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滿月垂眸看向孩子們的時候，又恢復了溫柔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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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抱起小允詩，牽着小允琛轉身往屋子裏走，沒再給霍璟博半個眼神。
男人定在原地，盯着她冷漠的背影，眉心深深地蹙起。
昨天她雖然沒有接受他的心意，但她對他的態度還算平和，畢竟因爲着孩子，少不了交集的，怎麼今天又態度驟變？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霍璟博下意識地看向陳阿姨，試圖詢問。
然而纔剛動了動脣瓣，陳阿姨直接鼻孔對着他，重重地冷哼了一聲，再丟下一句您慢走，就扭着老腰，頭也不回地進去了。
砰地一聲巨響，門也關上了。
霍璟博懵了。
他又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了？
商滿月與兩個孩子許久不見，想念得緊，抱完這個抱另一個，根本不想撒手。
小允琛和小允詩也跟個掛件一樣黏在媽媽身上，嘰嘰喳喳和媽媽說話。
小允琛大多都是說在學校裏發生的一些事，小允詩則張口閉口說的都是霍璟博的事。
“媽媽，爸爸給我扎頭髮，不好看，沒有媽媽的好看。”
她指着自己腦袋上歪歪扭扭的馬尾。
商滿月這才注意到，她看了一眼，確實挺醜的，儘管心情不好，此刻也不禁噗嗤笑了一聲。
狗男人也有他不擅長的地方。
“媽媽給你扎。”
商滿月輕柔地解開小女兒的頭髮，拿着梳子好好梳順，然後熟練地幫她紮好頭髮。
“這樣好看了嗎？”
小允詩舉着小鏡子左看看右看看，臭美得很。
商滿月搖頭失笑。
小允琛依偎到媽媽懷裏，猶豫了再猶豫，還是小小聲地開口，“媽媽，你不和爸爸和好了嗎？”
作爲孩子，自然還是希望自己的爸爸媽媽能夠好好地在一起，一家團聚。
商滿月能理解小允琛的期盼和擔憂，可是目前看來……她和霍璟博應該是覆水難收的。
她也不想瞞着孩子，粉飾太平。
小允詩太小還不懂，但小允琛很多事已經能明白了。
商滿月認真地開口，“小允琛，我和你爸爸之間的感情很複雜，你可能聽不懂，但是，兩個人想要在一起，圖的是幸福，是安穩，而不是每天活得像在坐過山車。”
“你爸爸，是個好父親，但他並非一個好丈夫，媽媽已經沒有信心能夠和他再次進入婚姻中，但他仍舊是你和小允詩的爸爸，這一點都不會改變的，所以不要害怕，好嗎？”
小允琛懵懵懂懂地點了下頭。
然而他還是有點不甘心，抓着媽媽的手指，“媽媽，如果爸爸知道錯了呢？你也不會再給他當老婆了嗎？”
他還舉例子。
學校裏的小胖，爸爸媽媽感情也不好，天天吵架，後來小胖爸爸很有誠意追求，小胖媽媽就又成爲小胖爸的老婆了。
商滿月聽着忍不住笑。
這些童言童語，還真美好，可惜啊……她和霍璟博之間，早已不復當初，都已經歷盡滄海了。
她的心，已經經不起再一次的顛沛流離。
霍璟博站在門口，安靜地聽着兒童房裏母子的對話，眸底的光一點一點地消散。
是他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他以爲，只要他願意回頭，願意再許諾商滿月婚姻，她便會歡天喜地地回到他的身邊。
殊不知，商滿月曾經一次一次給他機會，他都沒有好好珍惜把握，因此積攢了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如今，她爆發了，所以她不會再輕言重新開始了。
曾經的霍璟博，其實一直活在商滿月包容的愛裏面。
無論他耍什麼樣子的手段，也是她遷就忍讓，纔有的結果。
也許就是得到的太容易了，他總是肆意揮霍她的感情。
霍璟博靠着牆壁，微微仰頭。
他自己都想罵自己一句，你可真是個混賬東西。
……
商滿月陪着孩子們玩了好久，再哄着他們睡着，走出來時，已經是深夜一點了。
一擡眸，就看見霍璟博杵在那一動不動的，黑眸沉沉地盯着她。
商滿月並不算意外，狗男人要是會乖乖走人，那才稀奇呢。
但她也沒說什麼，很快收回視線，宛若他不存在一樣，徑直朝着主臥那邊走去。
剛走進去，霍璟博也跟了進來，她想關門，他一個用力便推開了，隨後登堂入室。
商滿月眸底染上薄怒，忍無可忍，“霍璟博，這就是你追求人的態度嗎？還是說，你又準備故技重施，要強迫我回到你身邊？”
霍璟博心口一痛，他下意識朝着商滿月走去，她卻猛然後退，“別過來！別碰我！”
她再冷靜，再想無視，也不可能真的在看到那些噁心的照片，一點感覺都沒有。
她的人生，到底要經歷多少次這樣的事？
今天黎沁這一出，等於將她死去的那些痛苦回憶，又強行地在她的腦海裏走了一遍。
“好，你別激動。”
霍璟博連忙止住腳步，與商滿月保持着距離，“滿月，我以後都不會做你不高興的事了，以前是我不對，我很抱歉，但是……我只是想告訴你，我沒有辦法對你放手。”
“所以，就算你對我生氣，你至少告訴我原因，這樣我才能解釋，或者去糾正我錯誤的行爲。”
“滿月，過去的事我沒有辦法改變，錯了就是錯了，但未來……我不會了，只要你願意給我機會，我會好好做的。”
頓了下，他又道：“黎沁今天來過了是嗎？滿月，無論她對你說了什麼，你相信我，我和她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我和其他任何女人，都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我真的只有你。”
商滿月眸底仍舊不爭氣地泛起了酸澀。
不是因爲他的話，而是因爲曾經的自己。
她到這一刻才知道，她的抑鬱症一直都沒有好，她只是強行壓下去了，她對霍璟博的心結，從未解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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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她知道，他和江心柔，和尤靜，那些女人都沒有真正發生過關係。
可這樣就夠了嗎？
這樣就不是傷害了嗎？
這些女人真實存在過，真實給她過無數無數的痛苦。
商滿月用力閉上眼睛。
“霍璟博，我現在對你只有一句話，如果你真心愛我的，你就放過我，不要再繼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