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璟博當即邁開長腿,大步朝着加護病房那邊走去。
商滿月努力穩住心神,連忙也跟了上去。
望着他們雙雙離去的身影,顧羨之定在原地看了好一會兒,他才擡起腳,獨自走向另一個方向。
病房內。
霍老爺子身上插着各種儀器,嘴裏吸着氧,臉色慘白,毫無生機的模樣讓人的心都跟着揪了起來。
霍璟博和商滿月走至牀邊,他似有所感,艱難地睜開了沉重的眼皮,他拿掉吸氧器,開口。
“璟博,滿月,你們來了……”
老人嗓音沙啞,他拉過他們的手,然後重重地合在一起。
霍老爺子話語悲悽,“我走了之後,你們別難過,人都有這麼一遭,就是我這心裏還是很遺憾,沒能看到你們的孩子,你們答應我,一定要好好的,然後再爲霍家多添幾個孩子,能熱熱鬧鬧的,好不好?”
商滿月眼淚止不住地往下落,聲嚥氣堵的,根本說不出話來。
老爺子唯有轉向霍璟博,目光期盼,“璟博,你答應爺爺,不然我死不瞑目……”
霍璟博原本悲傷的眼神驀地凝了凝,隨後面容轉冷,他的語氣帶着驚怒,“爺爺,你沒事?”
霍老爺子怔住。
他明明演得這麼好?哪裏被看出來的?
他的反應自是沒有逃過霍璟博的眼睛,他難得冷下臉訓斥道:“爺爺,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很擔心你,你怎麼能拿這種事來開玩笑?”
往日裏都是霍老爺子訓霍璟博,這會兒被孫子訓了,老爺子面上多少有點掛不住,但這次他理虧,不敢反駁,只能拉着商滿月求助,“滿月,你看你老公好凶啊,爺爺好害怕!”
還沒能反應過來的商滿月狐疑地看着他,“爺爺,你……真的沒事嗎?”
事到如今,霍老爺子也只能實話實說了,“有事,是有一點,我那個……嘴實在是饞,半夜起來偷吃了一個雞腿,沒想到這個不爭氣的心臟就發作了,不過羨之在呢,能妙手回春,所以不用擔心。”
“就是,就是我怕被這臭小子不高興,才演了這麼一齣戲,鬼知道他居然看穿了。”
商滿月:“…………爺爺,那你確實該挨訓。”
把大家嚇成什麼樣了,特別是霍璟博,剛纔看着,整個人都要碎掉了。
霍老爺子頓時心碎一地,“滿月,你都不站我這邊了?”
霍璟博懶得搭理他的戲精樣,他將護工喚進來,當着霍老爺子的面,制定了比之前更加嚴苛的規矩。
還讓楊戈在病房裏安裝攝像頭,對準霍老爺子,安排人輪班,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盯着他。
氣得霍老爺子直呼侵犯他私隱沒有人權。
“滿月,你不管管他嗎?你看着他這樣欺負我這個老頭子?”
這回商滿月也默不吭聲了,老爺子這身體遭不住幾次這樣的事,下一次沒準真的就是永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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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老爺子發作一通發現不管用,也只能認命了,誰讓他自作孽呢。
到底剛做了一出大手術,剛纔只是強撐着精神,沒一會就蔫了,開始昏昏欲睡。
霍璟博摟了一下商滿月的肩膀,輕聲道:“我今天留下來陪老爺子,我讓楊戈送你回去。”
商滿月想也不想地搖頭,“我不累,我和你一起。”
這種時候,她不太想丟下他一個人。
霍璟博蹙起眉頭,也不想她陪他熬着,正要說話。
這邊霍老爺子冷不丁地大聲嚷嚷,“誰都不用留,你們真那麼有孝心,趁着我死之前,趕緊爭取懷上我的曾孫,那樣沒準我一高興還能多活點時間,比你們守在這裏強多了!”
“走走走,都走!”
“爺爺……”
商滿月想說些什麼安撫他,霍璟博卻牽住她的手,擡腳就往外走。
“你幹嘛呀?”她不解。
男人黑眸斜睨她,懶洋洋地回:“沒聽到爺爺的指示麼,回家生娃娃去。”
商滿月語塞。
晚上。
商滿月洗完澡出來時,霍璟博已經洗好了,穿着與她同款的絲綢睡衣,靠在牀頭看着電腦。
他戴着金絲框眼鏡,頭髮全散落下來,整體氣質偏向於柔和,多了一抹人夫感。
商滿月坐在梳妝檯前護膚,透過鏡子不自覺地盯着他看。
她畢竟是個顏控,而霍璟博該死的就是踩在她的審美點上,稍一個不小心,又會沉迷。
男人忽然擡眸,看了過來。
商滿月的小心臟一抖,她做賊心虛地垂下眼簾,假裝很忙地擺弄着她的瓶瓶罐罐。
身後的男人輕哂一聲,他合上電腦,放到一旁,修長的手指取下眼鏡,也擱到了牀頭櫃上。
他起身,朝着她一步一步走來。
商滿月驚呼一聲,被男人掐着腰抱起,放到了梳妝檯上,霍璟博擠在她的雙腿之間。
他垂眸看着她,手指捻起她散落在胸前的一縷髮絲,輕輕地劃過她的鎖骨,引得她的身體不由地戰慄。
“霍太太,你在偷看我?”
男人的嗓音低沉悅耳,充滿磁性,在這樣的夜裏,極具有誘惑力。
商滿月怎麼可能承認呢,她搖頭,“我沒有。”
霍璟博彷彿沒聽見一樣,自顧自逼問,“爲什麼看我?”
“喜歡我?”
“嗯?”
商滿月還是不答,只是一抹紅潤爬上了臉頰。
男人瞧見了,脣角勾起一抹淡笑,他貼近她的脣,似吻非吻的樣子,“我們是不是,還沒在這裏做過?”
“要不要試試?”
曖昧的氛圍不斷地攀升,商滿月整張臉都紅了,她終於扛不住了,雙手抵住他的胸膛處,“別……”
他有些手段,她真的招架不住。
讓她尖叫失控,變得不像自己,她還是不太適應,也有些害怕。
“口是心非!”
霍璟博輕笑着,吻了吻她染着薄紅的鼻頭,又吻住她的脣,將她的雙手摁在鏡子上,與她十指緊扣着。
他今晚的吻,格外地纏綿。
纏着她,深深淺淺地吻,安靜的臥室裏,響着曖昧的喘息和吮吸聲。
商滿月的身體一點一點地軟了下來,眼神也變得迷離,意識也慢慢被剝離,直至男人伏到她的耳邊,嗓音暗啞着開口。
“商滿月,我們補個婚禮吧。”