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寒也不想這樣,但是舒意歡說的那些話,如同魚刺一般卡在他的心上,不停越陷越深。
他的面孔緊緊繃着,削薄的脣緊抿着,沒有說話。
“少爺,我知道您喜歡少夫人,可是您用錯了方式,您該尊重她,給予她一定的自由,您不應該將她逼的太緊了!”
管家繼續說道:“少夫人從剛來傅家的時候,就吃了很多的苦,甚至差點兒不止一次丟掉性命,也就少夫人性格堅韌,才挺到現在,您現在又以這種方式囚着她,不見天日,就像是犯人一樣,真沒幾個女孩子能受的住,您沒想過她萬一得抑鬱症了怎麼辦?”
抑鬱症,舒意歡會嗎?
傅司寒的心裏面被說的亂亂的。
“少爺,珍惜眼前人,別等到失去後,才後悔。”
這是管家掏心窩子的話,他言盡於此,希望傅司寒能好好的想一想。
管家離開後,傅司寒的心中略微不安。
舒意歡一直是個開朗樂觀的人,哪怕次次身處逆境,也都會想辦法尋找一線希望。
但是這次,她卻好像是認命一般,不爭不鬧的。
不會,心裏面真的出什麼問題了吧?
傅司寒的面色變了又變,沉默了幾秒鐘後,推開椅子走了出去。
主臥內光線昏暗,舒意歡已經睡了下去。
傅司寒安靜的來到了她的牀旁,藉着窗外皎白的月光,就看到她憔悴蒼白的容顏,眉頭緊蹙着,眼角還帶着淚痕,睡得很不安穩。
嘴裏面還喃喃說着什麼。
“我好想你……”
傅司寒心軟,湊近就聽到了這話,頓時一愣,墨眸中染上了一層慍怒。
這個該死的女人,不會睡覺還在想着慕時衍吧?
他剛要生氣,沒成想下一秒鐘,舒意歡又緊接着說道:“媽媽,哥哥,我好想你們……”
他們一家人,究竟什麼時候纔可以團聚?
傅司寒僵硬在了原地。
“我好累……真的好累啊……”
舒意歡一個人撐了這麼久,真的已經快到了極限。
在夢中,她看着哥哥模糊不清的面容,心中瞬時遍佈滿了酸澀。
一滴滾燙的淚珠,忍不住地順着眼角滾落了下來……
傅司寒看到如此脆弱無助的舒意歡,心中突然感到一陣又一陣的窒息,眼中滿是憐惜,伸手幫她輕輕地拭去了眼淚,指腹眷戀停留在她的側臉。
他只是想要將她留在自己的身邊而已。
是不是,真的用錯方式了?
……
翌日清晨。
舒意歡緩緩醒來,就感受到自己在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她頓時一愣,原本就不太清醒的腦袋,變得更懵了。
昨天晚上,她不是一個人睡的嗎?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一道低沉沙啞的聲音,從背後傳了過來。
“醒來了?”
舒意歡一聽,馬上確定了對方的身份,臉色瞬時間冷了下來。
傅司寒有病吧,突然跑到她牀上來?!
她抿着脣,沉默的掀開了被子起牀,和他保持開了距離。
傅司寒的心中一堵,態度不自覺變差。
“舒意歡,你給我擺什麼臭臉,我以爲這兩天你至少反省,想清楚了。”
想清楚?
如果他所謂的想清楚,是要乖乖做他的寵物,那抱歉,她永遠都不可能想清楚!
不過,這些話已經沒必要說了。
因爲和傅司寒這個固執己見的人,浪費這脣舌,根本沒必要。
傅司寒等了半天,都沒有等到她的回答。
他好像被忽視了……
心中莫名感受到一陣焦灼。
他長腿一邁,從牀上跨了下來,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
“喂,舒意歡,兩天不見,你聲帶丟了?”
還是說,在冷暴力他?
舒意歡的心中不耐,諷刺回頭:“傅司寒,你認爲我現在和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他究竟還想要怎麼樣?!
傅司寒看到她腫的和核桃一樣的雙眼,腦海中不由地想到昨天晚上看到的畫面,心中的怒意頓時消散的無影無蹤,再一垂目,就看到了她的手腕。
上面的指痕未消除,青紫顯得尤爲駭人。
手背上還有着淺淺的傷痕,是他有一次生氣,踹翻了茶几,濺起的碎片不小心劃的。
他的眸光微暗:“疼不疼,怎麼沒上藥?”
這些不全都是因爲他嗎?
他現在在這裏假惺惺的幹什麼,精神失常嗎?
傅司寒擡眸,就對上了舒意歡滿含譏誚的眼神,心臟就好像被人輕微揉了一下:“你的脾氣不好,我的脾氣也差,以後咱們在氣頭上的時候,你就別再說那些讓我不高興的話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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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意歡覺得他真的是有病,前天還和個暴君一樣,今天就又變了一副樣子。
她的脣瓣抿的更緊。
傅司寒輕柔牽住了她的手,舒意歡知道掙扎沒用,就這樣被他帶着朝前走去。
時隔兩日,她終於再次踏出了主臥。
傭人們看到這副畫面,都有些驚呆了。
少爺,這是和少夫人和好了?
管家和張媽卻是欣喜不已。
看來是昨天晚上的話起作用了,少爺終於想通了,知道不該再繼續那樣對待少夫人了……
舒意歡緘默着,被他帶着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傅司寒派人拿來了醫藥箱,拿出了藥膏,塗抹在了她的手腕處。
他的眉眼認真,動作更是無比溫柔,就好像是在對待什麼稀世珍寶一般,生怕弄疼了她。
“好了,去喫飯吧。”
而後,舒意歡又被帶去了餐廳。
整個過程,沒有和傅司寒說過一句話,餐廳內安靜異常。
傅司寒看着坐在對面乖乖喫飯的女人,胸口處卻是無比鬱悶和不舒服,突然有些想念舒意歡和他鬥嘴的時光,那樣的她,起碼是鮮活的,不像現在這麼死氣沉沉。
“今天的早餐怎麼樣,還合胃口嗎?”傅司寒沒話找話。
舒意歡點頭,繼續喫着。
傅司寒一噎,煩躁地丟掉餐具,扯了扯領帶。
“舒意歡,你非要和我這樣嗎?”
“哪樣?”
舒意歡連眼皮都沒擡一下,淡淡地迴應:“我這樣一直聽你的,不好嗎?”
傅司寒的臉色更黑了,他覺得他遲早有一天,會被她給活生生的氣死的。
他什麼時候要她這個樣子了?
轉眼間,舒意歡就用完了早餐,獨自上樓回了房間。
她的心情低落,繼續望着窗外。
“你的禁足解除,可以在家裏面自由活動,不用悶在房間裏了。”
傅司寒跟着她上樓,就看到了這副場景,眉頭蹙了又蹙。
他怕她在這樣悶着,真像管家所說的那樣會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