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瑤假裝沒聽見他的話，繼續往前走。
蕭衍忍無可忍追上去，一把拽住她的手腕。
她不高興甩開他的手，和他拉開距離。
“你幹什麼？”
蕭衍陰沉的臉和昏暗的夜色融爲一體，讓她很難分辨他的神色。
“別去找柳音音麻煩。”蕭衍道。
“……”
洛瑤看了他很久，忍不住露出嘲諷的笑。
白天不分青紅皁白維護柳音音就算了，現在還要專門來警告她。
沒想到他忘了自己，又回到了從前，成了是非不分的蕭衍。
她懶得搭理蕭衍，轉身就要走。
蕭衍再次攔住她，重複道：“不許再去找柳音音。”
“你是不是有病？”洛瑤忍無可忍反駁。
看着她生氣的臉，蕭衍略微動了動嘴脣，猶豫了片刻，才繼續說。
“二皇子是獨孤一族的人，柳音音是二皇子妃，本王需要通過她，找到二皇子的下落。”
洛瑤愣住了。
所以，他之所以維護柳音音，是因爲要從柳音音這邊找到二皇子？
他真的不是不分青紅皁白維護柳音音？
她帶着內心的困惑，問：“所以，你今日幫柳音音，只是爲了找到二皇子？”
“嗯。”
聽到他道明緣由，洛瑤的心裏好受了許多，也不那麼生氣了。
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她生氣的原因，究竟是因爲柳音音跑了，還是因爲蕭衍維護柳音音？
感情是一種很複雜的東西，她有時候也說不清楚。
“三皇子和四皇子還在獨孤一族手上，本王必須儘快找到二皇子，想辦法救回三皇子和四皇子，希望你暫時不要爲難柳音音。”蕭衍又說。
“那你現在有什麼線索了？”
“暫時沒有多餘的線索。”
“好吧，那我就給你一個面子，不爲難她了。”
“多謝。”蕭衍道。
她擡眼看向蕭衍，發現他也在看着自己，又急忙移開了眼。
“我和朋友們一起出來的，她們不見了，我先去找她們了。”
“等等，本王還有一些話想和你說。”
她微微皺眉，“你要說什麼？”
自從蕭衍忘了她後，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好好說過話了。
他剛纔的話不禁讓她的心提了起來，生怕他又想到了什麼。
蕭衍轉身看着美麗的夜景，說：“邊走邊說。”
“好。”
二人並排往前走。
街上的行人絡繹不絕，熱鬧的氛圍完全融化了寒冬。
不少孩童聚集在一起，拿着煙火、炮竹在街上跑來跑去。
蕭衍壓低聲音說：“從皇兄那邊得知，你的醫術精湛，皇兄的病也是你治療的。”
“嗯。”
“讓你費心了。”
他忽然變得這麼客氣，倒是讓她有些不習慣了。
她尷尬扯出一抹笑容，“王爺客氣了。”
“姑娘看着好像有些眼熟，我們之前是不是……”
她急忙打斷他，“我們之前不認識，我一直在外地居住，是今年纔回的平都，也是機緣巧合之下，才爲皇上治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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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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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二人一邊往前走，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大多數時候，都是蕭衍在說話，洛瑤附和着。
半個時辰過去了，洛瑤實在不知道他想說些什麼。
不願和蕭衍繼續閒逛下去，她停下腳步，“王爺還有別的事嗎？”
“無事。”
“沒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蕭衍點點頭，“本王送你。”
她急忙擺手，“不用不用。”
她的目的就是要儘快擺脫他，怎會讓他送她回家呢？
蕭衍看了看漆黑的夜色，道：“天色太晚了，你一個姑娘家回家，本王着實有些不放心，還是本王送你回去吧。”
“真的不用……”
“走吧。”
不等她把話說完，蕭衍已經朝她住的地方轉身走去了。
她無奈輕嘆一聲，只能跟上蕭衍。
回去的路上，蕭衍沒有說話，她也沒說話。
她走得飛快，就想快點回到家，就能擺脫蕭衍。
好不容易走回了家門口，她總算鬆了一口氣，笑着和蕭衍告別。
“我到了，王爺可以回去了。”
“嗯。”
見蕭衍一直站在原地，遲遲沒有要走的意思，她只能尷尬對蕭衍揮揮手，隨即飛快轉身進了屋。
大門關上的瞬間，蕭衍再也撐不住，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他擦掉嘴角的血漬，笑着離開了。
……
過了年就是正月，按照西臨的習俗，正月裏都要互相走親訪友。
小雪提前給府上傳回了消息，說是正月初二要回來，碧桃得知這個消息，立即備菜，想要風光迎接回孃家的小雪。
初二小雪和韋新燁回來了，看着二人恩愛的模樣，洛瑤真心替小雪開心。
看到小雪過得很好，她也就安心了。
自從除夕見過柳音音，洛瑤就一直在等獨孤夜的消息，接連等到了正月初九，總算等來了獨孤夜約見面的消息。
他們約在初九晚上，在平都的悅風酒樓見面。
傍晚時分，洛瑤就出發去悅風酒樓。
馬車停在悅風酒樓門前，她剛下馬車，酒樓的掌櫃就已經候在門外。
“是洛姑娘嗎？”
“嗯。”
掌櫃對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姑娘裏面請。”
“有勞了。”
她徑直往裏走。
酒樓一樓大廳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整個酒樓都靜悄悄的。
這已經正月初九了，按理說酒樓不該這樣安靜纔是。
就在她疑惑時，掌櫃笑着解釋道：“咱們酒樓今日被貴客包下了，所以纔沒有別人來。”
“原來如此。”
掌櫃走到樓梯口，對着二樓又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姑娘樓上請，貴客已經在樓上等候姑娘了。”
“他來了？”洛瑤問。
掌櫃笑着點頭。
洛瑤擡眼看了看樓上，迅速上了二樓。
等她上了二樓，才發現掌櫃沒有跟上來，應該是獨孤夜事先交代過。
她環顧整個二樓，在一個臨街靠窗的角落位置上，看到了坐在那裏的獨孤夜。
她徑直走過去，在獨孤夜對面坐下。
獨孤夜給她倒了一杯茶，推到她面前，“請喝茶。”
她低頭看了看溫熱的茶水，端起來直接把茶水潑到獨孤夜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