺交握一下，很快鬆開。
衆目睽睽之下用一串流利的英文介紹了自己的名字，就連旁邊的秦淦都有些沒回過神來。
不過良好的職業素養還是讓秦淦很快明白過來，估計是不想跟韓永鑑這些人浪費口舌，索性假裝不會說中文……
秦淦是一個合格的助理，很快就找到一個看似沒什麼問題的藉口，“抱歉韓總，霍總剛纔國外回來中文還不是很好，所以……”
韓永鑑似乎也沒想到這點，有些尷尬的將自己以爲英文還不錯的祕書拉過來，“沒事沒事，讓她翻譯。”
秦淦看着霍清和大喇喇的坐在主位上，朝自己伸了伸手，他立刻說道，“簽約合同您帶了嗎？”
“帶了帶了，這麼重要的東西肯定不會忘的。”
另外一位祕書將手裏的合約書遞過去，霍清和接過來不停翻動着，纖長的指尖在文件上留下好看的弧度。
女祕書錯開眼睛，心跳有些亂，真的是連手指都比常人優越的男人啊……
會客室裏靜悄悄的，過了五分鐘韓永鑑突然意識到什麼，皺眉看向一側的秦淦，“合約書都是中文，霍總……能看懂？”
“平時霍總也看過許多中國的文件，沒問題的，只是口語不太好。”
“這樣啊……”
韓永鑑覺得怪怪的，一個說都不會說的人竟然能看懂這麼複雜的合約書？
不過他個人文化水平不高，當年是從銷售基層做起來的，後來得沈長波賞識提拔到這個位置，對於外語一竅不通，所以就算疑惑也沒多說什麼，怕自己會鬧笑話。
十五分鐘後，霍清和將厚厚的合約書放下，又是一串簡短的英文。
秦淦宛如一個沒有感情的翻譯機器，“韓總，沒問題，可以簽約了。”
就……這樣簽約了？
似乎沒想到會這麼順利，韓永鑑跟祕書們對視一眼，確定秦淦沒有翻譯錯誤之後，欣喜若狂的拿出簽字筆。
就這樣，寫字樓以平於十年前成本價的價格被霍清和買了下來，白紙黑字，筆尖落下的那一刻，已成定局。
將文件簽好交給秦淦後，霍清和並沒有多留的意思，起身便要走。
韓永鑑在旁邊不停說着感謝的話，巴結的嘴臉不要太明顯，像是蒼蠅一樣嚶的霍清和耳朵疼。
看到自家老闆眉頭慢慢皺起來的樣子，秦淦立刻衝上前擋在兩人之間，“韓總，霍總還有個會議，我送你下去吧。”
合約的事情落地，韓永鑑心情就像是飛上了天，連忙擺手，“不用不用，就這麼兩步我們自己下去就好，這件事麻煩了秦助理這麼多次，就別客氣了。”
秦淦的確也沒想客氣，半推半就的答應下來，目送一行人離開。
他轉身回到辦公室，看着坐在沙發上淡定喝着咖啡的霍清和，十分汗顏，“霍總，您打算一直不說中文嗎？”
韓永鑑雖然傻了點，但他肯定也會有發現的時候。
霍清和不甚在意，“隨便，”
說完，他抿了一口咖啡，大概是溫度和比例都沒有掌握好，嫌棄的丟在一邊，“嘖，倒胃口。”
秦淦：不敢說話，不敢吭聲。
霍清和將簽好的合約書拿過來隨意翻動兩天，眼底忽然付現處於一抹意味不明的光，他看向一旁默默隱身的秦淦，“有件事你現在去辦，讓律師部的總監寫一份具有法律效益的贈予聲明，我要把這座寫字樓贈給沈憶慈個人。”
秦淦跟在霍清和身邊這麼多年，什麼大場面沒見過，這次直接傻了，“啊？”
“啊什麼啊，你有疑問？”
秦淦默默嚥了口口水，考慮到茲事體大，還是問清楚比較好，鼓起勇氣問道，“霍總，您的意思是要把剛買的兩座樓送給沈憶慈小姐？”
“不行？”
您都同意了還有誰能攔住，不過就是從來都沒看到過霍清和對女人有任何示意，一來就是個大的直接送樓，他有點震驚……
但驚訝歸驚訝，飯碗還是要包住的。
秦淦立刻恭敬的彎腰應下，“是！我馬上去辦！”
……
當天下午，沈憶慈就收到了這份簽約合同的原件還有贈予證明，霍清和親自送來的。
黑色悍馬車裏，她將視線從文件上移開，擡頭看向坐在身側的男人。
聽他說是一回事，真的收到了就是另外一回事，知道他背景可怕，卻沒想到行動會如此快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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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看出她眼底的內容，霍清和輕飄飄落下一行字，“我不喜歡拖拖拉拉，想要給對方一個措手不及只能出其不意趁其不備，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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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淦再次擦乾，心想剛纔還裝作不會說中文的總裁，這會兒竟然連成語都用的這麼好，簡直違和。
沈憶慈重新將文件外面的牛皮紙袋封好，心情說不出的複雜，一方面她頭疼了這麼長時間的事情，霍清和竟然三兩下就解決了，這種資本的差距讓她看清現實，覺得自己像是寄生在龐大資本下的一個寄生蟲。
但另一方面，她不清楚霍清和花此大價錢的目的是什麼。
“東西我收下了，如果最後沈家還是不能重新回到我姐姐手裏，大樓我會還給你。”
“算了，送出去的禮物豈有收回來的道理。”霍清和倒是灑脫，“不管你是想要還是不想要，給你了就是你的了，想怎麼處置都可以。”
話落，車廂內一陣沉重的安靜。
半晌沈憶慈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不管怎麼說都謝謝你，幫我留住了這棟樓。”
“也不僅僅只是爲了幫你。”
霍清和突然說道，“看到你也會想到以前很多事情，就當我是做慈善吧，資本家的善心可要珍惜啊。”
要說對她是什麼樣的感情，霍清和自己都沒弄清楚，大概是從開始好奇，到更加好奇，瞭解一些事情之後變成了欣賞，最最重要的還是那點——
她身上，有他從前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