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滿月怔怔地靠坐在牀頭。
昨天她沒有心思,現在環視房間,也都是霍璟博的東西,並沒有任何女人生活過的跡象。
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她以爲是霍璟博,拿起來一看,是陳阿姨。
輕吸了口氣,接聽了。
那邊傳來陳阿姨的大嗓門,“太太,聖誕節快樂啊!”
本來她是不過洋節日的,但之前跟着她在D過待了三年,也就入鄉隨俗,中西不忌了。
商滿月淡淡一笑,“你也快樂。”
陳阿姨和她彙報了幾句孩子的情況,之後不免八卦起來,“太太,您和先生和了孩子的事了嗎?他是不是很驚喜,是不是高興壞了?”
不提還好,一提這茬,商滿月的鼻子止不住地冒着酸氣。
驚喜?
只有驚,沒有喜!
還不如不曾來過這一遭。
如果霍璟博不能全部對她坦白,孩子的事,他也沒必要知道了。
商滿月沒有和陳阿姨說這些,省得她擔心,敷衍了幾句就掛斷了電話。
她已經徹底沒了睡意,下牀去浴室洗漱。
R國的博彩業十分著名,這裏有世界上最大的賭場,就在酒店樓下。
商滿月不知道霍璟博到底什麼時候回來,她也不想自己一個人待在房間裏胡思亂想,簡單吃了兩口早餐,就下樓去了賭場。
今天是聖誕節,酒店裏張燈結綵的,大廳中間還佈置了一個巨大的聖誕樹,上面掛滿了各種裝飾品,blingbling的,漂亮極了。
賭場更是人來人往,很是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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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不開心的時候,總是要尋一個發泄口,商滿月進了賭場後,豪橫地兌換了很多籌碼,當然,都是刷的霍璟博的卡。
她隨便地找了一個位置坐下,根本不看是什麼,怎麼玩的,她跟玩一樣,隨便丟籌碼,丟到哪就是哪。
沒錯,她就是想讓狗男人放點血。
不曾想,她的如意算盤打錯了,也不知道怎麼的,她買哪個,哪個就贏,沒一會兒,面前的籌碼都堆積成了小山了。
其他客人皆羨慕地看着她。
還有人偷摸湊到她耳邊問,“小姐,哦不,財神爺,你是不是有什麼竅門啊,獨樂樂不如衆樂樂啊,分享一下唄,賺錢了給你抽成!”
商滿月:“…………”
她沒有半分高興,漂亮的小臉更加緊繃了。
沒搭理那人,她不信邪,換了一個桌,直接把所有籌碼都梭哈了。
然後,她又贏了。
贏不完,根本贏不完!
商滿月支着腦袋,覺得老天是不是在玩她。
下來散心的,現在更堵了。
這時,一個男人在她身旁落座,他觀察着商滿月,片刻啞聲失笑,“一直贏還不高興?你也挺另類的。”
他的聲音很好聽,很蘇。
商滿月知道賭場裏有一種人,專門在裏面打轉,然後盯着有錢的男人或者女人勾搭。
她今天這架勢,足夠引人注意了。
商滿月內心煩躁着呢,並沒有搭理他,讓服務員把籌碼兌換了,直接離開了賭場。
她走進了咖啡廳,坐到了靠窗的位置,點了一杯溫牛奶。
昨天下了一夜的雪,偌大的城市被雪包裹,泛着銀光,美輪美奐。
原本她都想好了,來到這裏之後,要怎麼和霍璟博度過一個甜蜜的聖誕節的。
畢竟他們雖然拉拉扯扯了六年,實際上都沒怎麼約過會。
她怎麼可能不向往……
胡思亂想間,對面的位置坐下來一個人。
商滿月掀起眼皮,看到男人的臉龐,見慣了霍璟博這種極品長相的她,眸底都不禁劃過一抹驚豔。
眼前的男人,丹鳳眼,高鼻樑,五官凌厲,他的右眉有一小截斷眉,然而絲毫不影響他的俊美,反而多了一抹雄性的魅力。
這樣的男人,輕易就能撩撥女人的心。
雖然他看着不太像要傍女人上位的小白臉。
可惜她現在沒有什麼欣賞美色的心情,甚至看到男人就煩,對於他的不請自來,她直接沒給好臉色。
“想釣富婆,換個目標。”
男人意識到她誤會了,脣角勾起一抹邪笑,他並未解釋,只是道:“我不是壞人。”
壞人難道會在自己臉上寫着壞人兩個字嗎?
可笑。
商滿月自是不信他,她喝着牛奶,當他是透明的。
等他自己知道她不是他的目標人羣,自然會自己走。
沒想到男人還挺鍥而不捨的,他像是爲了證明自己不是壞人,從西裝口袋裏拿出名片盒,取出一張名片,遞了過來。
鉑金的名片,挺氣派。
商滿月掃了一眼,訝然。
他竟是個律師。
她扯了一下脣角,“現在律師行業也這麼不景氣了嗎?都要出來賣一身了?”
她說話不好聽,只想他趕緊走,別煩她。
男人的定力比她想象中的好,他面不改色,甚至還笑了笑,“我的能力還挺強的,沒準有一天,你會主動聯繫我。”
他一語雙關。
撩起人來,臉不紅氣不喘,儼然情場浪子。
商滿月沒有了耐心,徹底冷下臉,“我現在只希望你消失,別打擾我。”
男人不再糾纏,他站起了身。
臨走前,他又說了一句,“世界上好男人千千萬,爲壞男人傷心最不值得了。”
爾後施施然離去。
這麼一出,商滿月連喝咖啡的心情也沒了,外面都是成雙成對,大家都喜氣洋洋的,更加襯得她形單影只。
還不如回房間裏待着。
商滿月準備買單走人,又一個身影坐到了她的對面。
這回倒是熟人了。
是尤靜。
商滿月打量着尤靜。
她攏共也沒見過尤靜幾次,但每一次見到她,她的變化就無比地大。
尤靜從一開始的沒什麼存在感,默默無聲,卑賤怯弱,到現在的穿金戴銀,紅光滿臉,自信傲慢,簡直像是換了一個人。
也是。
財富和男人的滋潤,最能養人了。
尤靜將拎着的愛馬仕限量款包包放到了桌子上,給自己點了一杯摩卡,舉止雖然有刻意模仿名媛的痕跡,但確實比之前土裏土氣的好一些。
“商滿月,我們聊聊吧。”
霍太太不喊,直呼其名,一看就是來者不善。
商滿月並不怯場,她淡淡然坐着,沒有尤靜想象中的氣急敗壞,還無比高姿態地丟出幾個字,
“給你五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