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溏心出了別墅直接走到了別墅羣的正門口等待，不出十分鐘，一輛黑色的奔馳轎車停在跟前。
她拉開車門坐進去，是一名穿着白色襯衫的司機，看起來四十來歲，長相比較和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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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着招呼了聲，“您好。”
對方也報以禮貌的微笑，“季小姐繫好安全帶，我們現在出發了。”
季溏心低頭將安全帶繫好，車子啓程，看着窗外快速倒退的街景，心跳變得有些不規律起來。
昨晚一夜淺眠，幾乎沒有一刻是真正放鬆下來休息好的，她今天出門的時候特意打了一層粉底，能把着不好的起色遮掩一點。
一想到待會跟杜燕麗的見面，輕鬆期待全無，是一種近乎於面對領導的心情。
不得不承認，面對戚家人，她還是非常非常緊張的，那羣人跟季偉和白玲玲還不一樣，是真正意義上金字塔尖兒上的人，她們的高傲，不屑一顧，在季溏心看來都是完全有實力也有資本的。
她就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卑微到不能再卑微的學生而已，面對那樣光鮮亮麗高高在上的身份，她心裏沒底。
她甚至覺得哪怕杜燕麗看她不順眼也沒關係，她都可以忍，只要對方不來找她麻煩就可以，但該來的躲不掉，還是發生了。
“哎……”無意識的，她長嘆一聲，惹來司機的注目後，有些尷尬的笑着解釋，“有點悶。”
“幫您打開外循環風吧？”
“謝謝。”
一路忐忑不安，半小時後，車子停在一家會員制的高端brunch店外，剛一挺穩，立刻有穿着暗紅色制服的服務人員上前拉開車門。
季溏心從車上下來，報了房間號之後便一路跟着服務人員往餐廳裏面走。
終於，來到門前，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心中的顯得焦慮的情緒，將門推開。
杜燕麗已經提前到了餐廳，見她走進來也只是將目光從她身上輕輕掃過，並未多做言語。
季溏心徑自走到餐桌前，禮貌的喊了聲，“伯母。”
對方這才微微頷首，“坐吧。”
服務員將椅子拉開，她順勢落座，包間有將近一百平米，整體裝修風格都是淺灰色，舒適且有格調。
兩份電子菜單擺在眼前，她低頭看了一眼，雖然是早餐頁，可每一道餐品的價格都十分昂貴，從那一長串並不多見的餐名中可以想見。
僅僅是一個三明治，用到的食材都是頂級黑松露，精選特供牛眼肉等，不僅僅是美味，也是人民幣味。
她點了一個套餐，要了一杯美式咖啡，料想到一會兒的聊天並不會輕鬆，索性喝點提神的。
餐品很快陸續上來，服務員退出去後，季溏心直視坐在對面的優雅女人，不得不說杜燕麗雖然已經是五十多歲的人，但保養極好，看起來也就三十五歲左右，她幾乎沒什麼特別大的表情，也看不到任何明顯的皺紋。
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d家走秀款連衣裙，面料挺括，上面繡着的各種繁雜花紋全都是純手工製作，領口間有一圈紅色寶石裝飾點綴，貴氣十足。
“別愣着了，喫吧。”察覺到她過於凝聚的視線，杜燕麗輕輕皺了下眉頭。
季溏心立刻移開眼睛，看着自己餐盤裏的食物，動作小心的拿起刀叉，不敢發出任何一絲聲音，生怕會讓對方感覺到冒昧。
