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無辜又隱忍委屈的眼眸在腦海中閃過,深信不疑的誤會解開,原來她不是揹着自己去跟季景然約會,而是被季偉打了一巴掌碰巧遇見了季景然,而他竟然因爲這些事情做了那麼出格的事……
爲什麼不解釋?爲什麼不肯把發生的這些事告訴他?
喉嚨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捏住,酸澀的要命,戚嶸從來沒有這種感覺,愧疚嗎,懊惱嗎?他不知道,只要一想到她明知道自己被誤會卻也不肯開口解釋的倔強模樣,他就恨不能立刻見到那個不聽話的小女人。
“喂,戚總您在聽嗎?”季偉說了半天也沒得到一點回應,不得不出聲提醒他。
飛走的思緒被拉回,再開口卻是語氣生冷的警告,“如果你再跟季溏心動一次手,我保證會讓你和你的公司立刻消失在j市,明白麼?”
季偉心頭猛地跳了幾下,連忙認錯,“是是是,我保證絕對沒有一下次了!”
戚嶸毫不猶豫的掛斷電話,那頭,林躍已經在催,“戚總,會議馬上開始了。”
男人點頭,不等收拾好情緒,掌心中的手機便再次響了起來,還未舒展開的眉頭皺得更緊,垂眸一看頸子都僵住,屏幕上跳動閃爍着三個字——季溏心。
不出一秒,他便立刻接起來放在耳邊,不料說話的人卻不是那熟悉的聲音,而是一道着急忙慌的陌生女聲,“戚總是吧?您好,我是季溏心的朋友周司思,她今天軍訓體力不支暈倒了,我們現在在附近的中心醫院,您方便過來嗎?”
……
半個小時後,香檳色的賓利添越停在中心醫院的地下車庫,心急如焚,乾脆連司機都沒用,臨時推了會議,一路飆車趕來。
坐電梯到了急診室的時候,剛一開門嗚嗚泱泱的聲音便撲面而來,男人腳步不停,徑直走到爲數不多的單間前,方纔特意打過電話給院長,臨時安排的。
目光落在那白色的門板上,灼灼的視線像是要將門燒起來,沒有一絲猶豫的伸手推開,不大的病房內,院長,副院長,主任等等已經將屋子充滿了一大半,見他進來紛紛起身寒暄,“戚總,您來了。”
戚嶸微微頷首,伸手交握了一下便朝病牀上的那一抹身影看去,她已經醒了,此時正看着陪在她身邊的周司思,並沒看他一眼。
視線落在那張蒼白羸弱的小臉,話卻是問身邊醫生的,“她身體情況怎麼樣?”
“戚總,我們剛纔已經給季小姐做過全身檢查了,暈倒主要是低血糖和體力透支引起的,體力消耗太大,飲食這塊沒跟上導致,胃部有點炎症引發低燒,已經打過退燒針,養個三天就差不多,腳底的傷已經處理過,三天之內最好少運動,不要沾水。”醫生在旁邊事無鉅細的交代着,生怕怠慢了。
戚嶸懸了一路的心終於放下幾分,目光看向一旁的院長,“劉院長,我待會去辦公室找你,你先帶人出去吧,我跟她說幾句話。”
“好好好,病人要緊。”說着,劉院長便將一衆人帶出了屋子。
病房中只剩下三人,瞬間清淨不少,外人不在場,周司思便從牀邊站起來走到男人跟前,擡眸看着那西裝革履氣度不凡的人,對方氣場強大到只是一個眼神就足夠讓她亞歷山大,可儘管這樣她還沒卯足了勇氣開口道,“戚總,我知道你跟我們家溏心之間的事情,也知道你們這份婚約是怎麼回事,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不管你們有沒有感情,但既然你娶了我們家溏心就應該做到最起碼的尊重,你先是讓小三進了家,又對她冷嘲熱諷,我們家溏心雖然沒什麼脾氣,但也不是讓你這麼欺負的,誰要是讓她難過了,我周司思第一個不放過他!”
“司思,你別說了……”病牀上,季溏心被感動的紅了眼,可還是怕牽連到她,出聲勸阻。
“小三?”戚嶸眉頭高高跳起,視線越過周司思朝她看去,“她說的是沈君宜?”
聽到這個名字,季溏心目光閃了閃,繃着一張臉雖然什麼都沒說,卻擺明了就是說的她。
戚嶸難得沒生氣,重新看回跋扈張揚的周司思,“周小姐,我很感謝你照顧我太太,但是話不能亂說,除了病牀上那個,我可從來沒有過小三小四小五之流。”
周司思瞪大眼睛,“那、那個姓沈的是怎麼回事?!”
“誤會,我正準備跟她解釋,所以,還得請你現在先出去一下。”戚嶸說着便側過了半個身子,明擺着讓她走人。
周司思轉過身看向季溏心,語氣之間皆是猶豫,“心心……”
“沒事,你先出去吧。”季溏心是真的怕周司思一激動會做出什麼事情來,“有事我喊你。”
周司思這才作罷,警告性十足的瞪了一眼身旁的男人,氣沖沖的走出去。
房門關閉,季溏心飛快將視線轉向窗外,躲避之意顯露無疑,戚嶸看着女孩姣好的側臉,眼底冰封的冷漠褪去,換上一抹連他自己都未察覺的柔和。
沉了幾秒,他擡步走過去,沉穩的腳步在牀頭站定,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倔強的模樣,聲音卻還是一如既往地淡漠,“才入學不到兩個禮拜,學會動手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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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淡的話語落進季溏心的耳朵裏卻成了嘲諷,早就料想過這件事讓他一直一定少不了捱罵,怕他會禁止她再去學校,季溏心吸了吸鼻子,嚥下各種情緒,故作冷靜的解釋,“他佔我便宜,我纔打的他。”
話音落下,病房裏陷入一陣死寂。
忽的,身側位置的鋪面陷下去幾分,季溏心身體僵住,即便不回頭也能感受到那靠近過來的強大氣息。
下巴倏地被人捏住,微微用了些力氣擡起,那雙黑深無底的瞳眸直直撞入她的眼睛,不允許她的躲避,就在季溏心等待着一頓臭罵時,這人卻話鋒一轉,“被欺負了爲什麼不說?”
季溏心有些奇怪的看着他,雖然心中疑惑,可還是敷衍的應了聲,“沒什麼好說的。”
“沒什麼好說?”掐着她下巴的手指手指幾分,卻不至於弄痛了她,“捱了季偉一巴掌的時候也是這麼想的?”
清潤的眸子閃過驚訝,女孩秀氣的兩條淡眉立刻蹙起,“你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