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指了指牀頭櫃子下面的兩盒東西,一盒是山雞蛋,一盒是高鈣粉,當真是比打發叫花子還要敷衍。
季溏心深吸一口氣,下頜卻崩的像是釘上了螺絲一樣發緊,“謝謝白姨。”
“不用客氣,這些都是你爸的意思。”白玲玲這話意有所指,讓病房的其他人都忍不住看了過來。
這些東西要是旁的人拿來倒也沒什麼了,偏偏是她送來,送就送吧還說是季偉的意思?
她就是成心想要用話噁心唐如意,噁心她。
季溏心忍無可忍,往後退了步,“我媽待會還要做檢查,白姨有什麼話出去說吧。”
顯然,白玲玲也不願意久待,藉着這個話拎起包便站了起來,臨走之前她還故意看了一眼牀上的唐如意,“等有時間我再過來看你啊。”
三人出了病房後,季溏心帶着兩人進了走廊盡頭專門設立的一間小小的接待室。
她目光清冷的望着站在對面母女兩人,開門見山道,“白姨今天找我來到底是什麼事兒?”
就算白玲玲是假好心,她也絕對不會來看唐如意,肯定是有其他的事情需要見到她。
聞言,白玲玲冷笑了聲,“你倒是看得挺透,既然這樣我也就不跟你繞圈子了,是關於戚嶸的事兒。”
季溏心一點都不例外,昨天在家裏季優那樣的表現,她已經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只是沒想到會來的這麼早。
“你也知道,當初我介紹你跟戚嶸的時候,是因爲聽人說他是個瞎子,又聽不見,但是昨天一見,沒想到是個一表人才的,你也知道家裏的情況,你跟季優雖然都是一個父親,但你母親沒有什麼名分,說出去也不好聽,所以這次我打算讓季優跟戚嶸在一起,”
她這段話說的那叫一個順暢,連個磕絆兒都沒有,季溏心差點就要拍手叫好。
只是……
“白姨,你既然已經想好了,又何必來問我呢?”
白玲玲始終笑着,恬不知恥的開口道,“你不用揣着明白裝糊塗,你現在跟戚嶸已經結婚了,但是他也退役了,離婚也不麻煩,我會安排季優這邊,但是你也必須給我一塊配合,讓戚嶸討厭你,跟你離婚。”
季溏心也不惱,那雙杏眸與其說是在看母女二人,更像是一種打量,“白姨,這結婚離婚都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況且我已經跟戚嶸回過戚家,估計他是不會輕易放我走的。”
白玲玲終於皺起眉頭,她竟然已經跟戚嶸回過家了,這進度比她想象的還要快。
一旁,季優聽的心裏冒火,看着季溏心的眼神恨不能當場將她撕碎了似的,“季溏心你就是個狐狸精!你明明知道戚嶸不是殘廢,第一次見面回來你爲什麼不說?你就是刻意隱瞞,好嫁給他,攀上這根高枝兒!”
“是啊,我就是想攀高枝兒,有錯嗎?”季溏心大喇喇的承認,譏諷的朝她看過去,“難道你不想??”
“你……你敢跟我比,你算什麼東西?!”季優氣得揚起手,眼看就要落下來。
季溏心眼底一暗,非但不躲還往前湊近了半步,“打吧,回去讓戚嶸看到了,我可不會替你瞞着。”
明明沒人攔着,明明打過她無數次,可這一次季優卻怎麼都下不去手了。
幾秒後,她負氣的將手放下,狠狠瞪着她,“我告訴你,如果你一定要霸佔着戚嶸不放手,你媽媽的病就別想好!”
還是熟悉的配方還是原來的味道。
季溏心已經習慣了她們用唐如意的威脅,她應該感謝這母女二人,讓她的承受能力上升到了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高度。
只是今時不同往日,她們的真的以爲她還會由着她們欺負?
季溏心不卑不亢,娓娓道來,“我媽的醫藥費是戚嶸付的,他說過所有的治療費用,從手術到最後的康復,他都會負責到底,所以恐怕不是你說什麼就能算的。”
她知道自己根本沒有立場去贏過兩人,但是她可以搬出戚嶸來壓着他們,就算她跟戚嶸之間的婚姻不過是各取所需,但是在外人眼裏,她依舊是他的妻子,打狗還要看主人,她曾經是她們眼裏的一條狗,如今,恐怕她們也會忌憚三分。
果不其然,她這麼一說季優更是怒不可遏,只可惜她的怒火卻無處發泄。
眼看着討不到什麼便宜,白玲玲到底是年長了些,在算計威脅這方面又怎麼會輸給她一個毛丫頭,她沉了片刻,突然話鋒一轉,“醫藥費的事情有人給你解決,那你的學業呢,戚嶸也一手給你包辦了?”
提到學業這兩個字,季溏心下意識心裏‘咯噔’跳了下,她今年二十歲卻纔要升入大一,就是因爲白玲玲被無辜耽誤了兩年,如今她真的耽誤不起了。
白玲玲看到她眼底一閃而過的凝重,不疾不徐的緩緩開口,“本身你應該在國外上大學,但是現在畢竟結了婚嫁了人,出國留學肯定不可能了,你在國內上什麼學校,想過麼?”
對於季溏心來說,第一重要的是唐如意的病情,第二重要的就是學業了,如今她一無所有,唯一能夠有指望的就只有上個好大學,纔能有一個好將來。
打蛇打七寸,白玲玲是最討厭她的人,也是最瞭解她的人,三兩下就能讓她喘不過氣來。
她沒把握戚嶸會在這件事情上怎麼做,但有預感那個男人也不會贊同她留學,她的未來曾經規劃過,最不希望的又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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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溏心苦笑不得,“白姨,就算是我讓戚嶸討厭我,你就有把握他能喜歡上季優?”
爲了治她,這母女倆真是什麼招數都用齊了。
“這個不用你操心,季優跟你比起來那可優秀多了,單單是身份上就你比清白!”
清白?
當初唐如意纔是被拋棄的那一個,而白玲玲纔是自始始終插足別人感情的那一個,只不過最後她上了位,有了名分,一切就都由着她顛倒黑白。
季溏心覺得諷刺至極,卻只能拼命忍着。
季優冷哼了聲,仰頭站在她面前,像一只開了屏的孔雀,“今天的話你最好給我記清楚,再也不要打戚嶸的注意,要不然你就再也別想上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