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滴輸完之後,戚嶸幫她把針頭拔下來才離開。
開車駛離公寓後,便馬不停蹄的朝公司趕,今天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時間不早,必須要儘快過去。
路上,他再次跟慕白通了電話,是關於安置一名醫護人員在公寓的事情,慕白很痛快的答應下來,保證今天下午就會派人過去。
戚嶸知道他爲什麼動作如此迅速,也沒多說什麼,道了聲謝後便掛斷電話。
時間指向十一點,街上的車子逐漸多起來,像是他心裏的煩緒一樣,看着車水馬龍的街頭,還有來來往往的行人,那壓迫感只增不減。
男人握着方向盤的手緊了緊,作爲一名心理素質良好的特種兵,他很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是因爲什麼。
他必須要定下心來,也必須要從連皎和季溏心之中做出決定,反覆徘徊最終的結果只會是兩敗俱傷。
連皎的突然回國打斷了他的計劃,想要這一切回到正規,首先他必須要清楚立場。
只是……紙真的能包住火嗎?
——
另一邊,季溏心從家裏稍微吃了一點東西后便出發去學校,離開之前,劉嬸還特意燙了一盒熱牛奶遞給她,讓她在路上喝。
坐在車裏,看着手心裏還沾着些許水珠的奶盒,心裏暖暖的。
劉嬸對她就像是長輩對晚輩一樣疼愛,能找到這樣的人在家裏,真的很難得。
季溏心不想讓自己太扎眼,最終還是讓司機將車子停在了距離學校還有一段距離的路上,她跟戚嶸的關係暫且還不能對外公佈,讓其他人看到她坐着豪車來,又要傳新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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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車之後,她快步朝學校走,剛進了大門便迫不及待的掏出手機編輯了條短信,給那人發過去。
‘我到學校了,司機剛把我放,你呢?’
指尖在屏幕上歡快的飛舞,像是跳舞的小人兒,信息發送之後,不多時便接到了那人的電話。
看着躍然屏上的熟悉名字,她不禁笑完了眼,立刻接起來,甕聲甕氣的哼了聲,“喂?”
“到了?”男人沉穩的聲音從話筒傳出,伴隨着的還有紙業翻動的聲音。
季溏心不由自主的腦補了一下這人認真工作時的樣子,她曾經在書房見到過無數次,那種不經意間透露出的男人味更加迷人。
一想到他西裝革履卻握着電話跟她說話,心跳就止不住的加快,“嗯,剛到。”
戚嶸暫時停下手裏飛舞簽字的鋼筆,仰頭往身後的椅子靠了靠,“好好上課,別胡思亂想。”
“我沒胡思亂想……”季溏心小聲替自己辯駁,看着頭頂還沒凋落的芙蓉花,心情也像是開滿了花,忽然突發奇想,“你什麼時候有空來我學校看看啊?”
說完,她又怕唐突的加了句,“現在花還開着,估計過段時間就沒了。”
j大作爲全國有名的大學,學校內的建設一直都不錯,甚至有不少人來參觀,爲此還留出了一部分觀光的區域。
誰不是陽春三月,也不是盛夏花朵,可在這初秋未到之時,也算是另外一番風景滋味了。
戚嶸聽着那小小甜甜的聲音,哪怕隔着話筒也能想象到她此時的表情,好整以暇的開口道,“也不是沒去過。”
當時她在學校軍訓,他便去過一次,假裝不認識,假裝偶遇,那時候他們還在吵架。
顯然,季溏心也記起那次,每回想起來都氣不打一處來,“你還好意思說啊……”
“怎麼不好意思,你那個時候有多不聽話,自己不知道?”
季溏心想到前不久的事情,當時因爲季景然和沈君宜的事情,她跟戚嶸之間產生了很大的爭吵,當時彼此誰都不肯讓一步,任憑誤會加深也絕對不多解釋一句。
那時候她是真的氣慘了,卻沒想到沒過多久的今天,他們竟然能用這樣開玩笑的口吻再一次提起那些事。
明明纔過去不久,卻像是已經遠離很長時間一樣。
想想她暑期之前回國,前後加起來也纔跟戚嶸相處了不過快四個月時間,放在以前,她絕對不會相信自己能在短短三四個月時間內喜歡上一個男人,可現在她不得不信。
都說實踐出真知,現在看來一點錯都沒有。
事情不落在自己身上,永遠別過早的下定論。
戚嶸等了半晌都沒聽到她的迴應,不僅蹙眉,沉着聲音喊了聲,“季溏心?”
“聽着呢。”她回神,繼續朝教學樓走,“說我不聽話,我們彼此彼此吧。”
要是他脾氣好,當時也不會僵持那麼久了。
這回戚嶸倒是沒有否認,他脾氣向來不好,這一點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季溏心拿着電話一邊往裏走,一邊碎碎唸的跟他絮叨,“今天下午我有兩節課,其中一節是一個老教授的,他人特別死板,講課沒意思也就算了還強迫別人跟他互動,上個課搞得跟打仗一樣,精神壓力特別大,而且……”
戚嶸聽着耳邊不停唸叨着的柔軟細嗓,明明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卻讓他一瞬間變得無比輕鬆。
從公寓出來時一直壓在肩頭上的重量沒有了,窩在胸口那一團亂糟糟的東西也沒有了,他原本還在想這樣的壓迫感到底是因爲什麼,現在卻知道了。
因爲那個人,不是對的人。
跟季溏心在一起,哪怕只是一通無關緊要的電話,也能讓他立刻放鬆下來,無關於內容,只關乎於人。
她就像是他的良藥,在他感到不舒服的時候,施展藥效,將他所有糟糕的情緒治癒。
戚嶸就這樣聽着電話那頭的聲音,他甚至注意到了她鞋子落地發出的‘噠噠’聲,直到她吐槽完,他竟然還有些意猶未盡,想要她說的更長一些。
季溏心還以爲他是走神了,不由得提醒,“你有沒有在聽啊?”
“聽了,還以爲你這個乖學生不會埋怨老師,有點意外。”
季溏心撇撇嘴,這時候想起來維護自己的好學生形象了,“我這不是埋怨,我就是隨口跟你說一下,有點小小的建議而已。”
男人輕笑一聲,不拆穿她,“行。”
季溏心聽着那一聲短促的笑意,輕輕的,像是落在了她的心尖兒上,小臉緋紅的緊貼着電話,緊接着便聽這人問道——
“今天晚上什麼時候下課,我派人接你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