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從站起身準備離開，走到門口被王衛喊住，“馮隊長，現在能不要再繼續難爲我的兒女了嗎？當時他們很小，真的不知道……”
“不是我不難爲，而是作爲子女，因爲年齡嬌小，不構成嚴重情節，所以纔不追究。”
王衛長嘆一聲，“那就好，那就好。”
馮遠征從辦公室離開之後，立刻有人帶他進了對面的屋子，王衛一雙兒女正坐在屋子裏面面相覷，見他走進來，兩人都緊張起來。
不等他開口，王衛的女兒王麗已經迫不及待的撇清關係，“你們憑什麼把我關在這裏，我沒有犯法，也沒做任何壞事……”
他兒子王勇見狀也不甘示弱的在旁邊跟着附和，“是啊，就這樣把我們帶過來，總要給個說法吧！”
馮遠征本來想跟旁邊的工作人員吩咐一聲，帶他們離開，聽到這聒噪的聲音，不禁皺眉，“王衛是不是你們父親？不認識？”
話音落下，兩人像是被按上了按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說話了。
“問你們呢，不認識？”
王麗這才扭扭捏捏的承認下來，只是語氣之間滿是嫌棄和疏遠，“他是我父親，但我們已經斷絕關係了，很多年沒有往來，這一點你可以查……”
“法律上呢，也斷了？”馮遠征沒好氣的嗆了一句，不知怎麼，突然覺得這對做兒女的也強不到哪裏去，虎毒尚且不食子，這兒女倒是狠起心來，六親不認了，“法律沒斷就還是直系關係。”
說完，馮遠征似乎不願在多看這兒女一眼，直接讓人將兩人帶出去，轉身走了。
王麗和王勇一直到出了警局，確定沒有自己任何問題之後，才徹底鬆了口氣。
“呼，嚇死我了，還好沒事，不然老了老了還要被這老不死的給絆一跤。”
“行了，都少說兩句，還嫌不夠晦氣啊？快回家吧。”
說完，兩人轉身朝不同的方向走，消失在警局門口。
馮遠征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心情很差，忍不住點了一支菸，他最近很少抽菸了，一來是時間緊任務重，根本騰不出空，二來他也有在努力的剋制。
這一會卻是怎麼都忍不住了。
葉清讓也好，阿肯也罷，甚至連王衛都算上，每次跟這種極爲複雜的人交談一次，他都會格外痛苦。
那些事情雖然只是聽他說，可聽完之後竟然也有幾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錯覺。
有些事情衝破常識倫理，是真的會有那麼幾秒讓他懷疑人生懷疑三觀，如果沒有一顆強大的心臟，是絕對承受不住的。
一顆煙燃起滅掉，不過三五分鐘，眼底按滅在菸灰缸裏，馮遠征已經平復了些情緒。
還好，他有一刻強大的心臟，也有變態的自我修復能力。
王衛這邊的事情已經瞭解的差不多，剩下的，就只有葉清讓和阿肯了，如果說王衛只是一塊小小的骨頭渣，那麼葉清讓一定是帶着血的生骨，想要從他那裏得到些什麼，他肯定也不會好過。
但不管怎麼樣，他都必須面對，他答應戚嶸的沒有做到，總要有一樣是可以做到的。
——
季溏心醒來時已經是第三天的深夜，從昏迷開始，她就像是掉進了一個真空的瓶子裏，聽不到聲音也做不出反應，模模糊糊的感覺到身體好像在發燙，骨頭縫裏透出來的不舒服，難受的很。
連續三天的治療終於讓她能夠有力氣睜開眼，看到頭頂的天花板，還有掛在一側的點滴袋，腦袋有些反應不過來，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想起之前發生的事。
這一想，她整顆心都按捺不住，掙扎着要從牀上起來。
唐麗娟已經守在病房裏整整三天，期間沒有離開過一步，周司思白天會在，這會兒剛剛離開沒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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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到牀上的動靜，唐麗娟立刻清醒過來，連忙從沙發那邊跑過來，看到她睜開眼睛恢復清醒，伸手按下牀頭的按鈕，“心心，你終於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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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天，沒人比唐麗娟更加煎熬，慕白雖然說着她不會有生命危險，孩子的狀況也算是穩定，但是當媽的怎麼能放心的下，只要她一天不醒，她就無法安心。
“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跟媽說。”唐如意着急的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你纔剛醒，身體還沒全好，彆着急下牀，等醫生趕過來……”
話音落下，病房門被外面的醫生推開，一行穿着白大褂的走進來，身後還跟着好幾名小護士。
爲首的是一名中年婦女，帶着眼眶，看起來很和藹，“我來看看。”
趙麗，慕式婦產科最牛的專家，四十五歲，經驗很多，業界好多人都搶着跟她交流。
把季溏心交給他，慕白纔算放心，換做旁人，他是萬萬不能信任的。
趙麗上前查看了一下各項數據，又問了問旁邊負責輸液換藥的護士，這才起身，“血壓還有點低，其他的沒什麼問題，待會再打個營養針，孩子現在還比較不穩定，一定要注意情緒的控制。”
經過了這麼多的波折，肚子裏的孩子能夠保住已經十分難得，只是現在還沒完全穩定下來，必須要多多注意。
唐麗娟一聽就揪起心來，“是啊，你得聽醫生的勸，爲了孩子也得聽啊！”
季溏心看着眼前一張張關切又焦急的臉，心中只有一個想法，“戚嶸呢？”
昏迷了三天，身體幾乎脫水，她費力的吐出三個字，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刀片劃開了她的喉嚨，非常尖銳的疼着。
季溏心微微皺起眉頭，趙麗留意到，連忙道，“嗓子疼吧？待會喝點水潤一潤，一次五到十毫升，適應一下就好了。”
說完，她又道，“至於戚先生那邊，他的病房在樓上，有慕院長在照看着，你別擔心。”
季溏心聽完卻並不覺得輕鬆，依舊緊皺眉頭，“他傷的……嚴重嗎？”
趙麗明顯愣了一下，心裏很掙扎要不要將真相告訴她，似乎是察覺到對方的神情，季溏心非常乾脆直接的開口，“實話實說吧，我一定要親眼看到他才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