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她真的需要再慎重考慮一下。
厲函看出她的動搖，乘勝追擊道，“其實你說的那些訴求，並不一定是要離婚才能達成的，在我看來，只要你願意不離婚，戚總那邊是願意配合你所有想法的。”
季溏心聽到這句話的那一刻，感覺自己身上像是纏了什麼一樣，掙都掙不開。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戚嶸跟她打官司，她不高興，戚嶸順着她，她也不高興，好像不論這個男人做什麼都是錯的一樣。
大概就是對一個失望到極點，這種失望中還包裹着一絲畏懼，讓他的好落在眼裏都變了味。
溝通之後，季溏心最先離開，她的心很亂，需要慢慢整理一下。
看着女人離開的背影，厲函心裏的滋味也很複雜。
吳啓超在旁邊站着，冷哼了句，“配合？我看你是專程過來嚇唬人的吧。”
思緒回籠，厲函朝身側看了眼，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吳律師，你看透不說透嗎，再說了，你看不出兩人之間還是有感情的嗎，都這樣了，您說您還摻和個什麼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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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不能這麼說，你這麼想是因爲你作爲戚嶸的律師……”
厲函擡手打斷他，“是我作爲一個男人的觀察。”
“……”
“行了，我也走了，反正這個案子我肯定會管到底的，吳律師您也勸着點吧。”
……
季溏心回到家後，整個人的心思都很飄，她明天還有一個學校的研討學習，但是現在一點都集中不了精神。
從主臥到兒童房，來來回回好幾趟，每次看到戚曜安然睡着的樣子，都會覺得安心，可是一轉身的功夫，她又開始惶恐起來。
這種情緒一直折磨着她，就連唐如意和劉嬸都看出來不對勁。
“心心，你今天去律師公司對方怎麼說啊？是不是有什麼壞消息，你別自己一個人憋着，跟媽說說。”
唐如意來到書房，見她坐在電腦前發呆，桌上的書更是一頁都沒翻過，不禁擔心。
季溏心並不打算說出來讓唐如意跟着自己一起瞎操心，簡單帶過，“沒什麼事，我就是最近開學有點累了，媽，你別老操心我，真的沒事。”
唐如意欲言又止，看她這個樣子怎麼都不像是沒事的，也只能說，“要是你真的累了就好好休息休息，學業雖然重要，也不能把自己累垮了。”
季溏心點點頭，扯出一抹有些勉強的笑容，“我知道。”
她現在沒有任何事情棘手，唯一就是離婚官司，季溏心有預感，這件事情如果不能得到一個結果，她會一直被困擾，並且越來越憔悴。
她不想再像是一年前一樣，每天都陷在自己的情緒中無法自拔。
好不容易纔從水深火熱中掙扎出來，她必須要快刀斬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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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想着，季溏心又下定決心，如果打官司不行，那就試試私下調解吧，不能離婚的話，也要找一條其他的路，總好過現在這樣庸人自擾。
……
戚嶸本以爲厲函起碼也要個一週的事情去跟吳啓超那邊交涉，沒想到第三天就來了信息，說是季溏心接受調解，當然前提是要以她的意願爲主。
事情進展這麼快且順利是戚嶸沒想到的，頓時對厲函這個人更加信任。
季溏心不願意跟他見面溝通，那他就讓厲函去，回頭再把季溏心的要求一五一十的告訴自己。
就這樣交涉了三四天時間，終於整理出了一個大概，厲函立刻跟他通了電話，“你太太那邊希望你跟她不要生活在一起，在孩子撫養問題上，你可以盡到做父親的責任，也可以陪伴孩子，但是時間只能佔到三分之一。”
“沒問題。”
厲函一愣，“你確定？答應了，可就沒有反悔的空間了，如果現在再逼一逼……”
“我不想逼她，就這樣吧。”
戚嶸很果斷的回絕，厲函說的沒錯，他本可以將自己的利益最大化，放在從前他也一定會這麼做的，但是現在他不想了。
他的初衷就就是讓季溏心不要離婚，至於其他的，物極必反，需要時間來磨合，他若再像曾經一樣，那就真的是個混蛋了。
厲函本來還想說什麼，見他如此果決也就沒往下勸，笑着打趣了句，“戚總，可以啊，真爺們。”
面對這樣的稱讚，戚嶸並不覺得有什麼驕傲，老婆都追沒了，他實在有夠失敗。
跟厲函這邊統一好對策後，戚嶸跟家裏通了個電話，家裏沒人只有管家和老爺子在。
“明天我會搬回去，這段時間都在家裏住。”
電話那頭，管家聽到後高興不已，“好的，少爺，我待會就吩咐傭人將房間收整好。”
戚嶸回來之後還沒幾天是完整在家裏呆着的，老爺子雖然嘴上不說，其實心裏也是掛念的很。
戚嶸斂眉，又道，“你告訴爺爺，今晚我會回去喫飯。”
管家更是替老人家開心，“好嘞！”
其實他回去住最大的原因，還是因爲季溏心，既然要私下調解，那她一定會找自己，想到來公寓太麻煩，還不如直接回家裏，這樣她也不會找不到自己，兩人隨時都有機會溝通。
將一切事情安排好以後，戚嶸終於得空躺在牀上休息一會，不知是不是突然靜下來的緣故，心臟忽然劇烈的疼了一下，像是猛烈的針扎，非常短暫但也十分強烈。
疼痛讓他不得不擡手捂住左邊胸口，眉頭擰成一個川字，伸手將桌上的藥盒拿過來，從裏面找出慕白開的藥片吞了兩粒進去。
閉上眼睛，同樣的姿勢維持了好久好久，等到那陣心悸過去纔敢變換動作。
都到了這個時候，身體可千萬不要掉鏈子，他現在能做的就是盡一切去挽回季溏心對自己的感情，至於其他的，根本無暇顧及。
或許等到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他才能真的安下心來修養身體，而現在他的目標就只有一個，別倒下就好。
越是到了這種時候，他越要堅定的站在季溏心的身後，告訴她，他有能力給她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