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已經非常婉轉了，換成任何一個女人恐怕都要上去給她一個大耳刮子。
不，應該說是看在宋沐然曾經幫過葉均澤這麼多的份上，她不想做的太絕。
說完這句話，沈憶慈沒有一絲猶豫轉身便走。
見狀，宋沐然也坐不住了，跟着站起來往外追了兩步，再開口時，聲音裏已沒了剛纔的淡定，“你確定不聽嗎？這件事或許對你來說選擇不知道是好的，但是對均澤，對lin.z來說卻是一場因你而起的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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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憶慈猛地收住了腳步，耳邊嗡嗡作響，不過相信自己剛纔聽到了什麼。
災難。
因她而起。
腦海中有一個聲音在不停的叫囂着：快點走，快點走，什麼都不要聽。
但真的要擡起腿才發現身體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就這樣定定的站在原地，彷彿生了根一般。
見她停下，宋沐然心底悄然鬆了口氣，也不再故弄玄虛，直接將事情以最直接粗暴的方式擺在她面前，“因爲你，葉茂華在不停的對均澤實施打壓，這種高壓的針對讓公司一頓停擺，今年最大的一個項目也受到影響停擺，現在沒有任何人願意跟lin.z合作，集團的虧空前所未有的大，內部員工人人自危，而這一切都是因爲你！“
沈憶慈整個人都僵住，渾身冒着冷汗，她拼盡全力才轉過身體面對着身後的宋沐然。
她表情嚴肅，找不出一絲撒謊的痕跡。
“就在前段時間，葉家的人還集體找過均澤一次，要他從你和公司之間作出取捨……他本來不需要做這些的，但他被逼上了絕路，他沒有選擇，只能硬着頭皮繼續跟葉家的人戰鬥！可是現在的lin.z根本不是葉家的對手，我們損失慘痛，在這樣下去整個公司都會停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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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沐然說着這些話的時候，整個人的情緒都激動起來，不是爲了讓她感到壓力裝出來的，而是不自覺地的，下意識的。
這也是她今天見到沈憶慈後，流露出的最真實的情緒。
大概lin.z對她來說也非常重要吧，不管是出於什麼樣的原因說這些，她總歸是不忍心的。
沈憶慈覺得自己的腦袋快要跟不上她的語速了，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枚炸彈，將她的理智炸的七零八落。
她努力的想要拼湊起來，卻發現一切只是徒勞，越想想要搞清楚就越發纏繞在一起。
她幾乎無意識的喃喃道，“不可能，這不可能的，我們約定過不隱瞞對方任何事情的……”
宋沐然卻覺得像是聽到一個笑話，看着她此時震驚崩潰的樣子，還覺得不夠似的繼續說道，“不可能？事實擺在眼前，你仔細回想一下均澤最近的異樣，還要自欺欺人嗎？”
沈憶慈很想反駁她，但話到嘴邊卻沒了聲音。
她可怕的發覺宋沐然說的沒有錯，最近的葉均澤是奇怪的，她早就感覺到了但還是選擇了相信。
宋沐然看穿她的心思，惡毒無比的話語像是用無形的尖刀戳着她的心臟，一下又一下，“你明明知道出了問題，別用信任來逃避了，lin.z是均澤這麼多年來的心血，是他最看重的東西，如果因爲你一切都沒了，他就真的一無所有了，你難道要眼睜睜的看着他被迫回到葉家，去繼承那份沉重的家業，被折斷翅膀關進牢籠嗎？！”
宋沐然的質問聲讓沈憶慈渾身的力氣都像是被卸掉了一樣，她努力維持着站立的姿勢讓自己不要倒下。
她當然知道lin.z對他來說意味着什麼，是夢想，是希望，是這麼多年來讓他堅持下去的動力。
可是現在他和公司卻因爲自己遭受這一切……每天回到家，看到她，想到這些事情，他該是什麼樣的心情，該有多麼煎熬？
沈憶慈心頭掀起驚濤駭浪，終是不忍心再想下去了。
她不能現在倒下，起碼不能倒在宋沐然眼前。
於是，沈憶慈深吸一口氣，將所有情緒都封藏在心底，沒有跟宋沐然說一句話，像是剛纔一樣轉身離開，只有她自己知道每一步有多沉重，像是綁着鉛球。
她的反應讓宋沐然出乎意料，情急之下，她竟追上前拽住了她的手腕。
看着女孩柔嫩的側臉，她像是一只紅着眼睛的惡魔，拼命蠶食着她的理智，“但凡你還有一點良心就離開均澤吧，他原本是那麼無憂無慮的一個人，都是因爲你才……”
‘啪’
話音未落，宋沐然手臂一疼，她瑟縮鬆開，不敢相信剛纔沈憶慈竟然拍開了自己的手。
擡頭將要發作，卻對上一雙赤紅的眸子，眼底翻涌着的情緒旋渦讓人不敢對視。
宋沐然一陣口乾舌燥，忽然就沒了聲音。
沈憶慈一瞬不瞬的望進她的眼底，“我跟他的事情，不用你提醒，不管誰在他身邊，都不會是你，做到今天這個份上就夠了，否則我會讓均澤知道你是個什麼樣的人。”
宋沐然心臟‘咚’的一聲，像是被打了一下似的。
她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你威脅我！？”
聽到這些事情，難道她不應該愧疚難過嗎，竟然還敢威脅她！
在她驚訝無比的視線中，沈憶慈挑起一側脣角，不屑的笑了，“對，我就是威脅你，所以你老實一點，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的，不要再給均澤添麻煩。”
宋沐然整個人都傻了，指着她的臉氣的說不出話，“你、你……”
沈憶慈突覺心累，沒再理她徑直離開。
……
撐着最後一絲力氣除了茶館上車，坐在出租車後座，心底隱忍不發的情緒像是泄了閘的洪水，一股腦涌了出來。
出事以來，一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去維持的那份平衡，也在宋沐然的一席話間全部打破。
這段日子以來所有的努力都成了笑話，她自以爲可以度過難關的信心與勇氣，原來不過是自不量力。
他早就擋在了自己前面，用她看不到的方式默默守護着一切。
她到底算什麼？
除去剛開始認識的那段時間，她好像沒有給他帶來任何歡笑幸福，自始至終都像是一個麻煩，而沈長波出事，她簡直成了沒用的累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