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長長卷卷的眼睫毛輕輕顫動着,可她的心卻是麻木的。
這樣的畫面,這樣的場景,已經不會再挑起她的情緒,只是不免在想:上一刻才抱着她說再給一次機會,不會再辜負她的男人,下一秒也會因爲她的拒絕,而去擁抱別的女人。
啊,說錯了呢。
江心柔怎麼會是別的女人呢?她商滿月纔是別的女人。
三個人裏,不被愛的她纔是多餘的。
霍璟博一日不捨得處置江心柔,她和他之間,就不可能有任何的可能性!
商滿月眉眼間染上了嘲諷,不知道是在嘲諷狗男人,還是嘲諷曾經那個傻逼的自己。
“太太,您……您都看到了啊……”
陳阿姨驚慌的聲音冷不丁地響起,商滿月循聲望去,她手裏提着吸塵器,正從樓梯上下來。
大抵是沒想到會被她看到報紙,一臉做錯事的懊悔。
商滿月明白,陳阿姨特意丟掉這個報紙,就是不想讓她看到這些糟心事,免得更加鬱結於心。
她揚了下手中的報紙,微微一笑,“陳阿姨,以後不必藏,這些……我不在意的。”
將報紙放到一旁島臺上,她裹緊身上的外套,朝着外面花園走去。
望着她單薄的背影,陳阿姨心疼不已,她氣呼呼地從廚房裏找出剪刀,將報紙上依偎在一起的狗男人和小三兒,咔嚓咔嚓全剪了。
昨天幾乎下了一整天的雨,今天出了太陽,外面的空氣清新又暖洋洋的。
商滿月被關在這裏,每天無所事事的,總不能就吃了睡睡了喫,她平時就會照料這些花兒。
曾經住在鄉下的時候,她常常幫着奶奶種後院那些菜,所以挺得心應手的。
不過今天多少還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拿着花灑澆花時,沒注意迎面走來人了,不小心把人給撞到了,花灑的水還澆了人一身。
商滿月當即回了神,連連表示歉意,“對……對不……”
話還未說完,她敏銳地感覺到眼前這個一身樸素的務農裝,低着頭,帽沿壓得極低,遮住了大半張臉的男人很陌生。
別墅裏是配備了兩名園丁的,她都認得,並非是眼前人!
經歷過幾次危險,商滿月的戒備心早就滿級,她心跳加速,猛然後退兩步,便要喊人——
“救……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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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捂住了她的嘴,又怕驚動了保鏢,拽着商滿月的胳膊將她拉到了一顆大樹後面,那兒有樹身的遮擋,還是個監控死角。
在商滿月要奮力掙扎時,他壓低聲音,快速地報出自己的名字,“滿月,別怕,我是顧羨之!”
只是這個聲音,稍稍變了調。
顧醫生!!
商滿月緩緩擡眸,視線再次落到身前這人的身上,顧羨之稍稍擡了擡帽沿,即便他臉上還戴着口罩,僅僅露出一雙溫潤的眸子,她還是確認了。
她在墓園墓碑旁留下的便利貼,就是和顧醫生求助的,如今……他是她最信任的人了。
本來以爲還要多等些時日,萬萬沒想到今天就回應了,還親自來了。
商滿月那一顆被霍璟博傷到極致,寒到極致的心,有了治癒的暖流。
此地不宜久留,顧羨之也是挺艱難才混進來的,這裏的安保遠比他們想象中的要嚴密,他好幾次差點被發現,而且今天還是因爲霍璟博不在,纔有機會溜進來,否則這兒固若金湯。
所以只能長話短說,直入主題。
“滿月,我這邊已經在部署了,穩妥期間,還需要一點時間,你再忍耐一下,好嗎?”
顧羨之深深地看着商滿月,心口處泛着疼痛。
僅僅兩個月沒見,曾經明豔動人,嬌俏可愛的女人,臉色蒼白,身形消瘦,眉宇間縈繞着一股揮之不散的愁緒。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現在就帶她走,遠離讓她痛苦的男人和這個囚籠!
商滿月自然是理解的。
不管狗男人在感情上有多渣,他的能力卻是毋容置疑的,即便顧羨之並不差,但要數手段和勢力,年輕這一輩中,霍璟博無出其右。
傳遞完消息,顧羨之便要離開了,商滿月咬着下脣,死死忍耐克制了一會,到底還是禁不住思念。
她微啞着嗓音問了句,“寶寶……現在還好嗎?他怎麼樣了?”
“好,挺好的,放心,很快你們就會團聚的!”
顧羨之柔聲寬慰着,隨後從褲兜裏摸出一張拍立得拍的照片遞給她。
“滿月的時候拍的,想着給你留紀念。”
商滿月顫抖着手,接了過去。
顧羨之戴好帽子,匆匆離去,商滿月回了房間,鎖上了門,纔敢拿出照片,認認真真地看。
一個月大的寶寶,感覺都長得差不多,皺巴巴的,醜醜的,比她想象中差遠了。
可是……怎麼看怎麼稀罕,這是她十月懷胎生下的寶寶啊!
她將照片貼在臉頰上,恨不得透過照片,抱抱他,親親他。
原本死寂的心又重新燃起了希望,爲了寶寶,她必須撐下去,之前那麼難,都過去了,這一關肯定也能的。
商滿月抹掉眼角的淚,親了親照片,緩緩笑了起來。
之後數天,霍璟博還是沒回來,陳阿姨還準備了一肚子話想要安慰商滿月的,不料她家太太除了那天早上恍惚了會,壓根看不出半點難受。
而且她還胃口大開,每一頓都在認真乾飯,前段時間小鳥胃,喫兩口就不行了,這幾天大米飯炫得不亦樂乎。
她簡直歎爲觀止。
太太真乃……神人也!
不過這樣最好,只要太太開心,她就放心了。
晚上,商滿月洗完澡做完皮膚管理,早早上牀睡覺了,她不想第一次見到寶寶的時候,是一臉憔悴的怨婦樣,怕嚇到孩子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又聞到了久違的濃烈酒意,其中還夾雜着各種女性香水味,生完孩子後,她對氣味更加敏感了,皺着眉就要醒來。
爾後身上猛地一重,男人將她困在身下,他的手直接扯下了她一邊睡袍,露出了白皙圓潤的肩頭。
霍璟博微涼的脣瓣吻了下去,輕輕啃咬着,嘴裏還含糊着調情,“霍太太,你好香啊……”
商滿月一下子睜開了眼眸,藉着外面透進來的微弱月光,能夠看到男人醉薰的俊美臉龐,以及滿是欲色的眼神。
他已經順着肩膀,吻到了她的頸窩處,不重不輕地咬着,烙下一個又一個屬於他的痕跡。
如此的交頸纏綿,本應該屬於相愛的彼此。
商滿月不僅沒有動情,反而還生理性排斥,尤其是,當男人半撐起身去脫他的襯衣時。
白色的襯衣領口處,明顯沾着一抹紅色的口紅印。
所以,是剛從外面鬼混回來,還要和她求歡?
憤怒,屈辱,噁心,反胃,所有的負面情緒齊刷刷地涌了上來,商滿月根本剋制不住自己,用力地推了他一把。
霍璟博沒有防備,硬生生被推開,坐到了地上。
商滿月嘴脣抖得厲害,烏黑的眸子燃燒着熊熊烈火,“霍璟博,別碰我!你髒透了,你讓我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