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個喜歡摻和進感情問題中的人,猶豫了會纔開口,“要是有空的話,我們在學校轉一轉吧?”
戚嶸有些意外她會主動邀請自己,但在看到對方眼底那份意味深長時,便知道她是想跟自己聊一聊。
於是答應下來,“好。”
兩個第一次見面的人,在校園裏漫無目的的轉着,從林蔭小道走到學校操場,葉素無時無刻不感受到來源身邊男人散發出的強大氣場。
他已經在剋制收斂了,可那份壓迫感卻沒有減少半分,那是在骨子裏的東西,不論怎麼掩蓋都遮不掉的。
葉素面對的都是同齡人,第一次接觸如此深沉的男人,不由得有些心慌。
似乎是察覺到她的僵硬,戚嶸主動開口化解尷尬,“學校景色不錯。”
葉素鬆了口氣,順着說道,“是啊,還專門劃分了一塊區域出來給外地的遊客觀賞呢。”
能考上j大的人都是學霸,全國各地的人一來是想要看看景色,二來也是想帶着孩子來感受一下學霸學校的氛圍。
“你跟溏心是同班同學吧?”
“嗯,我們從大一就一起了,開始也在一個宿舍,只不過她後來都很少住宿了。”
“那你們感情應該很好,我該替她謝謝你,雖然在她眼裏我可能沒有這個資格。”戚嶸態度很謙遜,他不是一個謙遜的人,可也知道這位同學給過季溏心很多的安慰。
一想到跟她有關的人和事,就自動的將姿態放低了。
葉素也沒想到戚嶸竟然這麼好說話,畢竟在季溏心的嘴裏,她聽到的是一個事業成功,背景強悍的財閥,總是少了許多的人情味。
今天一見,似乎沒有想象的那麼糟糕。
“其實學校的課業很重的,溏心又一直想拿到獎學金,學習上的事情一點都不敢耽誤,每次上課她準備都做的很充分,私下裏還要照顧寶寶,其實我會覺得她有點累。”
葉素慢慢將自己的想法傾吐出來,說給戚嶸聽,是希望他能夠更多的體諒季溏心的立場,“系裏的同學都不知道她做媽媽的事情,也不知道她的家庭情況是怎麼樣,爲了避免更多的誤會,溏心也從來沒解釋過,所以看到你來纔會緊張吧……她的心理承受能力真的很強大,比同齡人成熟多了。”
只是這種成熟,讓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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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素默默將最後一句話嚥進肚子裏,因爲她知道自己不必多說,已經從戚嶸的眼底看到了心疼。
視線落在遠處打籃球的年輕男孩身上,籃球場旁邊的座椅有不少女生在圍觀,不時會因爲進球發出驚呼。
有受歡迎的男生中間休息的時候,便有女孩上去送水,臉頰緋紅,動作輕盈,只是一個小小的舉動都羞的不知所措。
而這一切對季溏心來說,都只是路邊的風景,跟她無關。
下課鈴響起的那一刻,她就馬不停蹄的離開了班級,離開了學校,因爲家裏還有孩子在等着照顧,她必須要爭分奪秒的回到家裏。
回到家之後呢?
戚嶸不禁想象着,照顧孩子喫完飯休息已經是晚上,還要繼續爲了第二天的功課進行提前預習,就算沒有功課,她也要收拾家裏,替唐如意和戚曜操心。
這些事情遠遠超過了一個二十一歲女生應該承受的。
這一年的時間裏,她被迫長成了一個大人,沒有任何準備的時間,畢竟拼進全力從起點跑到終點。
“如果拿到獎學金的話,能做什麼?”
戚嶸忽然想問。
似乎從她上學的時候開始,她就一直很重視這個事。
葉素想了想,“大概是能評上學校的幹部,以後畢業了在檔案裏也是非常好看的一筆,據說會成爲很多大企業的通行證。”
畢竟j大本身就是品學兼優的保證,再加上一個獎學金,更是人中龍鳳了。
戚嶸聽了心裏百感交集,最多的還是愧疚與心疼,身邊所有人都在告訴他,她有多麼的不容易,其實他都知道的,但在那段時間裏,卻做不了任何事。
“我只是她的同學,也不瞭解事情的全部,或許沒有資格說什麼,但我還是希望你們能夠幸福,溏心真的是很好的女孩子。”說完,似乎是覺得氣氛太沉悶,葉素又開玩笑似的補充了句,“而且我們學校好多男生都喜歡她的,你要有點危機感啊。”
聞言,戚嶸挑眉,“追求者?我不會給他們機會的。”
……
戚嶸的這次突然到訪讓季溏心對他更加避之不及,眼看着回家好幾天都沒能見到她人,慕白都坐不住了。
“明天我讓溏心過來一趟,就說給孩子和唐如意開了點常備用的藥,到時候我提前給你消息,你也過來。”
戚嶸最討厭的就是去慕白那邊,每次不是拉着他做各種檢查,就是千叮嚀萬囑咐,千萬不要糟蹋身體,說的耳根子都長繭了。
但這回,他卻答應的特別痛快,“行。”
慕白罵了句,“重色輕友!”
到了第二天,季溏心果然按時到了慕白這邊,給戚嶸通完信之後,他拉着季溏心聊了好一會兒,都是關於換季增強孩子免疫力的問題。
想他一個好好的院長,竟然成了兒童醫生也是五味雜陳。
戚嶸趕到的時候,兩人正在辦公室探討的火熱,應該說是慕白自己唱獨角戲,季溏心只是靜靜聽着而已。
見他進來,慕白按照事先穿好的口供進行着對話,“你今天怎麼來這麼早?不是說兩點才做檢查嗎?”
戚嶸雖然不想騙人,但只能不情願的按照慕白的要求說着,“公司那邊正好有時間就提前過來了。”
“這樣啊,我跟溏心還沒聊完,要不你等會?”
戚嶸順其自然的將目光落在沙發上的小人身上,出乎意料的是,他並沒有看到想象中的驚慌或者意外,後者很平靜。
平靜到甚至有些看戲似的看着他們。
戚嶸看向慕白,滿眼都寫着:怎麼回事?
慕白也是摸不着頭腦,挑了下眉:我也不知道啊。
下一秒,在兩人短暫的沉默中,季溏心淡定的站起來,一改剛纔放鬆的樣子,討厭中又帶着無語的望着兩人,“慕白哥留我到現在原來是爲了這個,想說什麼?我們單獨聊吧。”
戚嶸在心底唾罵慕白一萬遍,恨不能找條地縫鑽進去。
丟人,太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