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
霍璟博彷彿聽到了什麼可笑的詞一般,他回頭,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商滿月含淚的眼眸。
男人五官深邃,面容英挺,可這張好看的臉龐上,盡是嘲弄和冷漠。
他輕輕啓脣,“商滿月,你怎麼到了現在還在說什麼愛不愛的,愚不可及!”
“豪門婚姻,談的都是利益,你和我談愛?你真可笑!”
商滿月黑色的瞳孔驟縮,裏面帶着不可置信的震撼。
像是今天,此時此刻,這分這秒,才真正看懂了眼前這個男人骨子裏的本性。
霍璟博嘆了口氣,像是在爲她的愚蠢,大掌甚至還極其溫柔眷戀地撫上她的臉龐,薄脣貼在她的耳邊。
他分明如情人般呢喃,說出的話卻刺骨冰冷。
“商滿月,你聽好了,我不會愛上你,但……你是我的霍太太,就一輩子都會是!”
商滿月怒不可遏。
他已經毀掉了她心中的愛情,也佔據了她三年的青春,竟還想要往後餘生都將她禁錮在婚姻的墳墓裏。
劉俊算什麼惡魔啊,他霍璟博纔是真正的惡魔!
她渾身顫抖得厲害,眼角也泛起了極致的紅,“你休想!我一定會和你離婚的!”
她從小就在充滿愛的家庭里長大,爸爸媽媽愛她,奶奶愛她,之後即便他們離開了,還有舅舅和阿讓愛着她。
她相信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美好,她也相信她會遇到屬於自己的愛情,忠貞不二的,只有彼此的愛情。
所以,她絕不能忍受自己下半輩子就這麼渾渾噩噩地過,更不允許自己的孩子,出生在沒有愛的家庭裏。
霍璟博的耐心也盡失,所有的情緒也一下子全部失控了。
他不想再聽到她嘴裏說出任何一句他不樂意聽到的話!
男人的大手扣住商滿月的後頸,迫使她擡頭,他重重地吻了下來,啃噬着她的紅脣,他沒有半點溫柔,甚至是粗暴的,力道很大,大得商滿月很疼。
她用力掙扎,雙手在他後背上使勁地捶打着,又抓又推,可根本喊動不了他半分,反而更激發起他的征服欲。
很快,商滿月就被死死地摁在了牀上,寬大的病號服凌亂不堪,她的神情也很是痛苦。
霍璟博的吻,他的觸碰,他的親近,無一不讓她覺得噁心!
她抵抗不過,漸漸放棄了掙扎,她仰面躺在那兒,看着窗外的黑夜。
那樣的黑,讓人喘不過氣來。
從未想過有一天,她一見鍾情的少年,深愛着的丈夫,會變成傷她至深的人。
霍璟博的手摸到商滿月的小腹時,動作猛地一頓,理智一點一點地迴歸。
他鬆開了對她的鉗制,直起了身。
商滿月緩緩蜷縮起了身體,抱住了自己。
“霍太太,別和我作對,別再惹我生氣,我們還能像之前那樣,好好相處。”
他一字一字地說着,宛若恩賜。
商滿月聽着,竟笑出了聲,只是她眼角的淚水一點點地溢了出來。
“你不愛我,也不肯放過我,霍璟博,你不覺得自己很矛盾嗎?”
她語氣很輕很淡,像是在對他說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我放過你,你也放過我,你換個自己喜歡的,我也能去過我想要的生活,不好嗎?”
歸根到底,他們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怨,不過就是一段錯誤的婚姻而已。
既然走不下去了,就應該來糾正這場錯誤啊!
“如果你還不解氣,我什麼都不要了,我淨身出戶,我也可以對外說都是我的問題,你想要我做什麼,都可以,只要你放我和寶寶走,我都可以!”
她累了。
她不想再這樣糾纏不休了。
“呵。”霍璟博輕哂一笑。
她竟以爲他在乎那點股份那點錢?
“商滿月,我要你當這個霍太太,你就得好好當,就像剛纔,我想吻你就吻你,想睡你就睡你,這就是你身爲霍太太的價值!”
“你想清楚,往後是好好和我過日子,還是繼續和我鬧!你想鬧,我也奉陪到底!”
商滿月怔怔地看向他,一瞬間恍惚了。
他們兩個人之間,終於撕破了那一層僞裝平和的紙,原來自始至終,他對她只有性,沒有愛。
哪怕一點點,都沒有!
而她,還是那個愛而不得的可憐蟲。
她沒有再說話,她只是在笑,笑自己癡心錯付,笑自己竟妄想改變他。
原來,他終究是個沒有心的男人。
霍璟博坐上車,啓動車子,油門踩盡,車子發出轟鳴聲,在馬路上疾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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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庫裏南與夜色相融,好似幽靈。
酒吧包廂裏,陸今安看着一進來就悶頭喝酒,俊臉黑得跟關公一樣的男人,暗暗腹誹了句:真是作孽啊!
如果不是打小的交情,如果不是他打不過這貨,他一定要在他名下所有的酒吧門口貼上一個標籤——霍璟博與狗不得進入!
陸今安打了個手勢,讓服務員將店裏那些貴得要死,不怎麼賣的出去的好酒全給拿過來。
好兄弟,可不就是拿來坑的!
而後,他自己倒了杯酒,端着走過去坐下,與霍璟博碰了碰杯,道:“璟博,你怎麼就不和嫂子好好解釋呢?二選一的時候,你並沒有想要放棄她,那時候你和警察都已經在門口了,你是算好了肯定都能救下來的,選誰都一樣。”
“嘴巴長着幹什麼的?不就是讓你說話的嗎?”
霍璟博眸色冷沉,冷嗤,“現在說什麼,她都聽不進去,就是個倔驢!”
她醒來時,他是想和她解釋的,可她呢?一口咬死了他不要她們母子,他說什麼都不相信,那他還有說的必要麼?
陸今安無語了,“我看你也是這副死樣!”
兩口子湊到一起,組不出一張說好話的嘴,都是在互相放狠話,專門戳對方肺管子那種!
霍璟博黑眸睨過去,涼颼颼的。
陸今安不由地打了一個寒顫,他知道再說下去,自己肯定要成炮灰了,連連舉手投降,“行,我不說話了行了吧?喝酒喝酒,今晚只喝酒!”
他殷勤地開了最貴的那支酒,給他倒了滿滿一杯,而後遞給他,學着太監那尖嗓子,“皇上,請喝。”
擱在茶几上的手機忽然間震動了起來。
霍璟博接酒杯的手一頓,視線驀地轉向手機屏幕上。
商滿月那女人,肯和他服軟了?
不料等看清楚來電顯示,眸色又迅速地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