偌大的包廂瞬間安靜下來，在重重近乎於受訓的氛圍中，季溏心喫進胃裏的東西好像都變成了石頭，咯咯愣愣的不舒服。
怪不得戚嶸現在的氣場這麼強大，從小面對這麼一個媽，早就鍛煉出來了。
期間有兩次她悄然瞥了一眼對面的女人，杜燕麗只是慢條斯理的用着餐並沒其他動作，難道她真的是單純約自己喫頓飯？
季溏心提心吊膽的想着，當她就快要相信這個猜想時，對面的人終於有了動作。
‘啪嗒’
手中餐具放下，杜燕麗帶着綠翡翠戒指的手拿起一旁的白色餐巾，輕輕沾了沾嘴角。
季溏心心跳漏跳一拍，也順勢將手中的刀叉放下。
看吧，該來的，還是來了。
四目相接，杜燕麗從隨身攜帶的愛馬仕鱷魚皮包裏拿出一個白色的信封袋，請放在桌面上，推到她跟前。
這是錢？
還是卡？
她的下一句臺詞該不會是‘夠不過？多少錢你才能離開我兒子？’
就在她心驚膽戰的思索時，杜燕麗已經十分淡然的開了口，“打開看看。”
季溏心對上那道平靜到幾乎沒有任何情緒的眼眸，她緩緩擡起手，伸出去的時候都止不住的哆嗦着，儘管幅度並不明顯，卻依舊暴露了她心底的慌張。
指尖觸到那冰涼光滑的紙面，她立刻收緊拿到眼前來。
她沒急着拆，而是詢問杜燕麗，“伯母，這是什麼？”
“看了你就知道了。”杜燕麗說完，已經端起手邊的咖啡杯，絕對不會告訴她的模樣。
沒辦法，季溏心只好親自拆開，期間她摸了摸厚度，不像是卡也不像是錢，是一小摞方方正正的卡片。
她不禁疑惑，加快手上的動作，等她將信封口全部撕開把裏面的東西拿出來時，卻瞬間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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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種怎樣操蛋的感覺？
她不久前纔剛剛經歷過一次的劇情重新上演，只不過上次是面對戚嶸，而這次卻是面對杜燕麗。
更讓她不寒而慄的是，到底有多少人在盯着她，盯着季景然？
沒錯，又是照片，又是她跟季景然單獨相處時的照片，並且是新鮮出爐，畫面正是昨天在咖啡廳的場面。
不過才隔了一晚上的時間，照片已經傳到杜燕麗手裏，又從杜燕麗那裏出現在她眼前，她做了什麼，跟誰在一起，什麼時間段，點點滴滴全都在這黑黢黢的鏡頭之下。
可怕，太可怕了。
而季溏心這樣的反應落在杜燕麗眼裏，則成了心虛和默認，她像是抓住敵人把柄的軍官，一下子來了氣勢，“你放心，這些照片我暫時沒給其他人看。”
她這句話季溏心沒感受到絲毫的包容，更像是在對她說‘這些照片會不會給其他人看，就看你自己表現了’。
季溏心突然後悔昨天跟季景然出去時，沒有告訴戚嶸。
她怎麼會知道呢，才經歷一次偷拍，就又來了一次，做夢也沒想到啊，她就是一個普通老百姓，這種鍥而不捨的狗仔精神，她真的想不到。
或許是前不久才經歷過一次吧，這一回，她竟然出奇的沒有慌張太久。
深吸一口氣，目光堅定的看向杜燕麗，“伯母，照片上的這個人是我哥哥，親哥哥，我跟他見面也是在公衆場合，我不明白這些照片能代表什麼。”
“我知道很多女孩都想嫁進戚家，成熟的也好，年輕的也罷，總歸都是虛榮心在作祟，能把阿嶸套牢讓他一聲不吭揹着家裏結了婚，你肯定有你的本事，但是我怎麼也沒想到，你竟然敢做到這一步。”杜燕麗絲毫沒把她的解釋放在眼裏，自顧道，“很多話說出來難聽，我也就不多贅言，季小姐應該明白我的態度，阿嶸娶你，是他一時腦熱衝動，只要你乖乖離婚，你放心，我肯定會好好補償你，但如果你要是不知好歹，這些照片，我可不敢保證會不會泄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