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別墅後,戚嶸將人抱進臥室,按照慕白的話從醫療箱裏找到了艾司西酞普蘭,小小的白色藥片放在手心,他倒了一杯溫水端到牀頭,叫了她名字幾聲,夢魘中的人卻遲遲不肯醒來。
戚嶸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的藥片,索性仰頭放進自己的嘴巴里,端過水杯抿了口,俯身朝她緊閉的粉脣襲去。
一只手護住她的後腦擡高以防嗆水,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確保她完全喫下去後才起身離開。
似乎感受到這份清涼,睡夢中的女孩不安穩的晃動着腦袋,“不要關着我,放我出去,求求你們……”
小嘴無意識的張合着,她聲音很小,脖子上全都是出的冷汗,是怎樣的噩夢才能讓她在睡着的時候都如此恐懼?
戚嶸自認他的童年在父母的忙碌和忽視,還有老爺子霸道強勢的教育中,已經足夠殘缺,卻不想跟她比起來,已經是天堂。
想起今晚她突然出現在會所,視線看到她的那一瞬間,意外,唐突是有的,但也不得不都否認,看到這張臉的時候,他心裏是有一絲愉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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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這愉悅很快被他壓下來。
他一眼就看穿是葉鈞澤搞的鬼,想起她跟季景然那令人不爽的關係,故意冷落,冷眼相待,甚至當衆給她難堪,即使話說出口就已經後悔,還是裝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
跟陪酒女獨處故意噁心她,讓她嚐嚐那天他在季家看到他們抱在一起時的心情和滋味,可看到她惱怒的神色時,他心裏也是愉悅的。
原來,她並沒有自己表現出來的這麼清高,看到他跟別的女人來往,也是會生氣的啊。
所以他變本加厲,卻不想不過是眨眼的功夫,竟然會讓她出了意外。
幽閉空間恐懼症。
戚嶸將這幾個字輸進詞條,頁面跳轉,出現很多關於這個病症的解釋,最多的一條就是關於幼年時期遭受傷害,以導致於到了成年時候影響心理健康。
越是看下去,就越難想象她童年遭受的一切。
深思之際,葉鈞澤的電話打進來,視線掃向牀上的女孩,怕影響她休息,戚嶸起身準備去外面天台接。
不料纔剛動了一下便被她扯住手腕,“別走……”
她雙眼緊閉,完全沒有轉醒的跡象,但是卻非常敏感的感覺到他要離開,只有缺乏安全到了極點纔會生出這樣的反應吧。
戚嶸知道她聽不見,卻還是俯下身子柔着嗓子開口,“我去接個電話,很快回來,乖。”
緊揪着他的小手仍然沒有鬆開半分,秀氣的眉頭往中間聚攏,壓出幾道皺褶。
沒辦法,他只好攥住那雙泛着涼意的小手,在牀邊接起來。
“喂。”
“阿嶸,你讓我查的人查到了,關她進去的人就是那個陪酒女。”彼時,葉鈞澤正坐在會所老闆的辦公室沙發上,兩條長腿痞裏痞氣的交疊在一塊,冷眼看着站在身前的女人,“你說吧,怎麼處理。”
一想到季溏心變成這樣都是拜她所賜,戚嶸冷哼了聲,“她不是喜歡在廁所,就關她三天吧,順便知會一聲,除了刷馬桶之外,任何單位和工作都不要錄用。”
他的女人,他再冷落,別人也不能動一下!
葉鈞澤眉頭揚起,“ok,按你說的辦。”
掛斷電話後,女人寄最後一絲希冀於他,“葉少,戚總怎麼說的?”
“其實也沒說什麼,就是……”葉鈞澤故意折磨人似的慢慢開口,等看到她眼底燃起的火苗時,又狠狠一盆冷水澆滅,“讓人把你關個三天三夜,以後派你去刷馬桶呢。”
“什麼!?”女人難以置信的瞪大眼,踩着那雙恨天高往後蹬蹬退了兩步,“怎麼會……”
“怎麼不會?”葉鈞澤不屑的睨着她,“你知道自己招惹的是什麼人嗎?他的女人別說是你,就是我也不敢欺負啊。”
“他、他的女人?”陪酒女搖頭,“不可能,他明明不喜歡她的!”
葉鈞澤站起身來,雙手抄進口袋,有些疲累的轉了下脖子,“要是什麼都能讓你看出來,我們也就不用混了。”
“……”
“行了,就按我說的辦,誰要是敢放過她,後果不用我說吧?”葉鈞澤視線冷冷的掃向一旁的經理。
經理忙不迭的點頭,“是,葉少。”
話一說完,葉鈞澤便毫不回頭的拉開門走了出去,陪酒女還在身後不甘的喊着,“葉少,求你放過我吧,我需要錢……”
只可惜,葉鈞澤充耳不聞,一步未停的離開了會所。
……
翌日清晨,季溏心醒來已經將近九點半,她迷迷糊糊睜開眼,剛動了一下便聽到身旁低沉微啞的聲音傳來,“醒了?”
猛不丁的,季溏心被嚇了一跳,轉過頭朝那聲音來源看去,視線微挑撞進一雙黝黑的眸底。
她眨了眨眼,有些緩不過神來,“戚嶸?”
“怎麼,還有別人會出現在這張牀上?”男人玩味的打量着她睡眼惺忪的呆樣,“還是說,你希望是別人。”
季溏心身子往後縮了縮,不好意思的呢喃,“你瞎說什麼呢。”
“睡得好嗎?”他終於扯了個正常話題,其實不到八點他便醒了,本來約好跟吳徵去合作廠商那邊看一眼,想到慕白的話還是臨時推掉了。
季溏心皺了皺鼻子,其實她睡得不是很好,昨晚一直做夢,但還是勉強的回答,“挺好的。”
戚嶸見她一副迷離的樣子,終於忍不住開口,“昨晚你被關在廁所,我去的時候你已經昏迷了。”
季溏心這才明白過來是怎麼一回事,她知道自己的病情,但是每次發病後都記得不是那麼清楚,很模糊。
“是你帶我回來的嗎?”
“嗯。”他輕輕應道,沒什麼表情。
想起昨晚,季溏心也順勢想起他跟那個陪酒女,看着他的視線有些閃躲,語調也低下來,“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看着她忽然冷下來的神色,戚嶸怔了下,剛要話說,嘴還沒張開,季溏心便起身要下牀,他眉頭緊蹙,神獸一把將人扯進懷裏,再開口已有不悅,“你躲什麼?”
“我沒躲。”季溏心當然不承認,肩膀扭了下,“你鬆開,我要去洗漱了。”
男人眼眸微微眯起,不明白她忽然之間發什麼神經,聲音透着涼意,“昨天晚上你可是拉着我的手不讓走,現在沒事了就一腳踹開?”
她咬脣,明顯不服氣,氣鼓鼓的頂了句,“我知道昨晚耽誤你好事了,我道過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